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全书最大女配角出场，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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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看着母亲，他这些年一直不愿承认也不能承认的事实，现在被赤裸裸的指出…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哪吒不愿与我同殿为臣，从寸心为我顶罪幽禁西海，从所有人骂我忘恩负义，贪恋权势开始吧。
长久没时间陪伴三妹的孤寂，在外界种种流言的压力下，刘彦昌很巧合的出现了，将我们之间一直平淡温馨实则有了裂痕的兄妹情彻底击垮了。
“母亲，这些年任何人，任何话二郎都可以不在乎，装作没听到…可是二郎一直记得三妹曾近说过‘我的二哥是三界内少有的大英雄，他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能承受别人承受不了的痛苦，就算所有人怀疑你，我永远相信你’这句话是二郎几百年来最大的精神支柱”所以他无法承认，也不能承认一开始三妹心里就不信任自己的事实。
瑶姬见儿子悲哀的神情，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努力抑制住自己凝在眼眶的泪水，不让它落下。二郎这几千年最重视的唯有亲情，伤他最深的却是自己和婵儿，到底是我们这些与他血脉相连的人负了他。
在自己被十日晒化以后，二郎一直心有死志，甚至已然死过一次。在他最需要支持和温暖时婵儿却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捅了一刀…婵儿你可知在娘不在的这几千年里，你在二郎心里是最重要的，无论龙宫公主还是月宫仙子都不曾有丝毫的取代甚至消减。而你随着时间的流逝，沧海桑田的变化早已不见了初心，二郎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刘彦昌也好其他人也罢，迟早会占据你整颗心，二郎甚至连一个角落都不曾得到。
“把三妹压在华山下十六年，她都不曾向我低头，我何尝不知道是天条的错，可是三妹不懂，我知道她怨我…”杨戬轻轻地继续诉说，三妹怨我不念亲情，怨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无论什么条件和环境下都义无反顾的爱她护她。
“二郎，这几千年你可有想过让婵儿自己去面对所有的事情，承担她将要承担的责任？你记得自己爱护她的责任，但她却不记得自己该承担的事情，你爱护的心甘情愿，她接受的理所当然”所以一个不断付出，一个不断索取，当其中一个不再付出或付出的少一点，另一个必定心生不满。
“在选沉香作为修改天条的人时你可有想过后果？”沉香在当时并不是修改天条最适合的人选，这样一来其中的难度必将加大，而且一旦失败二郎所有心血将付之东流。
“想过，但为了造就一个能够有能力有借口改天条的人二郎必须孤注一掷”我可以隐忍百年千年，可不能让三妹在华山水牢一直不见天日，而且刘彦昌沉香毕竟是凡人，百年之后就算到时三妹出来，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但沉香在整个过程中却表现的不尽人意…”不然二郎也不会费尽心思不顾性命。
杨戬无奈的笑笑“沉香从小在刘彦昌的教育下只是有点小聪明胸无大志顽皮了些，开始二郎本想让他在凡间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只是看到那个孩子得知自己身世后倔强的神情还是不忍心放弃他”终究是三妹的骨肉，与自己一脉相承，看到他想念母亲的样子，放佛看到千年前的自己。
沉香，舅舅得不到的，那就拼尽一切成全你！
“二郎曾经也想过放弃，可是关键时候是嫦娥点醒了我，她告诉我身为司法天神就应该做司法天神该做的事情…”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进不能退，无论多大的代价自己必须背负。
“可她也成为令你最难堪的人之一…”嫦娥我们相识上万年，虽无深交，却也敬重你当年飞升月宫的决绝。在二郎和婵儿成长的这几千年，你帮他们，我甚是感激，可是婵儿在遇到刘彦昌时你万不该有小女儿心性，间接害她啊。而你的心智权谋都在利用二郎对你的爱慕之心…真不知该不该怨你。
杨戬看看月光淡淡的说“母亲，嫦娥所做的的确令二郎难受也甚是难堪，却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在与寸心和离时三界已知杨戬千年望月，事实也是如此，打碎玉树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后来在培养沉香的过程中这两件事却能使得嫦娥和其他人手中握着一个关于司法天神的把柄，有利于所有人来对付我。
嫦娥在我做了司法天神以后一直厌弃自己，这点我很清楚，尽管在心里曾经生出一丝旖念，毕竟是一直倾慕的人。到后来沉香需要人帮忙，与三妹交好而且看不惯自己作为的除了四公主就是嫦娥，这时的自己在众仙眼里已然成为王母的走狗，助纣为虐，所谓的千年望月只能沦为笑柄。何况天条中明令禁止思凡，司法天神知法犯法，对于王母来说既想保住自己，同样自己也将会有弱点被她掌握。在须弥幻境中如果不是早有防备的话被王母得知自己修改天条的心思，只怕后面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我对她所谓的‘反下天去竖旗为妖’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包括梅山兄弟一个个离开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二郎，你这是何苦啊，所有的部署，每一步的计划从来没有为你自己考虑过，但是当这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有条不紊进行时，到最后你难道就不痛不伤吗？还是已经痛到麻木所以生无所恋毅然赴死？
杨戬半响才说道“母亲，二郎这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修改天条，而之前唯一拥有的东西也只是司法天神的位置，除了这个空空如也，几千年来空空如也…”
瑶姬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缓缓起身背对着月光慢慢走到儿子身前，摸摸他的头语气坚定的说“现在二郎成功了，从今以后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娘会一直陪着你”
月光下，母子俩相拥的身影被拉长，给清冷的月夜染上了一丝暖意。
“呜…你个臭小子，我玉鼎真人以前造什么孽，收了两个徒弟都这么不让我省心…”这厢母子俩温情脉脉，台阶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凄凉。
杨戬恢复常态眼神愉悦的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人，乱糟糟的头发，一身墨绿色的道袍也不是很整洁“师傅，你舍得出来了”
来的道士正是杨戬的师傅，元始天尊的徒弟，阐教玉鼎真人。他刚闭关期满出山，就听说自己的大徒弟，天庭的司法天神成为修改天条的大英雄，但是之前却在昆仑被众仙围攻，差点血溅昆仑。这才急急忙忙赶来，可见到徒弟母子俩谈心一时不忍打扰。
“死小子，我让你培养能够塑造新天条的人，不是让你去送死！你…你倒是好，心甘情愿被自己外甥劈死，还准备死在昆仑…”玉鼎真人拿着扇子不住的摇确实气得不轻“你是想让我闭关出来的时候顺便帮你收尸…你放心贫道肯定会再补几脚泄愤…”让他如何不气，杨戬是他的徒弟，是他一手教导出来最满意也最疼爱，同时最孝顺他的人，师徒感情甚是深厚。
昆仑一直是阐教的地方，杨戬身为阐教的弟子，还是首座大弟子，他玉鼎真人的爱徒。现在徒弟却差点被人砍死在自家门口，让他这个做师傅的心疼之余面子上也挂不住，要是三界中人知道阐教首座大弟子被人围攻惨死昆仑山，元始天尊的脸面也可以不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师傅，徒儿知错了，当时也是形势所逼，现在徒儿一切安好，请师傅不要生气了…”杨戬见玉鼎真人气撒的差不多了，适时施礼认错。师傅一直很关心他，现在想想当时那些计划自己从没考虑过师傅的感受。
玉鼎真人依然摇着扇子不理杨戬…刚才他来了一会儿后面修改天条那些他基本都听见了，心里也是暗自后怕，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要不是自己和他说培养沉香，或许后来杨戬也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说是和徒儿生气实际更生自己的气，杨戬当司法天神这么多年，如履薄冰他都看在眼里，同样明知修改天条的路不好走，当初还以闭关为借口，一切都让他自己去面对。
瑶姬也早就知道真君神殿有外人到访，不过看儿子没什么表示也就没戳破。本打算天亮后前去昆仑拜会，感谢他这些年对二郎的教导和照顾。
这时上前道“瑶姬见过真人，谢谢真人这些年对二郎的悉心教导”说罢恭敬的向玉鼎施礼。
“长公主，你我故交，不要这么客气，贫道受不起”玉鼎急忙阻止瑶姬。
“真人理当受瑶姬此礼，如若不是真人几千年来照顾教导二郎，也不会有我们母子今日团聚”
“唉…长公主如今无恙，贫道也算了却一件心事，看到你们母子团聚，贫道心里高兴…”玉鼎说着眼中泛起泪花，徒儿几千年的心愿，所吃的苦，别人不了解他这个师傅最清楚，现在心愿终于达成，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师傅请坐，很久没喝到徒儿泡的茶，看看手艺是否生疏了”杨戬见师傅难受，岔开了话题。
三个人在庭院中对着月光聊天品茶，倒也十分惬意。
西海龙宫，敖烈此时百无聊赖的抱臂站在自家小妹的闺房门口，等她收拾东西“小妹，你收拾好了?”
“哦，马上就来…”寸心胳膊上挂着包袱，一边向外走一边把杨戬送给她上面有九转玄功的吊坠挂脖子上。
“咦，这是什么？怎么以前没见你戴过…”敖烈说着就想拿下来看看。
寸心拍开他的手“新买的，觉得好看就戴着了”随口撒谎都不嫌脸红。
敖烈狐疑的看着寸心说“这个是杨戬送的吧…看看你撒谎的样子，就不要骗三哥了，虽然你偷着乐我也没意见”
“不跟你说了，不是急着走么？”寸心率先迈出房间。
敖烈觉得少了点什么，追着说“丫头，你防身的武器呢？”虽说是去凡间游玩，可一个姑娘家上路始终不方便。
“我包袱里有从龙宫兵器库拿的宝剑”寸心听到不以为意的说。
“龙宫里的宝剑都放了几千年了，早就沾有灵气，你想要杀了那些凡人然后被司法天神请去真君神殿喝茶？”敖烈拉住寸心说。看小妹一脸窘迫的样子，好心的拿出自己曾经在西行途中得到的一把软剑“这个是我在凡间得到的，虽然与龙宫的兵器相差很远，但对付一般凡间兵刃应该还可以，你带着它防身”
寸心看着这把有两指宽，通体打磨光滑开过刃的宝剑，在剑柄处刻有精美的花纹，拿在手里也很轻盈，很趁手“谢谢三哥”
“公主，这是我去厨房给你带的干粮，要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路上饿了可以吃一些”一个长相秀丽体态纤瘦，梳着简单发髻，一身襦裙干净素雅的姑娘迎面走来。
“嫣儿，谢谢你…我出去以后你多照顾自己”寸心拉着姑娘的手细心嘱咐，虽说早已辟谷，可一千年的凡人生活养成偶尔吃饭进食的习惯却没改。
这个名唤嫣儿的姑娘是寸心的贴身丫鬟，本来是生长在西海的一只蚌精，寸心很小的时候无意看到一只河蚌，打开后发现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从那以后这个小女孩就跟在寸心身边，做她的丫鬟。
“公主，你真要一个人出去，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嫣儿有些担忧的说。
上次公主出去以后回来不久就有一个人闯进西海，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那人已经把公主抢走了。直到一千年后公主才回到西海，可是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无忧无虑变得郁郁寡欢，还嘴里还时不时念叨一个人。渐渐地才知道公主说的是一个叫杨戬的男人，公主说她一千年的生活都围着这个男人，可是一千年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尽管这样她还是很爱那个男人。
直到前两天她才见到公主一千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她没出过西海，不知道外面的凡人是不是都跟那个男人一样，不过当天她只是在角落里抬头看了一眼，挺威风但是冷冰冰的，虽然从公主和旁人的口中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权倾三界威风凛凛的司法天神，可还是不清楚公主为什么喜欢他。随后公主就跟着那个男人去了西海极地，回来后那个男人受了重伤，公主一直悉心照料他，看着那个男人全然没有当时的威风霸气反而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公主焦急难过的一直掉眼泪。所以这次公主出去不会又要找他，每次遇到他公主好像都不开心。
“不用了，你待在龙宫，我出去走走过段时间就回来了，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三哥我们走吧”安抚了嫣儿，寸心和敖烈一起出了西海。
站在西海岸边，吹着徐徐的海风，沉默一会儿敖烈开口道“丫头，想好要去娜儿了？”
“不知道…随便走走，看看世间的景色，或许像你西行取经一样”寸心雀跃的回答，她只想一个人走走，换个心态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她不能再活在过去，也不能只为一个人而活了。
敖烈笑笑不置可否，走到寸心身前蹲下“来吧，三哥说过背你在沙滩上走”
寸心后退几步，助跑一下跃上敖烈的背“我要你背着我跑十圈不许耍赖！”
“丫头，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重？早知道告诉父王母后给你少吃点”敖烈一脸沮丧。
“我哪有重，明明是包袱比较重…”寸心大声反驳
“三哥送你走了之后要回灵山了，记得出去好好照顾自己，隔几个月报个信，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回来听到没”敖烈温和细心的嘱咐。
“知道了，怎么越来越啰嗦了…赶紧回灵山多读几本经书，修身养性免得成老婆婆了”寸心嘴上不饶人挪揄自家三哥，心里却很感动。
“你敢说我是老婆婆，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你下去…”作势要把寸心从背上扔下去。
波光粼粼的海面，金色的沙滩，舒爽的海风，恬静的景色里，一对兄妹在愉快的嬉闹，如同孩提般纯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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