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自肖雯晴的感谢
作为黄门市最好的高中之一，一中的学习强度和作业量度不是下面县市的高中可以比的，虽然课程都是按照市里统一制定的教学大纲进行，经验丰富的老师却经常会夹杂着一些超出大纲的知识，这也是一中的学生能够在历次高考中取得骄人成绩的原因之一，在作业这一块，一些参与高考命题的老师会被组织起来编写一套一中自己独有的练习册，交给学生来做。
一中的学生并不知道这套题是由高考出题老师编写的，但自己的班主任无数次的嘱托，这群聪明的少年也知道这套题是与众不同的。
高一只是高中生活的开始，却也被发了一套稀释过后的练习册，再加上平时老师自己出的题目，学业的繁重可见一斑，学校也知道总是让学生绷着一根弦容易出事，晚自习并不是强自性的，喜欢在学校的学生晚上可以呆在教室里，每个星期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接到肖雯晴电话的时候，林浩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和罗军在操场里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篮球，林浩才带着一身汗水走出一中的校门。
“雯晴姐。”接通电话，林浩对着话筒喊道。
“林浩，你最近有没有空，我爸妈他们想请你和你那位同学吃顿饭。”肖雯晴清脆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听到肖雯晴的邀请，林浩想了想，下午没有什么事情答应道“好啊，我今天就有空，我也想梦欣了，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吧。”
挂断电话十几秒后，肖雯晴的短信发过来，金河路，御苑小区，肖雯晴的地址在黄门最繁华的地段，能够在那儿买房的都是黄门中上收入阶层。
打电话通知李凡莹，电话接通之后却传来一群女孩吵闹的声音，还有女孩唱歌的声音，是张惠妹的歌曲，林浩却已经记不得名字，林浩把肖雯晴请客的事情告诉李凡莹，李凡莹告诉林浩她正在给一个同学过生日。
拨打肖雯晴的手机，没有接通，再拨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林浩只能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进了浴室。
和肖雯晴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没有打通肖雯晴的电话，只能先去睡午觉。
下午四点的时候，林浩终于打通了肖雯晴的电话，将李凡莹不能去的原因解释了一下，坐上了去往肖雯晴小区的十七路车。
在御苑小区的公交站下车，林浩看到对面小区外站着的肖雯晴和可爱的林梦欣，看到林浩走过来，林梦欣挣开肖雯晴的手，张开双手向林浩跑过去，抱住林浩的腿奶声奶气的喊道“林浩哥哥。”
将林梦欣抱在怀里，看着林梦欣额头上的汗珠，捏了捏林梦欣粉嘟嘟的小脸“梦欣，有没有想我啊？”
“林浩哥哥，梦欣有想你。“林梦欣点着头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对林浩说道。
“雯晴姐。”林浩和林梦欣碰了碰头，对跟着林梦欣跑过来的肖雯晴打了声招呼。
“这孩子，看到林浩哥哥这么高兴。”跟着林梦欣跑过来的肖雯晴一脸紧张的表情，现在的肖家对林梦欣的保护已经上升到最高程度，和林梦欣分离的这段时间，肖雯晴再也不想体验一次肝肠寸断的感觉。
面对母亲的呵斥，林梦欣对肖雯晴吐了一个鬼脸，抱住林浩的脖子“走吧，梦欣的姥姥姥爷都等着你这个大恩人呢。“女儿在人贩子那儿虽然被及时解救，却也留下了一些阴影，也只有林浩在身边的时候才会如此活泼，平时都会躲在自己和父母身边，肖雯晴已经想着让林浩以后多来看看女儿，让女儿慢慢淡忘那件事情。
林浩点了点头，跟着肖雯晴走进小区里面，林梦欣从林浩的怀里挣下来，拉着林浩的手在前面引路，看着林梦欣蹒跚的样子，林浩和肖雯晴对视了一眼，小心地护在身边。
肖雯晴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退休之后住在学校分配的房子里面，后来，肖雯晴为了照顾他们，也让他们可以帮着照顾林梦欣，将两人接进了这处新买的房子里面。
走出楼梯，肖雯晴引着林浩来到自己家外，手伸进兜里却没找到钥匙，才知道自己忘了带钥匙，恩了上面的门铃，防盗门打开，一个和肖雯晴有几分相像的老人站在防盗门后，林梦欣抱住老人的腿喊了声姥姥，被老人抱起来。
“爸，妈，这是林浩。”肖雯晴侧身将身后的林浩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你就是林浩，真是谢谢你了。”秦妍将林梦欣交给肖雯晴，拉住林浩的手，情绪有些激动，眼里噙着泪水，秦妍只有肖雯晴这一个女儿，林梦欣又是他们唯一的孙女，把林梦欣弄丢的那一刻，秦妍觉得自己头上的天空乌云滚滚，遮盖而来，尤其是听到孩子可能被人贩子掳走，秦妍心如刀绞，晕了过去，被送到医院，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可爱的小孙女竟然落入人贩子的手中，平时从新闻和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些关于人贩子虐待小孩，将小孩卖到偏远山区的场景不断在秦妍眼前闪现，孙女可怜的喊姥姥的声音在秦妍的脑海中回荡，幸运的是，小孙女平安的回来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欣欣她会怎么样，我们这一家会怎么样！”
“老婆子，客人都来了，怎么让人家站在门外啊。”肖雯晴的父亲肖安平从客厅里走来，看着在门后抹泪的妻子说道。
秦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防盗门打开，将林浩让进客厅“对对，你看我，真是昏了头了，林浩，你快进来，进来坐。”
“早就想请你来家里坐坐了，梦欣她姥姥住在医院里，就拖到了现在。”肖安平脸上带着感激，对林浩解释自己没能及时答谢他的原因。
“肖伯伯，你不要这么客气，我和雯晴姐之前就认识了，您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子侄吧。”被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大很多的老人如此尊敬的对待，林浩受宠若惊，很不适应，却可以看出这对老人对自己孙女的在乎程度。
肖雯晴将泡好的茶倒进被子里，端给林浩和父母“林浩，你尝尝，这可是我爸珍藏的龙井，味道很好，平时都舍不得让我们喝。”
“妈妈，我也要喝茶。”看着桌上的四只茶杯，再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林梦欣撅着嘴稚气的喊道。
“来，梦欣，喝哥哥这杯，好不好。”将林梦欣抱在怀里，放在腿上，林浩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放在林梦欣的嘴边。
林梦欣眼睛弯成月牙，甜甜的叫了林浩一声哥哥，抿了一口茶水，苦着脸打了肖雯晴一下“妈妈骗人，一点不好喝，苦。”看着看得客厅里几个人忍俊不禁。
秦妍宠溺的摸了摸自己小孙女的头，从身边拿出一瓶牛奶“林浩，听小晴说你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林浩点了点头说道“是，在北湖小区里面。”
秦妍将脑海中的公交路线回忆了一下“北湖小区，坐车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一个人在外面住，学习这么紧，家务肯定是没时间做，这样，让小晴有时间就去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到了周末的时候就把换洗衣服拿来家里，让小晴帮你洗。”
“伯母，衣服我自己可以洗，家务我也可以做，就不要麻烦雯晴姐。”林浩知道秦妍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感激”我那儿有洗衣机，衣服脱下来就洗了，积攒不下来的。“
“衣服不用洗，家务还是让小晴去帮你收拾吧，女人心细，也收拾的干净。”看到林浩还想拒绝，秦妍抬手阻止道“林浩，你看梦欣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开心，可平时她都不大愿意和别人玩，我让雯晴去帮你收拾房子也是想让你多看看梦欣，别留下什么阴影。”
秦妍的理由容不得林浩拒绝的余地，林浩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坐在自己怀里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的林梦欣，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丫头，自己突然多了一个保姆，看了一眼拿着茶杯安静喝茶的肖雯晴，有这么漂亮的保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秦妍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和肖雯晴一起走进厨房，准备饭菜，林浩抱着林梦欣在客厅里和肖安平聊天，肖安平是在黄门实验中学的退休老师，退休前是语文老师，送走了十几届的毕业生，对中国的教育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对素质教育的理解让林浩这个后世归来者也很叹服，后世实行的素质教育和高考改革和肖安平的观点不谋而合，只是，教育部的出发点是好的，下面的施行者却曲解了上面的意思，以致于素质教育施行的第一年，效果并不好。
“爸，林浩，吃饭了。”肖雯晴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林浩身后，看着这一对谈兴正浓的老少。
“你啊，又跟林浩唠叨你那一套了吧，退休了，还关心那么多事。”系着围裙的秦妍将菜端上餐桌，对自己的丈夫埋怨道。
“你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关心一下怎么了。”肖安平和妻子在学生教育的态度上有所不同，难免争吵，这次也是互不相让。
“好了好了，爸妈，你们就不要再争了，让林浩看笑话。”肖雯晴帮着林梦欣洗过手，将她放在椅子上，看着又开始顶牛的父母，脸上无可奈何，都是老师的父母谁也说服不了谁。
……
吃过晚饭，秦妍拉着自己丈夫，不再让他用平时那些长篇大论祸害林浩这个前途光明的好学生，让自己女儿陪着林浩聊天。
“怎么样，我爸有点烦人吧？”看着父亲无奈的被母亲拉进厨房，里面传来两个人拌嘴的声音，肖雯晴笑了笑对林浩说道。
“没有，肖伯伯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你们看不到。”林浩不能把后世发生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素质教育和高考改革运动告诉肖雯晴，为肖安平的观点提供论据。
“你们，我爸终于有了一个懂得他知己。”肖雯晴取笑道。
林浩不置可否“雯晴姐，我怎么没有看到梦欣的爸爸？”自从进到肖雯晴的家，林浩便很奇怪，墙上的全家福里面只有肖雯晴四个人的身影，玄关那儿也没有男士的鞋子，家里也没有多少男士的用品，也没有一个人谈起梦欣的爸爸。
肖雯晴的身体颤了一下，将怀里的林梦欣放在地上“梦欣，你去看看姥姥和姥爷有没有拌嘴，好不好？”
“恩。”林梦欣点了点头，迈着小步子向厨房走去。
“你看出来了？”看着林梦欣走远，肖雯晴看着林浩的脸“梦欣的爸爸两年前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出了车祸，没有救过来，我不想让他的死影响到梦欣，从原来的住处搬出来，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林浩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而不是自己所猜测的离婚，看着肖雯晴泛红的眼眶，林浩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对不起啊，雯晴姐，让你想起梦欣的爸爸了。”
接过林浩的纸巾，肖雯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不说，我都快记不起他的样子了，我现在就想好好把梦欣养大。”
看着肖雯晴脸上的哀思，林浩很难相信她说的已经忘记，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当初自己在于萱死后可是发誓再也不喜欢别人了，后来还是和刘菁在一起。
林浩离开肖家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慢慢昏暗下来，秦妍夫妇没有让林浩坐公车回去，而是让肖雯晴开车送他回去，找的理由是让肖雯晴去熟悉熟悉去林浩家的路。
再次坐进肖雯晴的红色雅阁车里，依然是纤尘不染，熟悉的香味，不用的是这次多了一个小尾巴，林浩抱着林梦欣坐在后排，肖雯晴发动车子。
在楼下停了车，肖雯晴抱着林梦欣跟着进了林浩的住处，看着房子里井井有条的样子，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肖雯晴的印象里，男人，尤其是林浩这样的少年的房子里都是脏乱擦，衣服袜子乱扔，可是林浩这儿却没有一件脏衣服。
“都看过了，我就走了。”肖雯晴本来打算将林浩的脏衣服拿回去洗了，这一刻才知道林浩说的不是什么推辞的理由，是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看了看手上的表，告辞道“梦欣，快跟哥哥说再见。”
林梦欣倾着身子在林浩的脸上亲了一口，挥了挥小手“林浩哥哥再见。”
将肖雯晴母子送到楼下，林浩和央求自己去看她的林梦欣拉了拉小手，拍了拍肖雯晴的肩膀“雯晴姐，梦欣想我的时候就带她来看我。”看到肖雯晴点头，林浩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如果心里难受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面对肖雯晴看过来的眼神，林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肩膀和这儿免费给你靠。”
肖雯晴被林浩正经的样子逗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坐进驾驶座里“我走了。”
看着远去的红色雅阁车，林浩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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