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排骨米饭店里的小女孩

　　从商业街出来，李凡莹和林浩一头扎进附近的小吃街里，这条闻名黄门市的小吃街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从最初的几个流动小摊发展而来，经过黄门市政府的规划，已经成为本地市民和外地游客驻足流连的地方。

　　跨步走进小吃街，各种混杂的香气飘然而至，引得林浩和李凡莹的胃口大开，走进一家排骨米饭的店面，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骨头香味，林浩想起大学时候宿舍几个人从位于学校南面的男生宿舍走到北门，然后穿过几个街区，只为了吃一顿排骨米饭的日子。

　　店里的生意很火爆，几个服务员忙得团团转，林浩和李凡莹在一个刚刚收拾出来的桌子坐下，一个高个女孩拿着菜单走过来“两位吃什么？”

　　早饭没有吃多少，撑到这时已经是饥肠辘辘，林浩要了一个大份的排骨米饭，李凡莹和大多数女孩一样，饭量很小，要了小份的排骨米饭。

　　排骨米饭端上来的时候，服务员将一大一小砂锅放在林浩和李凡莹的前面，然后将相同大小的米饭端下来，转身之前留下一句“米饭不限量，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加。”

　　砂锅冒着热气，淡红色的汤汁随着热气蒸发，钻进林浩的鼻子里面，将手边的小菜合着米饭放进嘴里，林浩再次找回到当初吃了半个月食堂之后吃上一顿排骨米饭的感觉，排骨米饭好不好吃，第一看排骨做得正不正宗，汤汁如不入味，其次要看这配的小菜调的怎么样，这才对得起这家小店如此火爆的人气。

　　从排骨上撕下来一块熟肉，林浩放进碗里，却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撕扯的感觉，筷子没有拿住，肉块也掉在地上，转头看去，却是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正拉着自己的衣服，眼神中带着林浩不明白的意味。

　　“小妹妹，你想吃排骨吗？”看到这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李凡莹母心泛滥，将一块小排骨放在女孩的嘴边。

　　看着李凡莹手里的排骨肉，小女孩张嘴吞下去，然后说了些什么，却是含糊不清，林浩两个人都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当是在感谢自己。

　　“这孩子，怎么乱跑呢？”一个中年妇女跑到小女孩身边，将小女孩紧紧抱起来，然后对林浩抱歉道“真是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到你们了。”

　　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中年妇女，真的很难想象如此可爱的小女孩母亲竟然是这个样，应该是遗传了父亲的基因吧“没事，小妹妹挺可爱的。”

　　妇人抱着小女孩向几步之外的一个桌子走去，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对着林浩伸长了手臂，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嘴里丫丫的说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她很喜欢你啊！”看着小女孩一直盯着林浩，李凡莹打趣道。

　　“是啊。”林浩转头看了一眼小女孩所在的桌子，和小女孩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感觉这个小女孩在哪儿见过，只当是错觉，对小女孩挥了挥手，林浩继续消灭桌上的排骨。

　　“老板，结账。”吃掉最后一点米饭，林浩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对已经吃完的李凡莹笑了笑，然后对收银台后面的那个像是店老板的男人挥手道。

　　两份排骨米饭只花了十五，这在十年之后只是一个小份排骨的价钱，通货膨胀如此之快，现在的这些人恐怕想不到。

　　走过小女孩那一桌的时候，林浩拿眼扫了这桌的人，除了小女孩和刚才的那个中年妇女之外，还有一个和中年妇女差不多年龄的男人，长得却很普通，完全看不出和小女孩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两个人都穿着普通的衣服。

　　林浩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将近十秒，终于还是没有在男人的脸上找到和小女孩相像的地方，旋即觉得自己有些无趣，竟然去揣测人家父女相似的程度。

　　看到林浩的那一刻，小女孩再次对林浩伸出手臂，五指张开，嘴里依然说着林浩听不懂的话语。

　　小女孩向前倾着身子，瞪着大大的眼睛，抱着她的女人手中的筷子被小女孩撞落在地上，女人伸手打落小女孩的手臂，五个清晰的手印出现在女孩白嫩的手臂上，泪水从小女孩的眼中流出来，打湿了水嫩的脸蛋。

　　当林浩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后面传来妇女喝骂的声音“哭什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哭哭哭，再哭，就把你锁起来，听到没有。”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音。

　　“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人。”一只脚跨出店门，林浩的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却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自己儿时调皮的时候，母亲也会把自己放在腿上，在自己屁股上打上几下，嘴里说着要扔掉自己的狠话。

　　看到有冰糖葫芦的小摊，李凡莹拽着林浩过去，从那个老伯的手里接过两串新鲜而又饱满的冰糖葫芦，串上的山楂大小很均匀，表面仅仅着了一层薄薄的糖稀，咬上去嘎嘣脆的感觉。

　　作为黄门最有名的小吃街，这条街上不乏一些外国友人，尤其是一些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两个丰满的胸脯挤压出一道深沟，成为小吃街上男人们驻足流连的目标，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林浩也不例外，相比于那些男人小心大量的样子，林浩却光明正大的以欣赏的目光看去，相比于东方女人小巧玲珑的特点，西方女人普遍有着火辣的身材，挺翘的臀部，丰硕的双胸。

　　走出小吃街的那一刻，林浩竟看到熟悉的身影，在小吃店里遇到的小女孩一家，不知道小女孩做了什么，那个妇女正训斥她，就在林浩以为是母亲正常的训斥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妇女竟然挥掌打在小女孩的脸上，响亮的声音，小女孩脸上的红手印无不证明这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打，而她的那个父亲就站在一边看着，什么也不做。

　　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相比于之前，小女孩的样子要悲惨了许多，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有受伤的痕迹，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女孩的生母，和电视里的那些后娘很像，女人是小女孩的后娘，如此狠辣说得过去，男人的眼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波动，这就不正常了。

　　看到女人挥起手掌又要打在小女孩的脸上，站在林浩身边的李凡莹几步冲过去拉住女人的手臂“你怎么回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这么残忍！”将小女孩拉到自己怀里，看着小女孩身上或打或掐出来的伤痕，李凡莹厉声质问道。

　　“我自己的孩子，我愿意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女人拉住小女孩的手臂，使劲从李凡莹怀里拽过来，火药味十足的反击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咸吃萝卜淡操心。”看到李凡莹抱住小女孩不放手，女人推了李凡莹一把，将小女孩抢过去。

　　李凡莹没防备女人会这么做，身体向后倒去，如果不是林浩眼疾手快，扶住她，也许就会倒在地上，站直身体，李凡莹指着女人“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浩盯着中年女人和男人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女人抓着的小女孩，终于知道自己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儿了。

　　“我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和你有什么关系，小丫头片子。”女人显然是久经阵仗，嗤笑道，更是说了一些不堪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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