第二十章 各算小九九 下

　　昔日的一席的笑话冲淡了他们忧伤的心情，张小稚和宋金秋见郑达宽的状态还没完全过来，就说有事先去办了。

　　她们走后，郑达宽一个人又想起了柳源的话：“在国内搞企业，更应心中有数，福至心灵只是表面现象，煅造职工队伍才是真正的练内功，这张表我只用过几次还不够成熟，主是在写统计分析时自己用的，职工八大类，九个层次，八九七十二格，你要是自己办企业，心里必须有两张表，一张是这个考查自己企业的，另一张是调研外面用的，就是‘小九九’了，这样才能知彼知己。”

　　郑达宽想起了自己当年拿着表问柳源的情景，说：“这行吗？”

　　柳源说：“怎么不行？这才是全面的人员分析。”

　　郑达宽说：“你这里科学技术人员、劳动人员、企业实力骨干、职能办事员、领导者、服务人员、其它人员和党群人员八大类，对每类又按九个档次排开，分别是科研、劳作、实力、职能、全能、领导、表演、保卫和革命；你把党群和革命都摆进来了，我要是个人办企业还设这个？”

　　柳源大声地说：“这是你理解的不够，你是党员又是干部，这可是鲜活的力量。”

　　郑达宽说：“别跟我叫喊，你就说有什么用。”

　　柳源说：“这是境界，你发财就会知道你追求的是为了谁，说别的没用，就你呀，我就把教唆成一个地主你也没那能力当，更没有环境让你当，你想当也当不成。”

　　郑达宽说：“来时，我就看你像个土地主。”

　　“你说什么也没用！”柳源看着郑达宽呆笑。

　　郑达宽说：“说真的，你是对商业管理的理论研究是有特殊才能，可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分的九个层次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我只用管理人员和操作人员两类就够了！”

　　柳源说：“你就懂得简单的二分法，我的九层次可是对员工全能和专业系统能力和谐发展的全面考虑，这是对坐标型人才发展的必然要求！”

　　郑达宽说：“我不是说你没道理，可你就是不明白，斗争的哲学了，我来时，也有人用的三元格‘天’、‘地’、‘人’给我讲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本来的心照不宣的秘密，人的一生无非就是争权夺利，用你话说你打开那么多空间干什么？那么多对矛盾你能处理得了法？”

　　柳源说：“我唯一不想干的事就是个人权利的挣夺，我只想与大伙共建一个和天、和地、和人的繁荣之路呢！”

　　郑达宽说：“你太天真了，这你都不懂一山不留二虎。”

　　柳源说：“那动物的好习性，为什么不学，非得用这个例子来说。”

　　郑达宽说：“我不是不理解你，可你目标太远大了，人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柳源说：“你可不是为了什么眼前利益活着的人，如果现在谁还认为别人会为了五斗米而向他折腰，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郑达宽手拿着表说：“你这表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柳源说：“能！不过具体细分上，你还得根据具体情况来定，我还不敢保证面面俱道。”

　　这张表是柳源在工作实践中摸索出来的，起初柳源他曾经在商业局的一个加工厂工作过一段时间，只能是以分厂的直线职能组织结构为平面进行统计，与六大类的分类方法相差不大，具体用起来反而麻烦，尤其是企业实力骨干和多面能手的分类不是十分清晰，如车间主任，按柳源以分厂为平面的分法就是实力型的而不是领导，言而车主任确实是领导，这就出现了一职多角度的分析结果。

　　于是，柳源就把这个平面定位在了托产工管的大班长岗位上，正职统统都是“领导”，来了一个从下向上的排法，只要是一把手都归在“领导”这一项内。

　　这次的统计结果一出来，仔细分析，效果非常有好，可问题也出来了，这和原劳动人事管理体制出入太大。

　　他本想作多作几个层次的切面，并按取点的不同进三维立体的结构进行分析，来满足取点用途的需要，但是做这项工作需要与各方面专业人员进行合作才能完成，可别人不理解他要干什么，对他都是那句话，你有能耐和我说没有用，得让别人来说，没有成就，想创造出成果看来是不行了。

　　这时，他只是一个职能办事员，也不可能进入《统计科学》技术研究的深层次之中，在企业科学技术手段应用起点不高的时期，在职能办事员的科研时段上，柳源的研究也只能是这个程度了。

　　到了后来，柳源进了一家贸易公司，他按六大类人员结构分类，写了一篇《企业人员结构发展趋势的探讨》获省内行业评比一等奖，经过对后五年的推测及到时的分析比较，与实际发展大体相当，这归功于柳源对企业人员结构和人员构成规律性的长期研究和探索。

　　于是，柳源制了这张表，同时，他也开始考虑用计算机建立智能平台，考核职工，并分析社会人力资源构成和素质。

　　没想到在十年后，在这一点上，他与郑达宽、魏霏霏和小方他们的思考基本一样。

　　郑达宽把柳源的《小九九》用在自己搞企业管理上得心应手，他也开始设计《管理信息系统》，并期待着柳源的《八九》、《九九》在理论方面有新的突破，而传来的却是柳源死亡的噩耗。

　　郑达宽想他这么小的年龄就走了，不知道他家老人这会儿怎么样，不知道他们能否承受得了这个打击，亲朋好友都会为失去这位仁义的小弟而悲痛。

　　郑达宽一点也没有想错，柳源的家里人和朋友正纷至沓来安慰柳源的父亲和母亲。

　　魏霏霏也是从老黄那儿得了这一消息过来见柳源的爸爸，老人哭述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时的情景。

　　父亲关切地问柳源：“干的咋样，和上下左右各方面的关系处得怎么样？”

　　柳源答道：“越来越难了，喝酒一杯就醉，跳舞一步就累，麻将一圈就退，吃喝嫖赌不会。”

　　父亲晃着头说：“现在的人都是精面粉制成，捏圆是圆，捏方是方，你呀！就是那面袋里的玉米粒子，你以为你个儿大，粗粮，早晚把你给挑扔了！”

　　柳源不服气地说：“现在是文明社会，靠学问、靠工作能力，靠实干吃饭”

　　父亲打断柳源的话，接着说：“什么是学问，待人接物皆学问，大事小情皆致理，你是谁，企业里的小职员，你爸是干什么的？老百姓，你的学问，别人不想学，也没人根你学，就是要学，人家可以向名人学，会了，更不用和你学，谁都比你明白。”

　　柳源要崩溃了，说：“爸！咱们有代沟，不说这事了。”

　　父亲说：“不是我和你有代沟，我是担心你过不了眼前的沟沟坎坎。”

　　就这样两人谈不到一块，柳源不服，一气之下，回去了，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人，他不相信一个能干事业的人会虚度人生。

　　而老人是过来人，一生一世活得激情，他真实地体验了人生的各式各样的活法，可是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走这为了验证一两句无结果的话而献身的路，没人能帮得了他，谁也不会做从井救人的蠢事。

　　关艮对魏霏霏和老黄说：“蝼蚁尚知趋利避害，他怎么就不知危险呢！这孩子知道公共关系就是人的全部，他咋就不知道换个活法，努力营造自己的天地呢？他什么都懂，为什么还……”

　　关艮他说不下去了，悲痛万分，老黄示意让魏霏霏劝关艮。

　　魏霏霏对老人的失子痛心十分理解，道出了很多安慰的话语，老人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

　　这时有人来送红木屏风，关艮说这屏风是柳源设计的，共八块，每块一个卦符，卦符是由火云图案组成，有九条龙云游其间，魏霏霏十分理解图案的含意，大加赞赏，老人很是欣慰.

　　魏霏霏又告诉关艮说小方把柳源小时候画的图变成了我们企业的信息系统平台的主页面标致图案了，老人更加宽心。

　　几天后，魏霏霏把柳源的死讯告诉了小方，当魏霏霏和小方说起关艮时.

　　小方说：“老人不会想象的到，牛顿是因为想妈妈而产生思考万有力的念头，而对柳源这一类人，不只一个人会认为是他们是莫明其妙，金钱是挣出来的，事业是干出来的，生活是闯出来的，就没有一样东西是想出来的，大脑本来就可以反应出实际中的切实可行路径，这是本能，为别人想，为别人营造公共环境，有多少人会认为是可能的，那是个人的神话。”

　　魏霏霏说：“大体上说的通，可老人的一生我们知道的太少了，我并没有想到柳源家境这么复杂，有机会我还得看看他的妻子和孩子，了解一下他这些年的学习、生活和环境。”

　　小方说：“我这几天正准备与外商谈联营公司的事，到时我要是有时间您就把我也叫上吧。”

　　“到时约你，我先找老黄联系一下。”魏霏霏对小方说，两人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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