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曲
“呼……”轻轻吐了一口气，楚牧将手轻轻印在水晶上，那里有几个风口可以吸收肃灵者的灵力，然后将灵力的优质程度转化为光芒。
意念一动，命路中灵力微微运转，楚牧心里也是有着一些忐忑，命路中的“灵力”似乎是比其他人要强一些，但那只是楚牧自己的感觉，
万一晶石对自己的灵力没什么反应，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灵力刚一沁出，晶石便有所反应，浮现了不少毫芒。
“嘁，就这点亮度，还没我家灯亮呢，就敢来这丢人现眼。”在楚牧微微犹豫时，看着晶石上散发的毫芒，黄彻当即不屑的撇撇嘴。
“啊，原来他是肃灵者，为什么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呢？”看到晶石有所反应，花丢丢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楚牧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下一刻晶石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吸力，仿佛一条巨大的树根窜入楚牧的命路，贪婪的吸收着楚牧的灵力。
感受到晶石的“不淡定”，楚牧吓了一跳，试着用灵力抵御那条巨大树根的吸力。晶石的光芒又亮了几分，不过相比其他人，还是略显暗淡。
“哼，废物就是废物，这种低劣的灵力也好意思拿出来现。”晶石的光芒愈发黯淡，黄彻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狰狞。
“嘁，垃圾就是话多。”出声的是陈潇涵，不过更像是自言自语，陈潇涵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楚牧身上，刚刚没有察觉，现在他仿佛感觉到了在楚牧命路中蛰伏着的强大力量即将呼之欲出。
本来想要反驳的黄彻，在看清谁在说话之后，顿时蔫了下来。那可是陈潇涵啊，虽然不是学院最强的，那也不是他所招惹得起的。
“这人行不行啊？”
“这不是耽误时间嘛，我还想看人家切磋呢。”
“就是就是，快下去吧。老子来这不是看傻子的。”
座下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嗯？不应该啊……院长推荐的人，怎么会，难道……”徐谷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是汗楚牧，“怎么可能？”
楚牧还在“苦苦挣扎”，他感觉到晶石的吸力越来越大，那条粗大的树根在他的命路里搅来搅去，他快顶不住了。
“喂！小友，不要用灵力抵御吸力。”徐谷朝楚牧大声喊道。
闻言，楚牧心神一松，树根瞬间趁虚而入，瞬间，亮如白昼的光芒在晶石表面绽放，闪耀着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黄彻已经傻了，这种优质的灵力在分院是能排入前十的，可笑自己无知。
“这一趟，没白来。”陈潇涵无意识紧握着的手此刻松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花丢丢的眼睛要被闪坏了，因为她找到了比水晶更闪的光，在她眼里，陈潇涵的笑容简直比水晶还亮。
……登，登，登
水晶侧面的暗格不断亮起，来显示着灵力的优质等级和水晶自己的兴奋。
楚牧急忙推开水晶，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额头已被汗打湿。他感觉到法阵里的那股邪恶力量也在蠢蠢欲动。
徐谷的脸被笑容堆成了菊花。能抵御晶石的人可不多啊。果然不错，嗯，能成大事。
其他人都在惊慕那金灿灿的测试晶石，徐谷轻咳一声，“灵力甚优，是个好苗子。楚牧正式成为降灵分院弟子，享有弟子权力。先带他下去休息。测试继续进行。”
虽然是测试灵力，但徐谷清楚，越是优质的灵力，晶石产生的灵力反噬也就越大，测试时耗费的体力就越多。
两三个肃灵者急忙去扶楚牧，楚牧确是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自己可以，谢谢。”
态度不卑不亢，灵力质量又是如此之高，引得一些导师点头暗叹。
楚牧站起身，身体微微晃了晃，但随即微微一笑，迈着步伐走下测试台。这一场测试，灵力的消耗不亚于一场战斗。
走下测试台，花丢丢悄悄给楚牧一个给力的眼神，楚牧无奈的耸耸肩。谢依芷对着楚牧甜甜一笑，两眼笑成了月牙。
晶石被抬了下去，测试继续进行，黄彻跳上测试台准备继续他的战斗。
“丢丢，我们真的来晚了，降灵都快结束了。”谢依芷一脸幽怨的看着花丢丢。
“依芷姐，不去我们去看看宿舍吧。听说降灵分院的宿舍不怎么样。”说到这里，花丢丢特意压低了声音，四周张望了一番，唯恐其他人听到。
不等谢依芷回答，花丢丢就急不可耐的拉着谢依芷起身向外走去。
“丢丢，你……认得路嘛。”
“没事啦，随便转转也好啊。”
“啊……可是再丢了怎么办？”
“呸呸呸，丢不了的，这次不带朱赫那个呆瓜了。”
“啊，你们等等我啊。”正在发呆的朱赫，终于反应了过来。
“紫月，我们也走。”陈潇涵对着正在看测试的紫月扬扬下巴。
“啊，不看了么？还没结束呢。”
“笨蛋，那种垃圾有什么可看的，有比那个好玩的。”说着，陈潇涵又冲着正向外走去的楚牧扬了扬下巴。
紫月会意一笑，“很少看到你这么有兴致了。如果有他的话，半个月之后的狩林大会你会参加么？”
“当然。”陈潇涵舔舔嘴唇道。“正好可以看看他的实力是不是和他的灵力一样强。”
嘎吱……
推开被空气中的水分潮的发涨的门，楚牧迈步走了进去，这是他在降灵的专属“保洁”的住处，在降灵院的一个角落，附近还有一小片湖，倒是落个清净。
躺在床上，楚牧随手从草席上抽出一根草秆放进嘴里，枕着双臂，一张俊俏带着小调皮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乱乱的刘海随风飘扬，
“阿牧哥哥，要是你回复记忆会不会忘记心儿？”
“笨蛋，当然不会啦。”
“那阿牧哥哥要一直保护心儿。”
“嗯，一直一直。”
一身素白，精灵一般在梦中跳跃的心儿突然现身在静谧的空气，微微一笑伸手向着楚牧索要思念。“心儿……过得还好么？”
不知不觉，楚牧离开莫家已经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心儿那妮子怎么样了，刚离开的那会，那小妮子哭的梨花带雨，还以为楚牧不要她了。
夜色悄然降临，思念的味道飘散空中，繁星夜垂，楚牧睫毛颤了颤，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嘴角始终挂着思念的微笑。
湖水轻泛，纯白的月光碎在湖水中，随风飘摇，缠绕着岸边人一曲优雅深邃的琴声。
楚牧突然睁开了双眸，眼角有些湿润，一种莫名的难过盘旋心头，挥之不去。
这首曲，好伤。
楚牧冲出房门，四处张望，心中略有不安，曾经梦中也有过这样熟悉的旋律。
湖旁垂柳下，一个姑娘席地而坐，玉手轻轻撩拨，琴声便纷纷散开，在风中摇曳。
楚牧轻声慢步走到垂柳后面，微眯眼睛静静感受着心中穿梭的情绪。
“谢依芷，这首曲……能在弹一遍么？”琴声渐停后，楚牧依旧闭着眼睛，侧身对树后的谢依芷轻道。
谢依芷娇躯微震，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树后肆虐着的伤悲。
谢依芷没有言语，玉手再度抚上琴弦，琴声洋洋洒洒，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犹如一只白鹤在云边振翅，用纯白来无力的控诉这世界的无情。
倏的，琴音直转而下，白鹤坠入云端，风暴来袭，惊雷无情切下，跟着便骤雨倾盆，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对伴侣被无情隔开，天地为之伤悲。
楚牧不敢再闭着眼，他不敢面对那位佳人，也不敢看她心碎而无力的憔悴。
雨过天晴，初阳再次光临了雨后的空气，一缕缕射穿了乌云，白鹤再度振翅轻飞，琴声变得平静，混在湖水中，静静流淌。
琴声消失良久，楚牧已是泪流满面。走出树后，随地坐在了谢依芷身旁，一张手帕被递了过来。
楚牧摇了摇头，“这首曲，我感觉好熟悉。”
“这首曲，我弹过很多次，从没有一个人听出其中的感情。”谢依芷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道。“家师说只有经历过刻骨的，超越生死的离别的人才能听出曲中的感情，你是第一个。”
“我一直不明白，要怎样的离别才能创造出这样的曲子。”
“或许，我和你家师一样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吧，我记不清了，只是觉得这曲子是那样似曾相识，无法抑制的难过。”
“听丢丢说，你很需要下次箍灵会的奖品？”
楚牧点点头。
“那你得先成为箍灵师才行，还有两年时间，你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在那之前，半个月后有个狩林大会，狩林大会的优胜组有机会去总院，到时候我们可以组队，就当还你指路的人情了。”谢依芷呐呐的道。
楚牧重重的点点头，暗自将这个人情记下，他知道，只是指路的人情还不够，更多的是知音的惺惺相惜，这是她在帮自己。
“宿舍找到了？下次出门不要带朱赫了，会丢的。”
噗嗤……谢依芷捂着嘴，笑出了声，笑的花枝乱颤，看的楚牧有点呆。这人真有趣，刚刚还涕泗横流，现在就有心情开玩笑了。
“嗯，下次不带他了。”
知音难寻，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在你几乎绝望又给了你新的希望，却又不让你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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