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花魁
“汀岚坊里应该有不少你的钉子，听说花魁曲心悠可是小郡王的红颜，有她在，还需要我去打探消息？”
紫芙虽接受了钟离末的安排，但心中仍有不解。
“她做舞坊的花魁已经有几年了，关注她的人太多，行动反而不便。再说她只会几招保命的本事，今晚派不上用场。”
听了钟离末的说法，紫芙嗅出了丝不寻常的意味。
看来今晚的行动非同小可，否则钟离末不会点名让她去假扮舞姬。
“最近阁里有两个高级别的暗桩被人端掉了，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经初步排查，应该是汀岚坊里出了叛徒，而且极有可能是管理者出了问题。”
“所以你原本在汀岚坊里的钉子都不能用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最主要还是因你的轻功好。汀岚坊的顶层有个雅间，从下往上只有一条把守森严的路径，向来是个优质的密谈场所。若想打探些什么，只有从花魁房间的后窗翻上去才有可能。能做到这点的女人不多，而我今晚只能在陪着一帮纨绔欣赏歌舞，可帮不了你什么。”
钟离末一说，紫芙便明白了。
有心之人必然会一直盯着钟离末的举动，但凡他离席，哪怕只有一会，都会有人通知雅间里的人戒备。
“曲心悠手底下的姑娘不可信，即便是从前惯用的钉子，如今我也不能全然相信。所以今晚除了我和花魁，没人接应你，你需要视情况独自行动，能做到吗？”
“我定会尽力而为。”紫芙坦然说道。
知钟离末找她来，是因为信任她，可紫芙依旧没有满口应下。
夜里的行动必然有重重危机，盲目的自信在她看来才是轻敌。
对于她的回答，钟离末还算满意，便吩咐人带紫芙进去换装打扮。
不多时，一个略带异域风情的蒙面舞姬便出现在了钟离末面前。
“稍后，我会将你秘密送入汀岚坊，代替原本的舞姬，你只需......”
亲自向紫芙交代好，钟离末便从后院出了铺子，先往汀岚坊去了。
而紫芙紧跟着也出门上了事先备好的马车，只装作来试衣的舞姬又回汀岚坊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紫芙内心略有丝紧张。
这是她第二次亲身参与千机阁的行动，紫芙出手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都是朝中极紧要的案子，想想都有点小兴奋。
当马车再次停下，已经到了汀岚坊的后门。
一个上了年纪的仆妇将紫芙迎了进去。
跟随她的指引，紫芙见到了传闻中的花魁，曲心悠。
从前这个名字，她还是从苏语兰那里听说的。
彼时她刚认识钟离末，还摸不准小郡王的脾性。
可据她所知，小郡王这个红颜的名声可不太好。
传闻，她为了保住自己花魁的地位，迫害了不少年轻女子。更是有好几个姿色不俗的女子人家蒸发，再无人觅得踪迹。
所有人都猜测，那些女子必然都已死于非命。
只是有小郡王撑腰，无人敢，也不会有人为那些苦命女子伸冤罢了。
可此时当真得见曲心悠本人，紫芙心中却觉得传闻并不可信。
汀岚坊是临城名气最大的歌舞坊，传闻背后的东家有皇族支持，方能在临城的深水中屹立不倒。
但没人知道，它身后的东家只是个障眼法，汀岚坊真正的主人就是皇家。也没人知道，钟离末也是这间歌舞坊的主子之一。
汀岚坊位于临城繁华之处，一座四层的楼阁在全盛安境内都算是极豪华的建筑。
即便紫芙是此时从后门进入，只窥得一个角落，仍不免对它的奢华程度表示讶异。
晚风摇曳，初上的月色透过树影洒进后门的小院里。
曲心悠此时穿着罗粉淡雅的素裙，画着灵动的妆容，说话轻柔温婉，没有一丝浮躁之感，反倒悠扬得宛若大家闺秀。
尤其是那双仿佛沁着水雾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疲惫。
她与紫芙说着话，嘴角在笑，可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悲凉。
纵使她极力掩饰，可紫芙还是察觉出她的情绪。
一个厌倦名利场的花魁，又怎会为了保住地位去做害人。估计那都是千机阁放出的假消息而已。
见面前的舞姬盯着她良久，曲心悠道：“可是我今晚的妆容有问题？”
“自然不是，只是姑娘实在太美了，让我一时失了神。”紫芙从容应道。
“姑娘说笑了，一朵供人赏玩的花而已，放的久了，再美也恐失了神采。小郡王已经提前知会我，说你新入行，让我多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柳娘便好。”
紫芙闻言，向曲心悠和柳娘各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
随后，紫芙便跟着柳娘先离开了。
今晚是汀岚坊一年一度的花魁献舞日。小郡王必然会来捧场，自然也少不了其他王公贵胄的身影。
曲心悠一会儿疲于应付那些贵人，估计也难有时间帮她什么。
为保行动顺利，紫芙跟着柳娘在坊了转了一圈，默默将楼里路线都背了下来。
她微敛目光，穿着汀岚坊里随处可见的舞姬衣裙，后台舞姬众多，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
听着前台已经开始表演歌舞热场，紫芙偷瞄了两眼，看见钟离末正坐在台下最显眼的位置喝酒，身后时不时会有美姬帮他续杯。
钟离末身侧还有八王爷世子、安国公世子、镇远侯世子、诚宁伯和翊王世子等多位皇族和高门的青年才俊。
他们身份高贵，又正是玩乐的年纪，身边都不乏美姬相伴。
只要一个眼神，美姬们恨不得将酒和果子亲自喂到他们嘴里。
紫芙摇摇头，心里把这些来舞坊享乐的臭男人都骂了一遍。
还好宣阳侯府家教严，林正轩不喜酒色财气的氛围，从来不出入这种地方。
钟离末身边的那些贵人，紫芙大多见过，只有翊王世子和诚宁伯是最近刚回临的，紫芙只听说过其人，还是第一次见。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在钟离末身旁的美姬退下去取酒的空档，紫芙已经不着痕迹的补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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