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因年少
??——睡不着。
已经在脑海中杀掉10031只绵羊的尼尔，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快了，只要杀够20002只他就能安然入睡了。
“毛线啊！这是哪门子的绵羊版sister计划？以失眠之身到达梦境的睡眠计划吗！？”
尼尔内心崩溃地吐槽。
“冷…冷静，这个时候只要找到时光机就好了。”
没错，出路就在那个书桌柜里。
尼尔瞄了瞄书桌方向，算了算距离，以他的身手估计两三个翻滚就能到达。
但是——
“动不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的双臂都被人枕住。
爱莉就算了，毕竟自从那一次之后就经常这样，但尼尔没想到今夜连世羽也跑到他的床上来。
在右侧的是爱莉，而左侧也就是靠近墙壁方向的是世羽，两人都是用这侧卧的姿势微微蜷缩着身子，而小脑袋也刚好压在了尼尔舒展的两臂上，均匀呼吸的样子看上去睡得很沉很香甜。
此情此景，让尼尔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也算是有妹有房父母双亡（大雾），妥妥的就是galgame的展开。
——这就是淫生啊。
尼尔无限感慨，虽然这两人一个是妹妹一个是伪娘，但单纯从视觉效果的角度来看还是很赞的。
尽管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所谓的人呐，就是要有阿Q精神才能活得更好。
尼尔忍不住眼泪往下滴。
“还是闭上眼快点睡吧……”
然而，尼尔杯具地发现自己就连合上眼皮这种事情都无能为力。
“胸、胸部快露……出来了！”
尼尔尽力地屏着呼吸，因为他怕一放松鼻血就跟喷泉似的喷出来。
睡在左侧的世羽穿着的睡衣是一件宽松的T恤，相对于他娇小的身形，过于宽大的规格却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圆润的肩头从垂落的衣服露出，甚至连锁骨也看的一清二楚，而这件衣服仍有滑落趋向，锁骨之下的地方也若隐若现地暴露出来。
“呼……我是……男孩子……”
梦呓轻轻地在世羽的唇间吐出。
看来这孩子在梦中也过的不容易啊。
——法克，这是男人啊。
认清现实的尼尔悲痛欲绝地合上眼，一定是他最近有点欲.求不满才导致这样的蠢事发生。
“算了，还是不睡了。”
尼尔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依然黑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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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空腹喝茶，伤脾胃。”
正当尼尔定定地看着远处出神时，鹿角清冷的腔调悄无声息地在耳边响起。
手中端着的茶杯微微一动，原本古井无波的茶面瞬间荡起一丝涟漪。
尼尔侧过头看着鹿角在距离半个身子的位置坐下，她将一碟朴素的早点放在了尼尔的身边，便收手叠于正坐的双腿上。
“大姐头还真是贤良淑德的说。”
达尔米尔趴在尼尔的头上，用开玩笑似的语调说着，尼尔摇摇头，搞不懂这只魔导器为何那么喜欢挑拨鹿角愤怒的神经。
难道真的因为魔法少女变成了魔法大妈？
尼尔连忙打消念头，因为他感觉到有股杀气在升腾。
所以说契约什么的，真是麻烦。
“真是麻烦你了。”
尼尔莞尔一笑，拿起其中一块早点放入嘴中，虽然味道算不上极品，但是平凡之中也有着独有的清新。
“看来把家里的伙食交给你来处理，指日可待呢。”
尼尔抹了抹唇上的粉末，看到寻味而来的巴巴斯，又拿起一块塞给了这头蠢蠢的眷兽。
鹿角目光微微闪烁，没有说话。
“夏天到了，天亮也来得早呢。”
遥望着渐渐熹微的天边，尼尔仿佛感受到黑潮褪去后的暖意，他笑意淡然，抬手在心满意足后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巴巴斯身上抚过。
“话说回来，为啥老大你这么早就起床？”
懒洋洋的达尔米尔在尼尔头上翻了滚，好像把他的脑袋当成了窝。
“因为我太年轻了。”
尼尔的语气中有一股与内容极为不符的沧桑。
“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去睡一觉也无妨。”尼尔刚说完，旁边的鹿角视线顿时凌厉，他不由得讪笑几声，“鹿角，今天开始就是黄金周了，稍微让我懒散一下也可以吧。”
鹿角盯了尼尔片刻后，缓声说。
“仅此一次。”
尼尔马上松了口气，反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容易应付。
不过说起黄金周，尼尔倒是想起了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
“那个笨蛋，想必已经出发了。”
“主人你在说谁？”
“一名努力少年。”
尼尔的回答让达尔米尔莫名其妙，而尼尔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他只是低着头轻轻摸过巴巴斯柔软的毛发。
“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努力的人吗？”
少年忽问。
“老大，别放弃治疗啊。”
“主人，你在侮辱努力这个名词吗？”
“你们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啊。”
深感自己找错了谈话对象，尼尔扶了扶额头，但话已开头，他也只好继续说下去。
“人总是为了自身的目的而不断向前，能有多大力多快的速度都会全力而赴，而这种行为便被成为努力。”尼尔吐了口气，“然而，在注定失败的结果面前，努力的过程到底有没有意义？所谓徒劳，莫过于此。”
“主人，你是在否定努力的意义吗？”
鹿角凝视着熹微中少年的侧脸。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也曾经努力过很多次，但在现实的面前，因为弱小而注定的结果面前，我全都失败了。”
尼尔笑得落寞。
“为什么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而失败？”
鹿角声音蓦然一沉，尼尔回头看着鹿角清冷却不乏严肃的脸庞，愣愣地听着她的话。
“结果总是未知的，人不可能因为未知而放弃前进，也就是所谓的努力，努力不过是增添结果出现的概率，倒不如说，人是为了未知而努力。”
话锋一转，鹿角又说。
“只是，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只求结果，更多时候，是在追求结果的过程上发现和成长，而结果往往成为了过程的衬托而已。成功固然锦上添花，失败也不过是为下一次的努力而少走弯路。主人你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你因此获得了力量，而造就的众多结果之一就是……”
鹿角弯腰伏身，恭敬如古代侍王之臣。
“我之命，为吾主所救。”
“还有我的哦，老大~~”
“老大，偶也是汪！”
如同活宝的达尔米尔和巴巴斯也用各自的方式表达了跟鹿角一样的意思。
尼尔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忽然响起的手机短信铃声让他重拾清明。
尼尔抓了抓衣襟，莫名的悸动在胸口徘徊，却又是那么熟悉。
“哈，这是在安慰我吗？”
撇嘴一笑，尼尔眼中亮起了异样的神采。
尼尔笑容未散，把手机打开一看，看到来者信息以及短信内容，意外之余，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还是去看看那个努力的少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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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跟涅吉一起去地图上标明的地方的还有绫濑夕映和宫崎和香？”
“嗯，毕竟是夕映跟和香拜托我的，作为好朋友我也不能拒绝啦。”
不像尼尔这般头疼，木乃香的回答依然娇憨得令人无力。
尼尔感叹这革命的堡垒果然是从内部开始攻破的。
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受到木乃香发来的信息，尼尔开始还不知道木乃香为何会注意涅吉的动向，以及会给他发来短信，现在看来，想必她也是了解涅吉这一去的意义。
“明日菜呢？”
尼尔很奇怪为什么只有木乃香一个人在这里等他，而一向是涅吉搭档的明日菜却不见踪影，但是根据木乃香刚刚说的，明日菜显然没有跟涅吉一起去。
“明日菜去送报纸还没回来，涅吉他好像没跟明日菜说过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找涅吉就可以了。”
尼尔交代完转身欲走，但是木乃香眼疾手快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不行，我要跟着一起去。”
“我说大小姐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下面有龙……”
刚说完，尼尔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木乃香在听到「龙」这个词语的时候眼睛已经亮得夜里完全不用开灯了。
“算了，你还是跟我来吧。”
“呐呐，尼尔，等一下我可以摸一下那头龙吗？”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绑起来比较好？”
“哎呀，尼尔酱居然喜欢那种play！”
“……”
无奈之下尼尔只好让达尔米尔保护着木乃香，但是看到木乃香跟达尔米尔意气相投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样子，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尼尔酱，图书馆岛离这里很远，我们走过去要很久的诶。”
木乃香说的没错，要是以他们的步速赶过去，搞不好涅吉他们已经被巨龙拍成肉酱了。
“是时候燃烧你的小宇宙吧，达尔米尔。”
“嗷嗷嗷嗷，我燃起来啦！”
一阵光芒后，出现在尼尔和木乃香的面前是一块超时代的冲浪板，富有光泽的银色外观，符合力学原理流线体，无一不具有令人着迷观赏性。
“这……这是冲浪板？”
木乃香能联想到大概只有这种造型相近的物体。
“应该成为「帚」比较符合吧……”尼尔抚摸过变化后的魔导器，“所谓「帚」就是昔时魔女用来飞行的扫帚，随着魔法科技的发展，它们也不断在改进完善，用途也越来越多，不过我们还是习惯将之帚，比如涅吉那根拐杖也可以这么叫。”
「哎呀呀，老大你好H哦，乱摸人家的身体。」
“别说摸了，老子还要骑你。”
听到如此清爽的对话后，木乃香坐上了帚，只感到万分的别扭。
不过这份小小的别扭很快就烟消云散。
在高空之中，学园的全景几乎尽收眼底，而云波稀少的天空，蔚蓝里渐渐晕开了初晨的金辉。
“好漂亮的日出。”
木乃香怔怔地看着从未如此近距离观望过的景色，明明是平凡的日出，却给她前所未有的浩瀚，宏伟，以及充分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不由自主的，木乃香从尼尔的背后抱住了他，靠在比自己矮一些却又位置恰好的肩膀上。
她依旧出神，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尼尔身体微微一僵，隐晦地斜睨了沉浸在自然之中不能言语的木乃香一下，缓缓放松下来，同样安静地遥望着日出。
刹那间，他们做过一个瑰丽的梦。
只因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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