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嘴遁首先要有九喇嘛
??直到最后，菲特什么都没说就穿过结界，离开了月村家的小树林。
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留下。
真是倔强得让人心酸。
——都是傻瓜。
尼尔抬着头，遥遥地望着被树影遮掩得一片唏嘘的天空，温然的脸色在光芒中变得朦胧不清。
只是，被少年的话扰乱得有点眩晕的少女在飞到半空时，她蓦然停了下来，稍定慌乱后的心神，回首透过婆娑的树影，仿佛依稀还能看见在地面上面色恬然的少年，明明隐于昏昧，却看得出带笑。
他为何笑？又是在对谁笑？
——是对我吗？
少女刚稳的心蓦然又是一乱。
也许空中的风稍冷，菲特微微抓紧身后的披风，感到身上被围绕着一缕说不出的暖意，冷漠的朱红色眼瞳泛动一丝似有似无的春水般的微暖，嘴上微松一口气，却不见指节泛白。
深深地，再次凝望了少年所在一眼，菲特终是转身离去。
微动的唇，在掠过脸的风中不知诉说着怎样的话。
尼尔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安静注视的方向似乎是在目送菲特的离开，但又给人一种他会永远这样注视下去的幻觉。
“尼尔先生！”
很快，有人就打破了这样的幻觉。
雪貂形态的尤诺急急忙忙地跑到尼尔的跟前，明明是动物的外貌却能看出他正满脸怒容的样子。
“你怎么可以擅自就把圣石之种给别人！对方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抢夺圣石之种的，在没搞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的目的情况下，你这样做一个搞不好就会引起灾难的！”
被尤诺这么直白的教训，尼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的神情和态度，他只是轻轻地挑起眉，低头看着与自己对话的雪貂，微微笑了。
“那个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吧，就算是魔王也是红玉之瞳那类型，嗯，我很看好她哦，很有发展前途。”
“你看好的是哪个方面啊！话说你想当勇者的目的太龌龊了！”
“这有什么啊，是男人都想勇者的，还能捎上女骑士一起玩双飞。”
“这一回还完全把你的真实目的给暴露出来了！”
“那个，尤诺君……”奈叶犹豫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困扰地说，“你歪楼了。”
“……”
尤诺如同诗人一般失意得跪倒在地上。
抬头见到尼尔一脸成功转移话题后的得逞笑意，尤诺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补上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希望尼尔先生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他实在不敢保证能够把圣石之种当做人质来玩的家伙能不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
尤诺再次无力的叹气，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垂头丧气的奈叶，他忽而朝着别的地方离开。
“我先到别的地方去看一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尼尔先生，奈叶就拜托你了。”
说着，尤诺的身影倏地一下就钻进了周围的草丛里，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这片空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尼尔看着尤诺消失的方向，知道根本就没什么线索好找，只是尤诺故意找个借口离开，留给他和奈叶可以对话的空间。
真是多事的家伙。
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尼尔就回头看向奈叶那边，却见到奈叶正抱起那只昏睡过去的小猫，轻轻捋过它身上细滑的毛发，感到那小肚子上有规律的鼓动，她才放松了精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上还挂着伤。
这个笨蛋，比起自己的伤居然还更担心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猫。
然而尼尔却没有出口教训，不知是气不打一处导致气上不来，还是舍不得开口教训这时候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她。
尼尔走了过去，眉宇微蹙地看着奈叶抱紧小猫显得有点可怜状。
“这只猫放着不管也没事的。”
“这是铃鹿家里的小猫，我想等一下抱回去给她。”
低着头，奈叶的声音也如她此时一般柔弱。
“是吗？”
尼尔蹲下身来，看了一眼那只睡得安安稳稳的小猫，就把目光转移到奈叶的有些灰的小脸上，而她正神情灰暗，泫然欲泣。
“有什么好掉眼泪的，这不是还没死吗？”
尼尔继续自己一贯的冷言冷语，而奈叶的头顿时又压低了几许，强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此时奈叶只觉得心里万般委屈，有股沉甸甸得令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压抑在心头。
尼尔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差点让奈叶的泪腺缺堤。
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而已。
“真是的，这下子后悔了吧。”
尼尔没好气地说道，而手心里亮起柔白色的光芒放在奈叶手臂上受伤的地方，微微亮而不刺眼，给人一种很舒服的视觉感受，让原本想哭出来的奈叶忽然感到一阵透过肌肤传来的柔暖，心头的酸涩在一瞬间消去了大半。
“很痛吧。”
语气虽然听上去有斥责的意味，但是奈叶敏锐地注意到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关切。
她悄悄地向尼尔瞄去，见他专心致志地在处理她的伤口，忽然觉得尼尔是一个很表里不一的人，总是会说着冷酷的话去做出温柔的事情。
其实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不痛。”
心里想着别的事的奈叶下意识地回答了尼尔的话。
“还逞强。”
尼尔赏了奈叶一记漂亮的白眼，完成手上的治疗工作后，他看了看奈叶的脸，忽而抓着自己的衣袖，在她的脸蛋仔细而温柔地拭去脸上的灰泥，过程中动作没有半点的粗鲁。
“明明都快哭了的样子。”
看着尼尔冷着一张脸为自己做的事情，奈叶感觉自己被尼尔擦拭的脸蛋开始控制不住地变红，一股难受的燥热感直冲上来，同时心头开始涌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触动。
——好奇怪的感觉，但是又有点幸福呢。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或许是注意到奈叶脸上泛红的尴尬，尼尔脸色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告诉我吧，刚刚是怎么回事？”
尼尔的话顿时令奈叶想起了之前与菲特相遇的画面，眼里的光芒又有黯淡的趋势。
“那个女孩子…菲特她忽然出来抢圣石之种，因为答应帮尤诺君的，所以我就拦住她希望她住手，但是她完全不听我劝。”
回想起菲特那冷漠、没有表情的脸，奈叶有点失落地垂下头。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因为就算告诉你也没有意义。”
尼尔忽然补充了一句，奈叶抬起头看着尼尔平静的脸上有些遥远的目光，眼睛微微闪烁，而后又低下头去。
“结果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看到奈叶的情绪低落的样子，尼尔也不觉得好受，心头总有着被乌云弥漫的压抑感。
“也不算是无用功，至少这是猫没事了，不是吗？”尼尔指了指趴在奈叶怀里睡着的小猫，“最起码你的好朋友就不会因为这只猫的不幸离世而伤心一段时间，你想想邦枝就知道了，更何况是养了这只猫很久的铃鹿。”
“这样啊……”
奈叶摸着小猫的毛发，暗淡的脸色里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暖色。
“好了，打起精神来，我们回去吧，别让你的两位朋友担心。”尼尔顿了顿，想到了出来之前被艾丽莎和铃鹿询问的情景，他缓缓地放轻了自己的语气，“这几天她们可是一直在担心你的。”
“唔，我知道了。”
奈叶正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无力，摇摇晃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
尼尔眼疾手快地扶住，有点无奈地看着脸色微微窘迫的奈叶，“没力气的话就别逞强。”
说着，尼尔就蹲下身来让奈叶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诶诶诶！？老师！？”
尼尔的突然的举动令奈叶手足无措。
“别叫了，我这是好人做到底，免得你摔破脸也怪到我头上来。”
也不顾奈叶的反对，尼尔就径直地背起了少女。
“老师还是那么强硬。”
脸红红的，奈叶感受到那背上传到自己身体的温暖，心里有些羞涩又有点小郁闷。
“男人不硬不行。”
“嗯？”
见到奈叶一脸呆呆的迷惑模样，尼尔低低地坏笑了一声，心情马上变得愉悦起来。
路上，被尼尔背着的奈叶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老师，你是魔法师，那魔法师职责是什么？”
尼尔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无言以对，他皱着眉深深地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
“伸出援手，帮助有困难的人。”
这是涅吉曾经说过的话。
因为在尼尔的心目中没有准确的答案，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魔法师。
无论如何，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像涅吉，像父亲，像汉斯那样能够自然而然地对别人伸出手去，更多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冷眼旁观。
“那我也能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吗？”
“为什么？”
尼尔又是一愣。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就算帮尤诺君的时候，总有一种顺势而为的感觉，但是见到那个叫菲特的女孩的时候，在她的身上我感受到一些从来没感受过的东西，而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放着不管，我想帮助她。”
那种感觉，是悲伤吧。
尼尔斜眼睨了一下沉思状的奈叶，用着有韵律的腔调轻轻地说。
“想法是好，但是没有实力只能空口说白话。”
“实力？”
“单纯的言语是无法改变别人的，只有具备实力与对方站在同一高度的时候，言语才会成为力量的一部分，就算是鸣人也要先把别人揍上一顿才发动嘴遁的，所以你就先给对方来上一炮，你的嘴炮才能发挥出来吧。”
“老师说话好奇怪哦。”奈叶歪了歪头，轻轻地靠在尼尔柔软的头发上，“那我能够变强吗？”
尼尔的脚步停顿了几拍，他懒懒一笑。
“那你起码要不逃我的课外授课，高町同学。”
奈叶回以一个雨后彩虹般美丽的微笑，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
尼尔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好像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又开始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到底是什么呢。
“那老师是我的朋友吗？”
少女忽然问。
“随便你认为吧。”
“既然这样，那老师以后可以叫我奈叶吗？因为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
“反正是一个称呼，随你喜欢好了。”
尼尔无所谓地答应了奈叶，而奈叶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随即爬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那么要原谅朋友之前做过的事哦~~”
“敢情你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少年鼻音轻哼，却又在脸庞上滑过浅笑悠然。
春日里透过树叶的斑驳光芒，照在少年少女的身上带起了些柔软的暖意。
趴在少年的背上，少女闭目含笑依偎在他的肩上，似睡。
唯梦，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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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忍？”
坐在床边的恭也喝了一口清香的花茶，奇怪地看着刚刚就忽然遥望着窗外的女友。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只很漂亮的鸟儿。”
忍回过头冲着恭也微微一笑，恭也愣了愣，也把头转向窗外，试图寻找忍口中所说的那只小鸟。
结果是连一根鸟毛都没有啊。
“对了，恭也，你觉得尼尔老师这个孩子如何？”
“呃，你问这个干嘛？”
恭也突然觉得自己女友的思维有些跳跃。
“没什么啦，只是考虑要不要把他招为铃鹿的夫婿，让他入赘月村家。”
忍用着一脸认真的表情说出了让恭也喷茶的话来。
“咳咳咳，忍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被忍如此坚定的态度呛了一下，恭也狼狈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纠结。
“但他们还是小孩子啊……”
“恭也，你的想法太保守了。”
不，这已经不是保不保守的问题了，你让两个十岁的正太和萝莉想整出什么激情燃烧的岁月来啊，到时候出了问题搞不好就会引起社会动荡，别忘了那两个小家伙的关系还是师生关系来着呢。
“我觉得他们之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也对。”
恭也见转移注意力成功，终于松了口气，至于以后会怎样那就以后再说。
“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不怕没时间做准备。”
然而忍又补充了一句让恭也为尼尔默默祈祷的话。
“至于现在……”
忍突然把身子一转，在恭也完全呆滞的目光中将他压倒在床，轻轻舔舐过在恭也眼里分外艳丽的红唇。
“就操心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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