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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白婷把披肩递给侍应生,一语双关地说了一句,要挂好,我的东西很名贵的,千万不要弄丢了哦。侍应生立即诚惶诚恐地答应着,伸手指引甲板的方向,说程太太请。然后他拿着披肩挂走向衣帽间。

  我知道衣帽间在船舱右侧,所有客人随身带来的需要放置物品都要放在那里,门口有两个保安看护着,里面有个服务小姐负责归类悬挂。

  我走了过去,交代说,要注意安全,贵重物品千万别弄丢了,可能丢一只手套就够你们赔一年的了。

  他们说是您放心。

  我推门进去了,问服务小姐,刚才程太太的披肩挂哪里了?

  她返身取过来,说刚送进来的。

  我说,程太太说甲板上有些凉,要拿过去披上。

  我拿着披肩往外走去。

  经过船舷,见四下无人走动,把披肩打开,摸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是很普通的丝编披肩,感觉很滑也很飘逸,长长的流苏,洞孔的花纹……我怀疑白婷是不是在骗我?又摸索了一下,在披肩的一角边缘处有个缝起来的小口袋,同样是白色的很不起眼,我把它撕开,里面掉出一只小小的纸包来,用手捏感觉里面是粉末状的东西,象是一包服装或食品里面经常放着的防止物品受潮的干燥剂。

  我把东西握在掌心里,心里有些紧张,快速往甲板方向走去。

  宴会厅设在船舱里,船舱所有的落地窗户都已打开,通风状况和视线非常好,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甲板靠船头的方向红灯笼下,我找到了白婷,她正和几个社会名流淑女之类闲聊。我快步过去,把披肩递上去,说程太太你要的披肩。

  她微笑,说谢谢你小肖,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远航的第一才子小肖,这位是……旁边的人纷纷寒暄,又说程太太您太客气了,他我们比你认识得早呢,而且我们还知道没有他的牵线搭桥,你未必能是今天的程太太哦?

  她笑,她说这么说我得好好感谢他了啊,呵呵,好,小肖来,我们到这边喝一杯,抱歉各位,先失陪了。

  她谈笑风生地离开人群,与我靠得很近,我们若无其事地在拿过一杯侍应生托盘里的葡萄酒,一边慢慢饮着一边往船尾走。

  她迅速而又低声地在我耳边说,找到了?

  我把手心摊开给她看,说这是什么?

  她说,氰化钾。

  啊?我说什么?

  她说你把它放到老爷子的杯子里,动作要快。

  我明白了,天狼的指令是让我们杀人……我心跳得很厉害,手微微地抖了,白婷说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说我不明白,天狼是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婷说我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或许你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你别无选择,你不做你就是死路一条。

  我说我做了也是死,老爷子要是死在这条船上,我们谁也走不了。

  她说今天晚上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也多,警方查起来也非常麻烦,你要做得巧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说白婷你和老爷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置他于死地么?你自己为什么不做?

  白婷说,我是他身边的人,这么做目标很容易曝露,快别说了,如果你不做的话……

  程昱辉走了过来,远远地说,嗨,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聊什么呢?

  白婷立即回过头去,微笑着说,肖跟我说想梅欣快想疯了,呵呵,怎么了?

  程昱辉说快别聊了,过去吧,省里的几个领导来了,我帮你引见一下。肖你通知开船,对了今晚是司仪是谁?

  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是我,我忙去了。

  我飞快地走向船舱,手里那包剧毒的氰化钾揣在裤袋里,心里在打鼓,感觉走起路来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差使着,而且要做的是一件杀人的事情,这不是在看电影不是在玩杀人游戏,我不能这样做。

  但是我究竟有什么把柄在那个神秘的天狼或白婷手中?他们不怕我就此报案吗?

  到了船头,我仍旧在冒汗,拿对讲机询问工作人员来人的情况,宣布起锚开船。

  我在音控室里取出话筒,缓缓往客舱里走,程昱辉在入口处,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吓了一跳,手里的话筒掉在了地上。

  他说,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你主持经验很丰富的啊,怯场了?

  我敷衍着说是啊……今天来得人真多……都是名人,我还真有些紧张。

  他说没关系,放松些,我相信你!

  我怎么可能放松得下来,聚光灯很热也很刺眼,幸好这不是文艺演出,我只站在台上宣布了晚宴开始,又请最高领导来致辞,然后老爷子上前做答谢。之后就是自由聊天和欣赏舞蹈了。

  我乘机坐了下来,选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不停地用纸巾擦着汗水,目光偶尔搜索一下老爷子在哪里,白婷又在哪里。

  几个小女孩子凑过来,叫肖老师,下次选秀的节目记得一定要我参加啊!我亲友团支持率肯定第一。

  我微笑地说着好的好的,但其实根本不知道她是哪一个。

  有状若领导的人过来碰了碰杯,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肖不错,人才啊,年轻有为,好好努力呀。

  我彬彬有礼地说谢谢,请领导多多栽培,回敬。

  这样船缓缓地顺江滑行着,徐徐的风伴着浓浓的夜色,两岸的灯光和车流,碰响的高脚杯和轻柔的音乐,浅浅的笑声和做作的恭维……一切搅拌成迷醉而陈腐的酒,在我杯子里晃来晃去。

  工作人员催我,肖总,该去主持一下跳爵士舞了。

  我仿佛才醒过来,抓起话筒又上了台。

  爵士音乐很使人兴奋,那些家伙们纷纷敲打着杯子配合节奏,连老爷子都笑了。我看他手里的杯子,竟是自己随身带来的一只不锈钢磁化保健杯,他根本没用船上的餐具,这使我想起老狐狸这个词语来。

  这样……我是不是该把氰化钾投放进去呢?

  肯定不是的,不能是这个样子,谁都知道喝了氰化钾他必死无疑,整条船上的歌舞升平立即就会变成凶案现场,而最大的嫌疑对象肯定是我。虽然我没理由去杀人,但怎能不保证隔墙有耳?并且,杀人动机?毒药来源?杀人的责任?……

  我摸了摸口袋,毒药还在。

  我悄悄地摸了出来,夹在手指缝里,趁船身在波浪中微微摇动之际,一伸手刚想丢到江里……白婷过来了,挡在了我的面前。

  白婷一边环顾左右,一边低声说,怎么还不动手?

  我说你别逼我。

  她说你想把东西丢到江里去喂鱼?

  我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说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用老爷子的命能换回三条人命,你的,梅欣的,还有我的,你做不做?

  我说你在说什么?你从头至尾都在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拍电视拍疯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说你就当我是疯了吧。不过,你不动手的话,我自己动手。

  她撩开披肩,这时候我惊异地发现,她的胸口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装饰品,一件白色的天鹅形状的胸针,胸针的造型很夸张,看起来比较大。她迅速又用披肩把它遮住了。

  我说那是什么?胸针?

  她说,是胸针,也是微型手枪。

  什么?我说不可能,刚才过安全检查门的时候没听到报警。

  她微笑着说,如果是金属的就会报警,如果是象牙做的,摆在你面前你只会觉得它可爱。就这样,没什么声响,你不是安排到九点零九分放烟花么?在璀璨的烟花之中,他就会一命呜呼。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间谍还是杀手?

  她说少废话,如果你不下手我就下手,这是最后的机会,小肖。

  我说对你来说可能是,对我来说,我认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说那好,你等着。

  说完,她转身向老爷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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