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瑶妹，朕对不起你”玉帝屏退了宫人，显得特别沉痛疲惫。
“皇兄不必如此，是瑶姬触犯了天条”这个哥哥，相伴几万年看他一步一步历尽天劫，修炼十世，成为玉帝。或许是权利让人迷失吧，开始兢兢业业后来独断专行，真是可笑，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在众人吹捧安逸的万年时光中磨没了。
“瑶妹，我知道你恨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该杀了你的丈夫子女，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处。”当初瑶姬思凡我的确震惊愤怒，娘娘死守着天条的意思我怎么不懂。只是皇家的颜面，天庭的尊严不能因为一个人有丝毫的折损，在愤怒中下令灭杨家满门，事后我又如何不痛。看着曾经那个温婉高贵的妹妹如同罗刹叫嚷着让我还她丈夫儿女，你有自己的家人，可曾记得我也是你的家人？
“皇兄，我的确恨你…我能理解你的愤怒，我能理解你要把我压在桃山下，我知道自己触犯天条，为了你的尊严，天庭的面子，甘愿受罚；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天佑，杀我的儿女！”他们是无辜的，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我只想让他们在下界平安幸福的过一生，天佑百年之后我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天庭接受我应有的惩罚。可是皇兄，在你的一道命令之下这一切都变了，什么都变了。
“我曾经一遍遍的问自己，难道真的错了？可是我不能错，所以我只能后悔。”玉帝是不会错的，如果连玉帝都错了，让众仙如何自处，三界众生情何以堪。
“你的儿子，我的外甥，去了桃山是我没料到的；杨戬的存在对于三界来说是一个违禁的产物，一个妖孽；就是这个妖孽杀了我的九个儿子，你在心疼自己儿女被杀，现在我也跟你一样。瑶妹，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何尝想要晒化自己的亲妹妹，有些错明知是错，也必须一错到底，没有退路。
瑶姬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她坚持了几千年的恨，都错了么？可是该怪谁呢？怪我爱上天佑，嫁给天佑？怪二郎劈山救母？怪皇兄冷酷无情？怪只怪我们都生在帝王家，生在这个女娲创造了世人，却禁止神仙动情的天条里。
“弱水下界，我知道是错…那时小金乌痛心九个哥哥的死，痛恨我杀了他的瑶姬姑姑，痛恨我的冷酷无情，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这个儿子了；娘娘劝我不可，众仙劝我不可，但我非要一意孤行”在万年时光里早习惯了自己是权威，自己代表一切的感觉，当这种权威受到威胁和挑战时，我会如同溺水者更想要抓紧手中代表着权威的权利，证明自己依然是三界之主。
“那结果呢？”
“结果只是更多的生灵涂炭…”所以我错了，错的彻底，从此在酒杯中麻痹自己。我又怎么不知道娘娘的用心，她所有的野心和手段。我知道却不能拦，有些事她比我做更适合。知道她想用杨戬，但是那些仇，跟他的恩恩怨怨不是那么容易放下，可是天庭的确需要他，老君和太白看的清楚却永远懂得明哲保身；李靖想要高官厚禄却能力不够；一心为天庭的却不懂得周旋平衡；其他的一些哪个不是各扫门前雪。只有这个外甥，那个在众生看来一个妖孽，天庭的耻辱，可笑他能在这里面周旋八百年，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曾经一度痛恨，恐惧于他，担心自己位置不保。当一个人习惯凌驾于众生之上，他明知高处不胜寒，只会让自己成为孤家寡人，可依旧如此，因为他更怕从众生之巅堕入万劫不复之地，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瑶妹，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是么？”回不去了，你不再是当年单纯只知平衡周全的欲界女神，我也不是那个能够偶尔想着你，能让你撒娇的哥哥了。
“皇兄，有些事一但发生，就再也改变不了了”你我之间的对错仇恨谁能算的清楚？我的丈夫儿子，你的九个儿子；我的侄儿，你的外甥…皇兄，我们都累了。
“瑶妹，你去跟儿子住一起吧，我知道那是曾经的杨府”至少你的儿子与你之间没有隔阂。
“谢谢皇兄…你多保重！”从此以后，我们在众生面前是君臣也是兄妹，只是你我都明白做君臣，比兄妹更好。
回到真君神殿，仔细看来跟当年的杨府一样，只是让人觉得除了刺骨的冰冷寂寞再无其他。瑶姬看了很是心疼，他的儿子就在这个房子里度过了怎样的八百年？
天界这两天安排好王母下界，整理好天条，都各司其职。瑶姬倒是听到一些有关儿子的流言蜚语，一方面是不信，一方面也是不了解，她发现这个儿子相比小时候变了很多，严肃，冷傲，心思缜密甚至阴狠，本来以为只八百年的天庭生涯磨练出来的，虽然他对自己面前显得很乖巧，也经常笑脸相迎，可终究是变了…无奈总是不得空跟儿子详谈。
下界两年过去了，这天沉香兴高采烈的跑到真君神殿送来喜帖，说是让外婆和舅舅去参加他跟小玉的婚礼。这个外孙相处下来，虽不甚优秀，小聪明多，却也算孝顺，自己也该去看看那个儿子一直不喜的女婿。
杨戬，瑶姬，敖寸心，敖听心，嫦娥，百花，哪吒，八太子和丁香，孙悟空猪八戒都在邀请之列。还有些天上的神仙想下来凑热闹，拉拢杨戬和瑶姬，都被婉拒了，自从真君神殿有了瑶姬，虽说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也是笑脸相迎可也属于水泼不进的样子。
“外婆，舅舅，你们来了。”随着沉香的叫声，大家都看到杨戬和瑶姬一起来，后面跟着哮天犬。
今天杨戬一身白衣，手持墨扇，出尘脱俗，瑶姬也是一袭白衣不施粉黛，温婉端庄。虽说是外孙婚礼，穿素不吉利，可是在场的谁都不计较这些。
“长公主好…”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
“娘，二哥你们来了”三圣母本来在帮忙准备，这会儿看到家人都来了，亲亲热热的迎上去，只是看到自家二哥有点不自然。
杨戬明显感觉到两年前离开真君神殿时三妹有些不对劲，这两年忙也没顾得上，今天恐怕要找机会问问。“三妹，都要当婆婆了…沉香，成亲了就不能像以前那么胡闹”充满宠溺的叮嘱。
“小婿刘彦昌见过岳母！”刘彦昌有点不知所措的到瑶姬和杨戬面前行礼。
这个女婿的确比预计的差了些，也难怪二郎看不上，一身酸腐，上不了台面…罢了，看在他对女儿还算忠心的份上，也是女儿自己选的，能平平安安过一世就好。
“不必多礼…蝉儿你去招呼你二哥，这里我来就可以了”知道两人有话说，有些事还是兄妹两自己解决吧。
“二哥对不起，蝉儿错了…”到了里屋，三圣母跟以前一样扑在自家哥哥怀里。
“三妹…出什么事了？”杨戬进来就见妹妹扑自己怀里，以为她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二哥，对不起，我不该不为你考虑，不该任性胡闹，不该恨你…”
那天被母亲训斥后她想了很久，曾经家变时二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总是护着自己。累了他会背着我，饿了找来吃的给我的总是最好的，冷了他把自己搂在怀里取暖。那时候自己也曾关心过他是不是需要关怀，记得每次虽是粗茶淡饭，自己手艺也不好，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认识彦昌后长久不做饭手艺更是退步了，第一次做饭他觉得这饭难以下咽，安慰自己做不好没关系，后来自己还很高兴的用法力重新做了一顿，却没想过二哥吃了那么多次，从来只说自己做的好，即使被发现也会笑着说没事，然后把饭菜吃光。
后来呢，他成亲了嫂子不喜欢我住在灌江口，于是自己搬到了华山圣母宫。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孤独，寂寞，冷清吞噬了我，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吧，渐渐埋怨二哥不经常来陪我，甚至有时会想如果他没有娶妻会不会我们还在灌江口，自己不会这么寂寞；后来二哥和离当上司法天神，面对很多人的不解谩骂，自己曾是那么坚定的相信他“我的二哥是三界内少有的大英雄，他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能承受别人承受不了的痛苦…就算所有人都怀疑你，我永远相信你”…后来种种事实的印证下这句话成为最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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