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围攻步骘 下

　　可惜他面对的桂阳军不是一支普通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久经战阵；虽然东吴军出了名的精锐，但那是在水上，陆军最强者还是曹操之青州兵；眼见敌人全军照着左路突进而来，首当其冲的两个营队开始缓缓后撤，这并非临阵胆怯，而是事先制订战略中的一部分；步骘左军果然中计，开始加速行进速度。

　　见敌军逐渐进入射程，韩耒连忙带着两个营快速插上，以拉近两军之距；待到只相差一百五十步时，众兵士将纸盾第一时间横摆于身前，手弩刚刚放置在盾牌之上便扣动扳机；一箭发出，兵士们迅速从右腰所系箭囊中取出第二支箭，放置在弦然后以左手将其拿好，扣动扳机又是一箭射出。

　　虽然桂阳军兵士们的射速和准备程度有些参差不齐，但眼前的步骘军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步骘军中弓手的装备一概都是皮甲与寻常弓箭，以他们手中力道根本无法射穿纸盾给桂阳军带来实质危害，何况桂阳军首先瞄准的一般都不是敌军的要害，而是盾牌皮甲防护不到的脚部；如此一来，往往是前方军士跌倒在地，后面的军士一面要避开前方飞驰而来的箭枝，更要小心不踩到战友，防护能力自然更是下降不少。

　　在黄宜看来，这根本不是两军对战，而是一面倒的练靶子和屠杀；他面对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根本就是弓矢不伤，绝大部分箭枝甚至都被那面黑色圆盾给挡了下来，另外箭射在身上居然也没什么反应，仿佛自己这边射出的不是弓箭而是草根；没得打，这根本就没得打，黄宜当即命令刀盾兵在前列阵，暂避其锋。

　　谁知桂阳军手中的弩箭却是一支连着一支，根本没得停歇，几轮连射之下，步骘军更是苦不堪言；被射中小腿的多达数百名，死亡人数也达到了四百之众，这还是在刀盾兵极力保护下的结果；眼见对方已经列好阵势，桂阳军开始改变战术，由先前的小雁型阵变化为圆阵，而且将双方的距离重新拉开到两百步。

　　敌军不进反退，黄宜心中一阵嘀咕，不会是又设了什么陷阱吧；撤军，这么多兄弟不是白白丧命，不撤，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老这么在原地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就在黄宜犹豫不绝之际，桂阳军再度向右侧平移两百步，然后向前直冲；黄宜心道不好，要出事，前往可是中军营地，如果被这支部队突然杀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办法为了主帅安全着想，黄宜只能下达再度进攻的命令，同时让亲兵向中营示警；如果被他获悉，此时步骘的后营和前营已经遭到同时进攻，而且战况相当吃紧，不知会做何感想；左营中身体完好的一千八百人再度冲了上去，而几百名中箭的伤员只好留在原地自求多福。

　　韩耒见敌军被迫临时变阵，心中一阵窃喜，所谓兵不厌诈，他之所以作出全军突进的姿态，目的当然不是要强攻敌军中营；开玩笑，中营守备最强，而且他可不想落得腹背受敌的个下场；先行消灭敌军有生力量，才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则，韩耒当即率军向黄宜部队横移过去。

　　桂阳军兵士的标准配备，除去纸盾、纸甲、手弩这三样之外，便只有一把三尺薄刃刀；这刀看似简单，其实是仿正宗唐刀的锻造方法，比起日本武士刀有些不同，其中两侧带有一条血槽，坚硬程度更较一般兵器强上一倍；当桂阳军前排兵士将手弩挂于背后，双手举起薄刃刀时，黄宜甚至开口笑了。

　　放弃箭弩优势来选择近战，看来对方将领突然之间犯傻了，黄宜当即命令众军加速前进，砍他个脑袋开花；谁知第一排兵士突然将身一蹲，直接给后排的兵士让出位置，几排弩箭再度射出；黄宜简直郁闷到死，他带兵打战数年，何曾见过如此古怪刁钻的军队；说战就战，说停便停，随便拿出一样武器还只是虚晃一枪；兵者诡道，可他们也实在太诡了吧。

　　这几排弩箭下来，又带走了上百名来不及竖盾兵士的性命，黄宜这回彻底学乖了，命令刀盾兵老老实实地站在前面防护，然后列队缓步前行；韩耒丝毫没有想和敌军耗时间的打算，即刻命令全军快速向右前进，这回他没再耍奸计，因为总冲锋号已经自远处传来，看来庞过之的队伍终于杀进敌人主力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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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钟前，庞过之与张浩采用的战术，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他们分出几百人，时而向前猛冲，待敌军列防御阵势后，突然改道向另外一侧横移；当步骘军进行还击时，则立刻全体趴倒在地，以纸盾护头；更有一些兵士冲出队伍往前抛置一些装满黑色液体的皮袋，步骘军只当这些是桂阳军所设陷阱，所以并不上前。

　　步骘军哪里知道，那些向四处流淌的黑色液体，实际上是混合了迷药的火油；之后桂阳军纷纷用一条浸湿的棉巾将鼻孔塞住，然后由一小队手持强弓的大个兵士射出火箭；黑色液体被点燃后，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片灰烟，而且有不断向四周扩散的迹象；一盏茶的工夫不到，灰烟方圆五十步范围内的兵士尽数倒下，庞过之当即把手一挥，命令全军前进。

　　眼见前方兵士纷纷倒地，后面的人根本不敢上前，以为这是什么鬼怪神法；此种迷药的效用期限只有大概半柱香左右，桂阳军自是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战机，迅速占领了当前阵地，更迫使步骘军不由自主地上前攻击；庞过之一面命人将那些昏迷的士兵丢到一旁，一面组织连射弩阵，以抵御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的敌人。

　　“费祝（这个名字可以念成飞猪，读者客串）你和一排去抬几个俘虏过来，绑在木桩上。”

　　费祝抓头道：“大人，这是做什么。”

　　庞过之微笑道：“利用敌人的同情心，把他们绑好之后就用传声筒反复的喊。”

　　费祝追问道：“喊啥。”

　　庞过之一掌拍在费祝后脑勺上，笑骂道：“活猪肉一斤十两，要买快过来，不来就切开喂狗；就是这个调调，越泼皮越好，记住大声点。”

　　费祝得令后，当真命令兵士们抬了十多个仍在昏迷中的东吴兵过来，将其绑在一旁的木桩上，然后拉开嗓子对准那头大喊道：“又肥又壮的活猪肉噢，一斤十两，猪鞭五两，猪蹄......，快来买哦，肥猪肥猪，不买可就割掉喂狗咯。”

　　瞅着自己兄弟正在受言语和肉体上双重ling辱，步骘军中比较有血性的汉子纷纷再度冲向桂阳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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