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考验
小狐狸跟着三人继续上路，下定了决心，它也不再磨叽害怕，从寒宓身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走在前方。
夏玉自从进入尸虫王领地开始便一直觉得心有些慌，之前喊夏金帮他算一命的确是他的心声，但是夏金模糊的态度使得他并没有得到心安的理由，而在夏金离开之后，特别是越来越靠近这巨大城墙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恍惚的时候越来越多，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寒宓脸色有些发白，她见到夏玉这个样子，面带忧色，伸出手去拉了拉夏玉，夏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眼前的城墙高耸入天，每一块墙砖都如同巨石，将墙壁砌得严严实实，强大的气势压迫，使得墙下的三人一兽感觉自己比蝼蚁还要渺小。
“梁州的风格就是不一样，这么宏伟巨大的建筑也只有那种山高谷深的地方才建得出来！”胤甲赞叹道，“但是神朝更有伟力，竟然能将梁州整个南山都搬了过来，融入圣都，使其成为神朝的一部分，当真人定胜天啊！”
三人一兽站在墙下面观察了一会儿，便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这墙壁如此之高，即便夏玉和寒宓二人已是元婴之境，更无限接近化神，也无法翻越过去，这样的地势环境中唯有通过城门才行。
城门半闭，其上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古文字——鹓雏！虽然它在城墙面前虽然显得很小，但是对于三人来说依旧极大，这里也许曾经是梁州地区的中心，无数的强者和巨大的兽群在其中进进出出，即便是天空霸主们也得规规矩矩通过城门而不是直接飞过城墙进出，所以这里的气势自然十分宏伟。城墙上每隔千丈便有一座城门，向世人宣告着它曾经的辉煌。
“即便曾经光芒万丈，金碧辉煌，如今它也只是一座死气沉沉的荒地而已！”夏玉叹了一口气，有些萧索，“走吧，咱们进去吧，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鹓雏和凤宫。”
穿过半闭的城门，这座城池终于在无数年之后再次迎来了生灵。城池内部各个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空旷的地面上雕刻着无数的凶兽和猛禽，而其中一只只展翅的巨鸟更是显得无比威武。三人一兽行走在宽阔的大道上面，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城内有一种特殊的规则使得所有人和物都无法飞行，便是神识也再次被压缩了不少，夏玉一行只好靠双脚来行走在这片数千年乃至数万年前圣地之上。
“这儿该怎么走啊，怎么走到哪里都没什么区别啊，这样再走一段路，我们就会完全迷失在里面了！”小狐狸在前面转着圈圈，苦恼地说道，“要不我们出去吧，再看看？”
正在此时，一声巨响从后面不远处传来，接着数百声巨响传来，夏玉转过头去，赫然发现之前那半闭的城门此时竟然完全关上了，而从随后的声音来分析，只怕整个城墙所有的城门现在都关闭了！
“嗯？”三人一愣，这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巨大城池竟然真的有人在这里居住？
夏玉见此，连忙高声呼唤：“不知哪位前辈在此？在下玉笛子，乃外界修士，误入宝地并没有其它意图，只为走出白虎关。希望前辈能放在下一行通过，日后自当厚报！”
胤甲也站了出来，高声说道：“晚辈胤甲，又名夏扃，乃神朝王室长孙，希望前辈能助晚辈一行一臂之力，晚辈出去之后定当报答。”
“晚辈乃大寒部落当代寒浞王，希望前辈放行！”寒宓也说道，“晚辈必定感激不尽。”
“唉……”一个仿佛从无尽岁月中而来的沧桑声音在城内响起，叹了一口气，“多少年了，又来了一批人！”
随着话音的响起，天空中一片巨大的阴影飘了过来，三人仰头一看，一只和地面雕刻得无比威风的鸟类一模一样的巨鸟飞了过来，带着一阵狂风落在地上，它的目中除了无尽的沧桑外毫无感情，仿佛一座巨大的雕像站在众人面前，强烈的威压笼罩着四周，使得寒宓、胤甲连同小狐狸都生生退后了几十丈。
“前辈就是传说中的鹓雏大人？”夏玉承受着巨大的威压一动不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恭敬地向着巨鸟行了一礼说道。
“吾不是鹓雏。”巨鸟眼中渐有神色流转，声音仿若神灵，“吾乃巴蛇大人留在鹓雏城内的一道印记罢了，连鹓雏的化身都算不上，真正的鹓雏早已随着巴蛇大人而去。”
“那不知前辈能否答应在下之前的请求？”夏玉问道，不管眼前之物有何背景，都不是目前自己能够接触的，索性直接问道。
“要走出这里，可以。”巨鸟说道，“在你们之前有几批人来到了这里，也向吾提出了这个要求。不过吾并没有这个决定权力，我只是一个引路者，将你们带到当年巴蛇大人留下的考验面前，能不能通过，还得看你们自己的表现。”
“你们上来，随我去。”巨鸟说完，双翅一展飞了起来，两只巨爪将三人连同小狐狸抓起，向着城池内部飞去。
夏玉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狂风呼啸，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下坠，很快便落到了实处，所幸他的炼体境界也不错，除了一声痛哼外并没有摔伤，随后头上又是一沉，一个软软的身体砸了下来，夏玉连忙双手一托，将其抱住，接着快速一闪，一大一小两个沉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而小狐狸和胤甲的痛哼也传了过来。
将怀中的寒宓放了下来，眼睛已经能够适应这一片深深的漆黑了，抬头望去，那巨鸟早已消失不见，想来这里便是它口中巴蛇的考验之处了。
“你们没事吧？”夏玉问道，得到了两人没事的回答后，便带头向前走去。
这里不知道是城池的什么地方，除了漆黑之外，脚下的路也只有三寸左右的宽度，三人之前落下的地方仿佛是一个起点，但大小也不过一丈见方，在这实地之外，便是以三人和小狐狸的目力也看不到的地方，只觉得是完全漆黑，想来有可能是万丈深渊了。
来到此地之后，夏玉心中的忧虑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内心一片宁静和安详，眼里脑中想的也只有脚下的窄路，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自己在外面修炼之时便是这种状态，那是他主动的抱元守一，没想到来到了这里自己竟然自然而然地这样了。
窄路之上行进十分小心，他走在最前面，所以并不能转过头去察看寒宓和胤甲的情况，不过从他们平缓的呼吸状态来听，他们的状态应该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差别。放下了心来，夏玉认真地带着路，习惯了这种小路之后，行进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小路，看起来就仿佛走在一根不断传送的皮带上，看似不断前进实际上却在原地踏步一样，枯燥无味，而且正在被人洗刷玩弄，这种感觉突然从心中生起，再也无法压下去，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
夏玉心中的空寂平静消失了，他有点怒气，但是脑中很清醒，知道或许真正的考验已经开始了，但是不知道考验的是什么：是长时间的聚精会神不动摇，还是心无杂念，还是破除幻境的能力？
身后的寒宓和胤甲的喘息声也传了出来，这喘息声令夏玉心中烦躁了起来，随着枯燥无味的前行，二人的喘息也越来越粗，并且节奏好像有点不对！
夏玉无法转过身乃至转过头去察看，只有凭着听觉和散发出去的微弱神识去感受，令他震惊的是，寒宓和胤甲竟然在这小路上十分靠近并且二人的姿势也很奇怪，而他二人离自己足有十丈之遥！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夏玉心中生出了怒火，好你个胤甲，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百般照顾，你竟然会和师叔母作出这般事来？如果不是我，你当年早已死在了寒都的斗兽场之中，沦为兽粮！如果不是我，你仅仅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炼体士，早已寿元断绝死去！如果不是我这一路的照顾，你能翻过千山万水来到九州神朝？
还有寒宓，面上与我千般好，私下里竟然会和胤甲产生这般不伦的关系！你究竟是又多饥渴？是受到了什么幻觉的影响导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如今在这黑夜之中，以为我感觉受到了千般压制，所以成为了你们的天堂？
夏玉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但是周围环境的影响使得他完全无法回头，甚至连声音都不能发出一丁点，越来越大的怒气让他的喘息也粗重了起来，拳头死死地捏着，脖子上青筋暴出，眼睛也越来越红。
耳旁的喘息声更强了，隐隐间好像还有因为硬憋着导致的喉头松动，甚至……呻吟！夏玉狠狠地踏在窄路上，仿佛要将浑身的怒气发泄在上面一样，他身旁隐隐扭曲的空间显示着怒气正处于不可抑制的暴增状态。
“够了！”夏玉再也难以忍受，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怒吼，什么都不顾地转过头，随后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愤怒地看着身后的二人，“你们真当我什么都听不见吗？”
可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口中吼出愤怒的话语狠狠地看向二人的时候，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寒宓、胤甲、小狐狸都不见了！之前令他怒火焚身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脚下的窄路从两头轰然碎裂崩溃，他的脚下一踏空，身体骤然往下掉。
心中突然明悟的夏玉万分悔恨，死到临头但却心有不甘，恨恨地看着上方，想要看清楚之前的一切，灌耳的狂风将他的意识吹得渐渐模糊，临到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隐约见到了一双赤红的巨眼和一对雪亮的兽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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