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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狗吃刺猬


  大伙儿都说要在大尧镇扎营安寨,刘二只好顺从大伙儿的主张,安排人开始动手扎营。大尧镇外恰好有一片荒地,地里不曾种了庄稼,刘二决定营盘就安在那里。

  刘二安排好营盘所在,王大虎几个司马就领了人指挥士兵动手忙活,刘二又拉了王大富、胡宗北、陈红卫去大尧镇客栈里说话。

  客栈就是郝益生安排在大尧镇的前进情报据点,客栈还归郝念堂管理,刘二几人坐在客栈大堂喝水说话,刘二思前想后,只觉得目前的情况不大对劲。

  刘二正胡乱思索之间,张殿英神神秘秘地从外边走了进来。刘二恍然大悟,刚才他没注意他这个乡党,瞅张殿英的模样,他指定是去镇里打探情况了。

  客栈大堂里没旁人,只有刘二、王大富、胡宗北、陈红卫四人外加新进来的张殿英,郝念堂伤心过度,正由党卫华陪伴着在房中休息。刘二见没有外人,挤了干巴巴地笑容出来,问道:“殿英,我猜你就去街上寻人说话打探消息,不过咱这么多兵马经过,我见街头半个人影也无,你如何寻了人说话?”

  张殿英拉了凳子挨桌子坐下,他自倒了碗茶水饮用,等他缓了口气,方才解释:“刘二,方才郝念堂干打雷不下雨地来报丧,我瞅着这事儿十分蹊跷,我心里放心不下就去街上打探。街头却是没人,住家户见街头过兵,他们都紧闭房门呆在家里,人却在院里隔了门缝瞅希罕。嘿嘿,人都在家呢,人没跑,咱花了一两银子,就问出话来了。”

  王大富闻言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张殿英的胳膊,连声问道:“殿英,他们都咋说,郝益生是不是没死?”

  张殿英却不慌不忙,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咱问了一家人还不放心,咱接连问了好几家。咱从街头问到街尾,大伙儿的说辞基本一致。郝益生,嗯,据他们说,郝益生确实死了。”

  刘二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郝益生真死了,他有点不相信,问道:“殿英,消息可靠吗,人不会都事先收了买口钱,他们都跟咱扯谎吧?”

  “我瞅着不大像,”张殿英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咱浪荡江湖十几年,这双眼不能说火眼金睛吧,那寻常人扯慌的模样咱还是瞧得出来的。今天我问话的这十来户人家,照我的眼光来看,他们都没说谎。”

  刘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殿英,他们都是咋说的,你给咱学学他们的说话可好?”

  “没问题,”张殿英想了想,接着说:“他们都说,‘听人家说,前天县里典吏去赵庄做客,两家人不知咋地生了口角,典吏一怒之下气火攻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典吏竟然起了害人的心思。典吏要在酒里下毒想药死郝益生,他好趁机逃走。不曾想药量没把握住,典吏在酒里放毒药放得多了,郝益生饮了毒酒当场身亡,典吏便给郝益生家人捉住,当场打死。’嗯,就这么多,那十来家住家户都是这个说辞,大同小异的。呃,有家人据说跟赵庄还有亲戚关系,他说这事儿还是听他赵庄的亲戚说的。我当时要给他钱让他来当众说话,他十分害怕,说什么也不肯。刘二,要不,你跟咱去看看,那家人的住所咱还记得?”

  刘二挑了挑眉头,道:“咱还是不去看了,话都这么说了,再去当面说话咱也问不出啥。”

  边上的王大富却拉了张殿英要走,“殿英,我还是不大相信,你领我过去,我跟那人对对话。”

  刘二一把拉住了王大富,强摁了他坐下,道:“大富,你不信殿英的眼神还是咋地,你去见人也不能问出啥。这事要是真的,他就是真的,这事要是假的,他也是赵庄里面才是假的,这外边的话还是真的。咱要是能捉了赵庄里面的一个亲近人问话,那才能得出虚实来。”

  王大富给刘二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他压低声音说了悄悄话,“刘二,你的意思咱明白,你不是要把郝念堂捉起来问话吧?”

  刘二一翻白眼,道:“大富,你明白个甚啊,郝念堂是咱侄子,咱哪能揍他呀?”

  一旁半天不曾说话的陈红卫开口了,“大富,咱不能跟郝念堂说狠话,这事万一是真的,咱可就把人得罪了,日后咱两家人可再也没法处事了,咱不能捉郝念堂。”

  王大富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他起身给陈红卫倒了碗茶水,道:“陈先生,请喝水,敢问您可有甚高见?”

  陈红卫脸一黑,连忙接了茶水,道:“大富,你来这套也没用,咱也没辙,你要咱说个一二三,咱说不出来。不过这事前后我瞅着确实蹊跷,按照大河的说法,他领人到了镇上,他是从客栈寻到的郝念堂。郝念堂当时确实一身孝。不过我咋瞅也不对劲,郝念堂至少是没今天往咱家通丧的意思,连夜通丧是有,那也应该是前天郝益生刚故去他家人连夜往至亲家里报丧。他说他正要往咱家通丧,我觉得他在扯谎,他要往咱家里报丧,他得上午出门,白天到咱家才行。”

  陈红卫一气将他的疑惑讲完,举碗喝了口茶水,道:“我的想法就这么多,郝益生亡故这件事啊,要么是人就好好的压根儿就没死,要么是赵庄家里出了啥情况,郝家没给咱家通丧的意思。如今这大夏天热得不能行,各家举丧至多隔三天,隔五天的都少见。要按这么说,他家明儿个就该出殡了,郝念堂今晚去咱家里通丧,这不是太晚了吗?从赵庄去咱家得大半天,咱家得了消息要置备一下少说得一天,咱家再来赵庄也得大半天,这时间完全是不赶趟啊。”

  刘二闻言一拍桌子,道:“陈先生说得有道理,我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今晚郝念堂才出门往咱家通丧,这时间上不对。再说了,连夜通丧那是当天,隔天报丧一般都是白天走路,哪里有隔了几天连夜到处跑的,他也太不忌讳了。”

  这几个人说话云里雾绕的,胡宗北琢磨了半晌,他终于想明白了,感情刘二想跟郝益生做买卖,但是他总是怕郝益生给他来个黑吃黑,如今郝念堂说郝益生死了,刘二他更害怕得慌,他怕中圈套。

  胡宗北想透了,他想笑又不能笑,他也不觉得刘二是歪心眼儿太多,因为花万庆将年前郝益生捉弄刘二的事儿当笑话给他说过,刘二受过郝益生的捉弄,他始终防备人一手是正常的。只是胡宗北也为刘二觉得不值当,这两家人各怀鬼胎还合伙做个甚买卖,一拍两散多好。

  胡宗北当然不能理解刘二的心思,刘二非要冒风险跟郝益生合伙做买卖,一是两家人连番确认合作事宜,刘二要是主动毁约就显得太不仗义,他日后没法糊弄人给他卖命了;二是刘二心眼儿确实歪得狠,刘二博学多才,各种段子看了不知有多少,刘二深知大鱼吃小鱼的道理,他十分想兼并郝益生。刘二这样的心思,就好比狗吃刺猬,狗怕给刺猬扎了,狗还舍不得刺猬那团肉,狗只好扭扭捏捏地徘徊在缩成一团的刺猬旁边,矛盾至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群策群力,刘二最终理顺了思路,他清了清嗓子总结道:“诸位,要我说啊,郝益生怕是真的没了。”

  “哦?”王大富眼前一黑,他咋也想明白刘二为啥这样说,他连忙催促,“为啥,快说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咱饶你不死。”

  刘二翻了翻白眼,解释道:“郝益生是个精细人呐,大富,你是知道的,他的名头远近闻名啊。要我说,郝益生真要装死糊弄咱,咱且不说他值得不值得冒这个骂名的风险,就是他真要做这事儿,咱家跟他家如今算是亲近的朋友,张铁牛还是他家的女婿,他该当天装死连夜通丧才是。方才郝念堂说他要去咱家报丧,这都啥时候了,不管他家明天出不出殡,夜里通丧完全不合情理嘛,郝益生做不来这样的事,这事粗枝大叶破绽百出,他不能这样。”

  王大富背靠着椅子摇晃着,刘二的话将他说服了,他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道:“刘二,还有呢?”

  刘二喝了口水继续掰扯,“要我说,郝益生可能真死了,他家里出了点啥意外事儿,他家人也可能是没时间往咱家去报丧,也可能是他家人就没想跟咱家通丧。”

  刘二说完,冲陈红卫询问:“陈先生,咱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以为如何,咱这么着说对不对?”

  陈红卫拍了拍额头,道:“刘二,你的话将咱的疑惑解开了,要咱说,咱以为你说的对,就是他家人为啥不往咱家通丧,这道理如何说都说不过去。咱家他不通知也就罢了,张铁牛是郝益生的女婿,这么大的事,不管是郝益生扯谎还是郝益生真故去了,这事儿他家人都不能瞒了女婿不说啊。”

  张殿英忽然站了起来,“刘二,咱不能这么说话了,咱营地里得加紧防备,这事我咋觉得邪乎得很,别郝益生不曾起了坏心思,赵庄里的旁人要动了孬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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