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人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错愕地问她：“什么？”
何倾淡淡地重复：“我，不可能。”
“这位姐……”
何倾已经干脆利落地打断他：“抱歉，我还有事。”
她淡淡颔首：“再会。”
朋友眼神有些复杂地目送面容清冷的女子离开。
他以为她只是看上去冷淡，没想到……她真的能心硬到这种地步。
他突然叹了一声，柯暄啊柯暄，你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喜欢上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啊。
何倾的假休完之后就开始全国各地地跑。
她采风的地点从来都不固定，创作也是看心情，因此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而随意的四处欣赏风景。
联系不上饶柯暄还不知道她已经外出了，根本不知道她平时活动的场所，也不知道她的住处的人有些挫败地抓头发：
“她怎么还没有生完气？”
酒吧老板挑眉：“哟，这是砸哪位神仙手里了？”
从来都只有姑娘巴巴地来求他不要生气，什么时候轮到柯暄这个祸害急得抓心挠肝了？
朋友默不作声地看了神情中的烦躁懊恼都不似做伪的人一眼。
吧台的服务生笑：“不接电话了？那就找朋友劝和啊。”
老板拍了拍吧台哥的肩膀：“看来岚很有经验啊，怎么，弃暗投明啦？”
擦着杯子的人很朴实地抿嘴笑了一下：“不是。”
眉眼中透出幸福来的人声道：“我们在一起了。”
闻言，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柯暄和徐原都是酒吧的常客，对岚的故事也略有耳闻，也曾作为局外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那么执着，没想到……
一直追逐着的人真的等回了他的不归人。
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臭子，闷声干大事的料啊，哈哈哈哈哈哈，恭喜恭喜！终于修成正果了！”
岚笑了一下。
柯暄突然心里有种不出来的感觉：“你追了她多少年？”
低头擦杯子的人笑了一下：“十一年。”
熟练地把擦好的杯子倒扣在吧台上的人，眼神落在了锃亮的杯壁上：“如果不是她突然回来……”
“我可能就放弃了。”
柯暄莫名心里紧了一下。
徐原感慨：“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回过头的时候你还在，多幸运啊。
吧台边眉眼俊逸的男子却突然闷头干了几杯白酒，神情苦闷。
徐原微惊，老板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想喝的时候，就是阎王爷来也拦不住，还不如让他喝个痛快。
喝痛快了，病也就好了。
连续几夜里没见过何倾的房子亮灯，顾衍按捺不住，联系了何倾的责编，知道她是外出采风去了，才放下心来。
顾南笙果真辞了工作开始准备创业的事情，不放心唐棠的安全，就拿准备在这附近帮她租房子的事情和他了一下。
顾衍看他：“定了吗？”
顾南笙耳朵红了，还是嘴硬道：“什，什么定了啊。”
眉眼冷淡的人弯腰拿外套：“如果定了，就让她住家里来吧，我会另外找地方住。”
顾南笙：“啊？”
“如果不想娶，就别耽误人家。”顾衍横他一眼。
“当然想！可……”
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也给不起唐棠未来……
“那就好好努力。”
顾南笙张张嘴。
最后顾衍在庆山区找了套房子，住进去第一，就在出来倒垃圾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风尘仆仆的何倾。
男子僵了一下，提着垃圾袋的手紧了紧，何倾看他一眼：“电梯快要关了。”
他下意识地迈进去，想反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气氛有些沉寂。
顾衍突然开口：“我帮你提吧。”
背了个灰扑颇双肩包的女子客气回绝：“谢谢，不用。”
电梯门开了，何倾走出去，语气很淡：“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我都希望......”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上，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有些刺耳的摩擦声里：“你不要再继续了。”
晚上顾南笙给他哥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车钥匙都拿在手上了，那边却突然接通了，是个很冷静的女声：“请问是顾衍的弟弟吗？”
顾南笙的心提了起来：“我是，请问我哥呢？”
何倾揉了揉眉心，没办法，她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事：“你可能需要来医院一趟。”
女声顿了顿：“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
脑袋都有些文人打了个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顾衍已经醒了，语气听上去有些沙哑：“我只是在庆山见过你，并不知道你在这有房产。”
顾南笙推门的手一顿。
没想到他醒来第一句是这个的何倾也顿了一下。
瞳孔清明，眸色浅淡的女子看向他：“你想多了。”
“你住在哪，是你的事。”
“和我无关。”
顾衍墨色的瞳孔注视着她：“你不要生气。”
何倾转身要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发丝有些散乱的人冷冷地问：“你很喜欢自作多情吗？”
病床上的人沉默着看她走出病房。
或许吧。
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的人苦笑了一下。
顾南笙走进病房的时候，顾衍正看着窗外，皱起了眉，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一大团乌云聚集在那边，把空整个的压低下来。
顾南笙走过去，把东西一并放下来，低声道：“把地址给我。”
顾衍沉默了一会儿，把地址报给他：“如果保安那里有伞，你就......”
顾南笙打断他：“放心吧。”
转身拿起伞的人，走出病房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低下头，果然发现门缝那里卡了个纸板。
......话得那么绝情，倒也不真是个那么冷血的人。
原本对原先病房里的那人生出些许不满的顾南笙，拿伞的手松了松，大步走出了病房。
庆山的进出入管理很严格，出租车进不去，何倾只能站在保安室里避风。旁边几位同样是被大雨拦住了去路的居民有些焦躁，其中一位正拿着手机，有些火大对着老公发脾气：“就几步路你也懒得走？我快冷死了！”
何倾看了眼雨势，默念：真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下一秒站岗的保安大叔探头问：“谁是何倾？有人给你放了把伞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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