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接应准备

　　吃罢午饭刘二与王大有、王大富在首长办公室闲聊，刘二想让王大富将他们的反袭营操练的前因后果跟王大有说一下，以便王大有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让王大有在家领兵做接应的预备。

　　不过无论刘二咋冲王大富使眼色，王大富就是干抽旱烟不说话，两家搁气这事儿太不光彩，王大富不好意思说。

　　刘二与王大富俩人只使眼色，王大有看出来不对劲了，他微微一笑，道：“兄弟，你跟大富挤眉弄眼商量啥事呢，这事能不能跟咱说说？”

　　王大富也开口道：“刘二，这事你说吧，事情都是你前后想的，操练也都是你拿的大主意，咱家的事你说了算。”

　　刘二无可奈何，只好将郝益生可能要黑吃黑的推测讲了出来，只是将他预先防备郝益生的心思没说，他不好显了他的歪心眼儿太多。

　　刘二最后补充道：“大有，咱说郝益生要给咱来个黑吃黑，这也只是咱的推测，不一定当真。这事也是夜个咱想起来的，今天咱交代大伙儿操练一下反袭营，咱的意思主要是怕咱大伙儿万一遇上了事，咱不能手足无措吃了大亏。”

　　刘二说着，瞅王大有脸上没啥表情，他继续说：“火并这事有得没得是两说，不过咱大伙儿心里多揣个想法也不是坏事。还有就是，咱出门干仗，我跟大富带这一千人出门，家里还要劳烦大有哥看好家，另外哥哥还要多派哨探，万一咱前边有个啥难为事，咱还依仗家里出人解围。”

　　下河村与赵庄合伙做买卖这事前后都是刘二张罗的，士兵前期训练又都归王大富主管，王大有手头工作忙，他脱不开身，他又实心要刘二当家，所以王大有虽然对这第一趟买卖也很上心，但是他主要是敲边鼓搞后勤，他还没有时间深入了解过刘二与王大富搞的军备。

　　刘二的话讲完了，王大有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你说咱两家有可能火并，郝益生那话我当时也没大注意，没想到里边还有这说道。唉，这事吧，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兄弟，你的处置很稳妥，我也没啥可说的。至于你说接应这事，我对咱家的军兵现在不大熟悉，要不，我跟大富出门买卖，你领人在家接应？”

　　王大有话音刚落，不等刘二说话，王大富就开口了，“大有，守家这事就得你来做，刘二不好做。你的威望高，你在家能把兵营家里两头都兼顾了，咱家里的老营里刘二的威望不高。另外嘛，大有，你出门恁多天了，你不咋在家，咱军里的事你不大清楚，如今正好是个机会，大有你在南山村多呆几天，熟悉军兵的同时也预备接应俺俩，这是一举两得。”

　　王大富最关键的一点儿没说，如今下河村集团招揽人手一靠粮食，二靠王大有一贯正直的威望，如果下河村真与赵庄火并，大有在跟前的话，这事当时不好处理日后也不好与人分说。同样的事，要王大富与刘二去干就好办的多，至少当前情况下，王大有正直的牌子还不能倒。

　　这些天刘二与王大富经常交流历史知识，王大富连带读书好教他帮带的几司马兵识字，王大富的见识越来越多。隋末窦建德养望三十年才拉了夏王的大军起来，河北士民多为之效死。如今王大有的威望要说跟窦建德当年的威望那是没法比，但是王大有素来正直处事公平与人为善的名头大小也是个牌子，特别是在当前义军规模不大，下河村主要团结白水县土著人士的情况下，王大有的威望对义军起了初步的凝聚人心的作用，尽量维持王大有的威望对于义军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王大富一说老营里的威望，刘二就明白了王大富话里的意思，他也跟着解释：“大有，军里的事你得操心，老营的事你也得多费心，老营女营都是咱战兵的家属，家里处置不好，咱军心就难安生。”

　　刘二与王大富你一言我一语，俩人当面就把王大有的工作给安排下来了，同时还将王大有的注意力从火并转移到守家上来。

　　王大有也只得点头同意，他这俩兄弟明显没有坏心思，话说得十分在理，他要是不听就是愣头青了。

　　王大有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面有担忧之色，道：“刘二，大富，火并这事我还不放心，郝益生家里七八千口人呢，他要真起了坏心思，咱人手恁少，能行吗？”

　　这事儿刘二很有信心，他笑着给王大有解释：“大有，你不能光看人数，你还得看人的心思。咱家人跟他家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赵庄要是强行跟咱干仗，他的本家兄弟能尽心，新来的外人不能尽心。咱家人为求活命那可不一样了，咱是爷们在外，家小在家，咱遇事能尽力死战。所以要按这个理来说，赵庄真跟咱闹别扭，只能说他要么设计捉擒王要么夜里偷营，硬碰硬的大战他不敢。”

　　刘二说着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地做了工作布置：“大有，所以说咱一千多人不能出差错，你放心好了。另外的话，咱不是要你帮忙在家接应吗，咱家还有一千操练个差不离能用的兵，你也看好了。咱在外时刻与家里联络，要是不得劲时，咱也能要了家里的援兵，咱家去澄城没多远，咱肯定不能出事。”

　　王大有听完点了点头，他又冲王大富询问：“那咱就这么着了，明日咱就按这往后走？”

　　王大富拍了拍大有的肩膀，“就这么着了。大有，话说回来，这事也可能是虚惊一场，郝益生说错话了，他原本就没这个心思，咱该买卖还买卖。本来咱就是这个意思吗，咱防备工作做到位了，郝益生那也没辙，他只能捏了鼻子强跟咱合伙做买卖，他也是要脸的人物。”

　　三人商议已毕，下河村强行与赵庄做买卖这事算是定了下来。下午士兵操练了半晌，刘二就宣布要领人回家探亲，军兵操练这么久了，如今大伙儿要正式出门干仗，刘二必须给大伙儿留了回家说话的时间。

　　南山村兵营不封闭，但是王大富管理的比较严格，王大富轻易不准军兵离村回家。如今军兵的家属都住在下河村，士兵回家探亲说话来回不过一会儿的事，等闲出不了意外，王大富也同意刘二这么安排。

　　刘二领了一千人到下河村营地分派各人回家探亲，嘱咐不准过夜天黑集合回南山村以后，他也跑回家里去寻他婆姨说话。

　　刘二回到家的时候，高兰英已经在屋里坐着等候多时了。兰英一见刘二进了屋，她连忙起身迎接，“刘二，你可算回家了。”

　　刘二十分奇怪，“咋，啥叫咱可算回家了，前几天咱不是在家吗？”

　　兰英抓着刘二的胳膊一起坐着，她掰了掰手指，道：“什么前几天呀，你都五六七八天没着家了。”

　　刘二瞅着兰英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乐了，道：“我在兵营里忙，你在家想我，你咋不去南山村寻我，左右不过几里路。这么近的路你都不愿意走，可见你不是真想我。”

　　兰英哼了一声，道：“这话亏你说得出口，军营军营，军营是女人呆的地方吗？好歹你刘二也是将军，你老婆跑军营里寻你，这事传扬出去，你让那些一心操练的军兵怎么看，怎么想，他们还能有心思操练吗？”

　　刘二更是高兴了，他起身倒了两碗水，捧了一碗敬给兰英，道：“将军夫人，您大道理说了半晌，嘴巴该干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兰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接水碗过来喝了口水，忽然正色说道：“刘二，你们是得快点想法子弄粮食吃了，这几天女营的口粮很紧张，张桂英说她们操练的女营半晌就能饿肚子。”

　　下河村的存粮分了俩地方放，当初粮食多的时候，原来下河村地窖容量有限，军粮都被刘二转移到南山村粮库了，下河村的粮库刘二多久没去盘点过。

　　刘二听了兰英的话，他有些奇怪，道：“粮食这么快就吃完啦？我记得咱家的粮食不是还多吗，昨天大有哥跟我说，咱家的粮食节省着吃，咱还能维持一个月。”

　　兰英摆了摆手，道：“是啊，粮食节省着吃才够一个月的。你们男兵估计是没啥感觉，咱家的女营里，不干啥重活的女人一顿只落一碗粥。我的饭量浅，我不大挨饿，张桂英那帮嫂子都是大饭量，一碗粥肯定不够她们吃的。”

　　刘二若有所思，兰英的话给他交了实地。关于下河村的存粮，刘二也只能知道个大概，因为下河村外的来人是天天不断，有时人多有时人少，口粮的消耗没法做个准确的估算。如今按照兰英所说，下河村的存粮在人口不再增加的情况下能将就维持一月。但是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时候越往后，来投奔下河村的灾民只能越来越多。白水县二万多人，如同林皋村那样能自给自足维持生活的只是少数，多数人都是家庭经济破产，已经必须举家逃荒了。

　　刘二想通了前后，他的心理压力又大了起来，不过他不能跟兰英说，他面带不屑地说：“哼，粮食少也就这几天，大有哥也忒精细了。咱们这趟捞着个好买卖，等咱们做了买卖回来，粮食管够大伙儿敞开了肚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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