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新野陷落 上

　　五百骑军无一人有异议，纷纷准备出行之物，即刻检查箭囊、弓弦、马匹、水袋以及其他一些应急用品；从兵士一些细节便能看出这支部队是否有战斗力，而魏延的五百骑军表现出来的，就是绝对服从、谨慎；只有这样的部队加上魏延此种骁勇之将，往往能发挥出成倍以上战力，对于这点魏延和所有的义阳军都深信不疑。

　　一个时辰后，探子回报，前方二十二里左右发现一小队黑衣骑士，估计是曹军先头探子；这个答案显然无法令魏延满意，于是一整队探子再度被派遣出去，大战在即，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做出下一步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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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军终于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只不过这回不单只有徐晃的三千余众，还有一支由夏侯志率领的长弓兵队伍；这支长弓兵队伍只是急速赶来的第二支五千人队，而夏侯渊统领的七万精锐和五千豹突骑正在开来途中；至于另外一万五千人，则中途转道赶至义阳与曹仁军会合。

　　八千之众一齐冲锋，自新野北城门向外看去，只见黑鸦鸦的全移动着的人头；陈到当即下令，自由散射，并同时前方抛出稻草，棉布等助燃品；如此双管齐下，陈到自是想最后再大捞一笔好处，多干掉一些曹军，襄阳和其他地方的压力也就更小一些。

　　眼见城下聚集的兵勇越来越多，陈到一边大声嘶喊以振军心，一面招呼城下的兵士将城楼上的尸体迁移下去以空出位置；虽然如此做法，费时费力还不讨好，但这已经是他能为死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北城墙总长三里，而曹军主要是于城门两翼和正中这三点进行主力攻击，陈到至今站在城门口几乎一步也没挪动过；手中的二石弓已经不知道射出多少支箭，内力深厚的他已是感到有些倦意，而城下的敌兵仍旧源源不绝。

　　“火油准备。”早已浑身浴血的陈永嘶叫道：“下面的人快点，别往下搬尸体了，直接推到城下。”

　　身为主将有许多事情会因为要自重身份而不能做，可副将却没有这层顾虑；陈到命令往城下搬尸体，那是体现作为领导者的仁慈，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上下运送物资都忙不过来，哪来的时间管尸体放哪。

　　把尸体直接扔出城外或许为许多人所不齿，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目前为止最省力最正确的做法；于是，火油和众多尸体一齐被抛了出去，城池之下早已是尸横遍野，就算再多几具也早已辨别不出谁是谁。

　　随着一灌灌盛满火油的罐子被扔向城外，先前早已是到处堆满稻草、棉布和尸首的战场立即成为一片火海；一时间数百具活生生的火人在城外乱跑，开始还会哀叫几声但很快就倒在地上与火堆溶为一团。战争的残酷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城上城下都是万物之灵，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战场之上没得半点人情可讲，想活下来，就只有对方死，否则便只有自己去死。

　　敌军终于又退走了，这回留下了接近三千四百具尸首，而守方也仅剩下两千余人，几乎是接近二比一的伤亡比例；加上前一次的小胜，曹军已经折损了近四千人，有此战绩陈到早已感到欣慰。

　　城内所有的箭矢几乎用得一干二净，火油也只剩几桶而已，看来抵御敌人的第三波攻击只能寄希望于巷道之内；焚城，陈到脑中猛地闪过这两个词，但还是立即自行推翻了；虽然焚城可以多阻挡曹军一时半刻，但所造成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更有可能为荆州军为主公增添骂名；不行，宁可让曹军胜后焚城，自己也不能真那么做。

　　城下那一团团火堆逐渐熄灭，原本横尸遍野已经成为焦尸满地，偶有未熄之火，还在不断向外冒着黑烟；尺体因被裹着火油、金汁等杂物，焚烧而发出的阵阵恶臭简直让人嗅之欲呕，陈到早已命人分发用水浸湿的棉布条，然后将其裹在鼻头；远处曹军虽暂无动静，陈到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但愿他们不会因此转向东西两侧进行攻城，否则新野必成自己的困地。

　　有些事情，你越不想发生它就偏偏会越早应验；城下剩余的六千曹军分成两路，徐晃领两千继续在北城前据守，夏侯志领四千人绕向东面继续攻城。

　　经历第二番攻城战，徐晃、夏侯志已经充分意识到他们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攻城者，围为上，数千人齐攻北城结果大败而回，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北城的战线过短，使得新野军能够集中攻守；何况新野总军不过五千，先前一番强攻恐怕只剩三千余，虽不知那其中还残余多少老兵，恐怕战力已经大幅度虚弱。

　　徐晃这两千军虽继续驻守北城之前与陈到隔空相望，但那只是暂且安抚其心，以为攻城之战暂告一段落；夏侯志的四千人直奔东门而去，即便是那东路有一千甚至两千小军，以两千长弓兵和两千刀盾兵也足以应付；更何况，新野城内，还有潜伏其中的几十名暗作；先前城外攻势声势如此浩荡，他们也该伺机在东门制造混乱才是。

　　新野战事的天平逐渐开始向曹军这面倾斜，其实那几十名暗作早来到东门，假装义兵加入守城部队；代行都尉之职的伍云自上任之后便一直处于高度戒备之中，哪有心思细心查问这突然冒出来的几十义兵，只是命一名百长随意安置他们；而那百长也是个糊涂蛋，居然念在他们新来乍到，让几十人分别看守城下大门和运送食物；他哪里知道，这几十个披着羊皮的狼，会让东城这五百兵士尽数送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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