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回忆
“哎哎哎，你这是在比划什么呢？”秦羽双一脸不悦的看着宛如跳大神的阳大哥说道，这几日的训练可谓是一点成效都没有，刚开始还真有点被他的气势震惊到，可等他和清游着手练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只见阳大哥手脚并用的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时不时还停下来思考片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古里古怪的。
“清游，你说这大叔是不是受刺激了？”秦羽双小声的嘀咕着。
洛清游好看的瞅他一眼道：“瞎说什么呢，他这是在调整招式。”
“我当然知道他在调整招式，但一套完整的功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的，一时半会他能改好吗？”秦羽双疑惑道。
“你这么不看好他啊？那你怎么叔啊叔的，叫的还挺顺口。”洛清游拆穿他道。
“哪里是顺口，分明是他胡搅蛮缠非要我叫的，再说了叫叔总比叫哥好，把他叫老点，省的他一天天的自恋到不行。”秦羽双说道。
“自恋是不假，但阳大哥却也有自恋的资本。”洛清游说道：“凤凰人杰录中有载，凤凰第五代仙资最佳者非司杰大人莫属，其修为造诣直逼第一代大族长，实乃神鸟之幸。”
秦羽双惊讶道：“这么厉害的吗？第一代大族长那岂不是当时追随妖王的那一位。”
洛清游点头道：“正是，第一位大族长据说其实力仅次于上古妖王，不然又怎会受到天界重用，带领各分支创建梵乡谷。”
“哇，当真是厉害啊，那第一位大族长也是凤凰吗？”秦羽双问道。
洛清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回答道：“是大鹏。”
“神鸟族可以说是由大鹏一手创建而来，第一位大族长不仅修为法力极高，并且有一颗爱民之心。据说他本就不欲与妖王狼狈为奸，但为保族人平安，不得不屈服于妖王的淫威之下。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会毅然决然的背叛妖王，带领鸟族离开众妖之地，开创自己的新家园。”
洛清游一五一十的讲到，她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第一次听见爹爹讲第一任大族长的事迹时，她便十分敬佩这位大族长。当时还感叹，世间再无大鹏后人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不仅见到了活着的大鹏，还亲口为他讲述前人的事迹。人生当真是奇妙啊。
洛清游继续说道：“据说第一代大族长爱民如子，在他的管理下，各分支相处和睦，互帮互助，梵乡谷就是那鸟族的世外桃源，随处可见的繁花似锦，不绝于耳的莺歌燕舞，爹爹说，那才是梵乡谷该有的模样。”
秦羽双面无表情的听着，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听得入迷了吧。
“你....怎么了？”洛清游察觉了他的异样，有些担忧的问道。
“哦，我没事啊，我没事...”秦羽双笑着说道，可他脸上的笑容一点儿也不真实，倒更像是苦笑。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洛清游自知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自愧不已道。
“可我想听。”秦羽双呆呆的说道：“你多给我讲讲大鹏的事迹吧，虽然...虽然我没见过，但好奇心总是有的，这么厉害的大鹏一支我也想多了解一些...”
洛清游满眼心疼的看着秦羽双，假装撩头发的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想听什么？”
就这样，秦羽双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小孩子一般，认认真真的听着洛清游讲故事，而洛清游将自己从书上看到的有关大鹏的事迹统统告诉了他。但奇怪的是，越是久远的事迹记得越清，反而近万年的事情记得含糊不清，这又是什么道理？
“清游，书上难道没有记载万年前大鹏灭族一事吗？”秦羽双问道。
洛清游认真想了想：“记载倒是有，但也就三言两语，说是大鹏因大族长之位内部发生乱战导致灭族，旁的就没有了。”
秦羽双眉头紧皱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洛清游疑惑道：“什么？”
“不合逻辑，这件事情很不合逻辑啊。”秦羽双说道：“历届的大族长之位不是大鹏就是凤凰，如果说因大族长之位产生矛盾，那也应该是跟旁的分支，而不是自己发生内乱啊。”
洛清游说道：“据说当年，凤凰一支根本无意争夺大族长之位，而参与竞争的，除了大鹏便就是秃头雕了，难道？”
秦羽双脸色难看道：“此事有古怪，定有古怪。”
洛清游担忧道：“你先别着急，当年之事书上记载的也未必都是真实，有疑惑之处，我们不如问问阳大哥，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
秦羽双哭笑不得道：“我着什么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着急，我一点儿也不着急...”说着，秦羽双就走出了院子，一个人跑到河边去了，看来他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了。
河水潺潺的流动，细若无声，秦羽双一个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呆呆的看着看似平静的河面，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只是隐隐有些低落。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并不记得多少，爹娘是谁，长什么模样他统统不知道，他只隐约记得曾经在人间流浪过，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
准确说，他连那个小哥哥是人是妖都不知道。如果是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知投胎过多少次。但如果他是妖，他又在何处呢？是死是活也无从知晓，天上地下又该去何处寻呢？
秦羽双不得而知，似乎他对幼时的记忆与牵挂只有脑海中的那一抹瘦小的背影。爹和娘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只是话本上一个简单的词汇。
他对这个词汇没有记忆，更没有感情，谈不喜更谈不上忧，这近万年的岁月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尽管他在话本上看过许多母子情深，父子情深的桥段，他也曾自我怀疑过，为什么他和旁人不一样？
至少和玟雪比起来就不一样，玟雪会时常怀恋他的爹娘，清明寒食也总不忘去悼念一番。
可他就像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一个人，无亲无故，没有人挂念，也没有人可以让他挂念。
所以他曾经认认真真的问过一次佛祖。
“佛祖，您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就跟孙悟空一样。”秦羽双问道。
佛祖笑了笑道：“你跟那孙猴子可不一样，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秦羽双如实道：“孙悟空无父无母从石头里蹦出来，而我从小也没见过我的爹娘，我就想，是不是我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所以也没有爹娘。”
佛祖道：“那石猴子天生天养，换而言之，天地就是他的爹娘，而你是大鹏鸟，你觉得你们是一样的吗？”
秦羽双委屈道：“那我的爹娘是谁呢？”
佛祖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是想去寻他们的下落？”
秦羽双闷闷不乐道：“我不想去。”
佛祖问道：“为何？”
秦羽双道：“打我记事起，就不知道何为爹娘，我也从未见过他们，如果他们如意我，当初又怎会把我丢下人间，不管不顾。”
佛祖道：“或许这其中另有缘由呢？你就不想知道吗？”
秦羽双执拗道：“我不想。”
“或许您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我生性凉薄，所以从未想过要去寻找他们的下落。”秦羽双叹气道：“凉薄就凉薄吧，但我的确不想去寻他们，因为无论出于何种缘故，我都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世，既然如此，又何须再追究谁对谁错。终归不过徒劳一场，就这样吧，随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你真的这样想吗？”佛祖问道。
秦羽双懒洋洋的点了点头，也不想再过多纠结什么，佛祖总说参禅悟道，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悟没悟清楚，但目前来说，他就只能悟到这儿了，旁的，也强求不得，不是嘛！
“可我不这么想。”佛祖道：“虽然你的父母缘很浅，他们也没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痕迹，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爹娘是因为爱才生下的你，就凭这一点，你就比那个石猴子幸运的多。你觉得自己凉薄，不愿去寻他们的下落，其实不然，亲人也好，朋友也罢，每一份情感都不会凭空出现，更不会突然消失，你只是不记得罢了。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说完，佛祖就消失不见了，他总是这样，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可话不说清楚，羽双又怎么明白呢？
听得云里雾里的秦羽双就这样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应，于是没过几天，他就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有一次随佛祖到天界赴禅会，无意间听见了几个老神仙说起神鸟族之事。
“哎呦，这不是月老吗，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啊？”一个盛装出席的神官对着一位刚风尘仆仆赶到的老神仙说道。
老神仙累得满头大汗道：“哎，说来惭愧，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飞是飞不过那些年轻人啊。这不半道上还出了个岔子，我那新找的坐骑飞到一半就飞不动了，害的老头子我只能自己飞上来，这不是难为我吗？”
另一个老神仙闻声凑到跟前道：“你新找的是什么坐骑啊？”
月老道：“仙鹤。”
“仙鹤啊！”众仙听闻皆笑了起来。
“你找仙鹤做你的坐骑，它飞的上天宫吗？”之前那个盛装出席的神官说道。
“当然飞的上了，只不过他跟着我东奔西走疲倦了些，这才...”月老有些面上挂不住的说道。
另一位老神仙说道：“你怎么不找青龙虎或者白马鹿呢，它们的体力可比那仙鹤要强上许多啊。”
月老道：“那不是不好看嘛，小老儿我可不就这点儿爱好，慢就慢呗，丑是万万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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