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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接连两天没有去剧组,反正老徐也管不到我,我想利用这两天完成一些事情。

  首先我把家里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一遍,包括楼下物业管理给配备的杂务间,在灰尘满脸腰酸背痛之后我找出了一个装鞋子用的纸盒子,里面有些纸片和信件,心里直觉这是我需要的东西,就拿回楼上。

  用抹布擦去灰尘,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翻阅着,大概十几封信,一些老照片和一个日记本,但日记本只记了几页便没有再坚持下去了,是我自己的。

  然后做的事情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父母,他们在武汉。电话中他们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暂时没假期;又问什么时候结婚,我说暂时没考虑。

  第二天的一整天我泡在晚报社的资料库里。

  晚报社的一个新闻副总编以前因为一些媒体互动的活动而结识,然后成了所谓的社会关系,我叼着烟蹲在仓库地板上翻看那些旧报纸,他示意我把烟掐了。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着一些自己看过的影片的镜头,那些鬼片之类的,比如某某年前报纸上曾刊登过某某新闻,然后找到现金一些怪异现象的起因与侦破线索。可惜没有,上面只提到了远航公司推出大型选秀的活动报道,没有深入报道,我想起当初我们炒作的主要途径是电视,对晚报这样传统的媒体并无考虑。

  到了晚上,我又把那些信件拿了出来,基本是在读书时候的一些信,翠翠写给我的情书,还有几个转学去了他乡的同学。看完之后想起了不少开心的事情,充满了单纯而又真挚的快乐往事。那时候人确实很傻,比如借球拍之类的小事还要在信里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我看到了大开的来信。

  这封信应该是大开读中专时候写给我的吧,记忆中他只有读中专时候才离开过这里,当时我应该是在读高中,但收信的地址却是远航公司,没有留寄信的地址。

  也就是说寄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远航工作了,否则我收不到这封信。但我在远航工作的时候就不可能是在读高中,大开也就不会是在读中专,不读中专也就不存在非得写信跟我联络了,那时候大家早就有手机了。

  我狐疑地把里面的信纸掏了出来,愣住了,是一页白纸。

  确切地说是一页某企业专用的稿纸,题头有一条红线,页脚有浅色的小6号字,一个公司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通讯地址、网站地址等。

  南安生物化学技术有限公司,地址解放中路107号南安日出大厦,电话,网址……

  我呆呆地想了想,没有印象,大开是不会在这样一家公司上班的,这张纸说不定随便从哪儿扯来用的,但为什么没写字呢?

  疑惑搅得我心神不宁,我想干脆不理这些了,省得头疼,但心里却又有种放不下的感觉。我一边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好迷惑的,生活还是很正常的,除了工作位置变动了,一个女朋友正在出轨,一个老头子发神经跟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一个小舅子试图用各种方式勾引我之外,但这也是很寻常的,谁的生活不是这样充满矛盾和莫名其妙的呢?另一边却抵抗不住那种感觉,总觉得有些事情我不明白。我必须要理清自己的头绪,没关系,一点一点来,从头往下来,我,大开小开,梅欣白婷,程总老爷子,若彬……不成,又乱了。

  有些事情我并不知情,比如梅欣和白婷在成都的身份,如果单纯因为工作我去摸底,有可能疏忽了她们在蓝波湾的事情,但事实上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并且已经同居了,我竟然会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去过成都吗?

  想到这里,突然头疼,象裂开一样疼,我去过吗?

  我应该是去过的,但什么时候去的呢?她们报名参加选秀并顺利进入前三甲即将签约公司之前,程昱辉派我去的;那我是怎么去的呢?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去了几天?到了成都后住在哪里?又找谁调查摸底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不行,头疼,我得喝点儿冰水。

  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我给小开打了电话,径直地问,小开,帮我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去的成都?

  小开说,5月19号啊,怎么啦?

  我说哦,没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小开说……你去成都之前从我这儿走了,你忘了吗?大开说送你去机场,你没用。

  我想起来了,应该是的,大开说去了成都别不回来了,那里的姑娘都很漂亮的。

  我说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到时候真不回来了,坐在桃树底下打麻将,要多爽有多爽。

  我恩了一声,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小开说你今天发神经吧,失忆啦?你两天后就回来了,当时你跟我说是你们程总催你回来的,回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给我带礼物,我让你补你现在还没补!

  我笑了笑,说好咯,回头给你补上。

  她问补什么啊?

  我说我给你两亿。

  她说啊?你没分裂吧?你有两亿吗?

  我笑,说,两亿块钱我没有,但我有两亿条精虫啊,全给你了。

  她说去你妈的。

  然后我问,大开在吗?

  江边有风,我和大开站在桥上,旁边车水马龙,江面上有船经过。

  我把那封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开,你得跟我说实话,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大开愣了,一伸手把信抢了过来,看了看说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我说这你别管,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感觉你们在骗我。

  大开不说话,抽烟。

  我说,不仅仅是你有事在瞒着我,小开也在撒谎。

  这时候我看见了大开的眼神,有些慌乱,也有些类似悲哀的东西,一掠而过,然后淹没在江边七彩霓虹的倒影里。他说肖,这封信是你让我寄给你的,你……忘了?

  我说我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了才问你的,你快说别兜圈子了。

  他说那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我陪你去的,然后偷偷溜出来,手忙脚乱地不记得方向,你从办公桌上扯了一张纸下来……肖你记得了没?你一定全都记起来了!

  我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他的眼神一下子黯了下去,吭了一句说,你还是不记得。

  我说我不记得你就得告诉我啊,我越来越发觉自己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记得了什么……我记忆力有问题?……不会啊,我没发现我缺少什么记忆,但有些东西怎么解释?呶——我摸着脑后说,我这里有块疤,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我,我还有,我有天晚上拍了我小舅子的照片,但我都不记得我还……摸过他……我把照片都删了,但邮箱里还留着一张……还有这封信……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是的,我好象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是有问题的了,我想起了,我一直认为晚上若彬在抱我摸我亲我,但若彬早晨起来后却说我是在亲他,我应该很早就起疑心的,我有时候会产生错觉,或短暂遗忘。

  大开看着我,看着看着又把头垂了下去看江水,不说话,往江里吐口水。

  我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我说,感觉自己象是在被人当猴耍。

  大开说你别这么说,肖,其实能够忘掉一些事情是幸福的,你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真的。

  我说为什么啊?!你不是我哥们儿!

  大开说我……我确实不是你哥们儿……起风了我们走吧,不聊了。

  我说不行,必须得把话说清楚,说不清楚不能走!

  大开不理我,一把把我推开,手插在裤兜里倔倔地往桥头走去。

  对面的汽车驶过来,刺眼的灯光打在他的光头上。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无比熟悉,是种奇异的感觉,象一柱水银从头至脚倾入身体,我身上的肌肉都在抖动。

  我对着他大喊,你站住!大开你站住!我想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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