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终焉时刻
好冷……
黎祈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刺骨的寒意，不仅刺骨，还深入灵魂。
他依稀可以听见外面的喧闹，也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正在被大幅度掏空，但是他并没有力气去动用任何一根手指了。
黎祈想要脱离这种状态，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没有力气了。
几秒后，黎祈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又被大幅度补充了回来，而身上貌似也多出来了几分伤势，钻心的痛。
咔——
昏暗的空间内，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射入了黎明般的曙光。
射入曙光的那一边传来了姬蔷薇的声音，可黎祈听不清楚，因为有一层无形的壁障阻拦了姬蔷薇的声音传递过来。
黎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从终焉体的狂暴态中苏醒过来，终结掉这一场荒唐的婚礼，并且杀了菲尼克斯，为姬蔷薇报仇。
但是他没有办法动弹，终焉体的力量将他的意识死死的压制住了，黎祈没有办法反抗。
曙光那边传来了自己肉体所见的影像，荒芜的靠燎原、满身伤痕的骆彬和尼德霍格……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当一个看客，自己应该恢复神智！
画面的最后定格住了，最后的画面，是姬蔷薇的泪水。
轰——
黎祈陡然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炸裂了开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帮助他身体动弹了起来，身体周围不再是刺骨的冰冷，而是逐渐温热了起来。
他抬头，氤氲凝聚。
【黎祈，你确定要醒来么？】这是至高位的声音，他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黎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为什么不醒来？”黎祈冷笑着，“你不现身的目的除了考验我，还有着想要借我之手铲除菲尼克斯的意思吧？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但有时候这份聪明会害死你身边的人。】至高位说道，即使只是无形的投影，他的每一句话语对黎祈来说都蕴藏着莫大的灵魂威慑，【就比如说哀弥夜，她就是牺牲品。】
“我会弥补我的错误，”黎祈正色道，“但在此之前，我必须醒过来。”
【唉，你还是这么的固执。】至高位叹息一声，【我也不准备阻拦你，一直为你设下的禁锢，我也该解开了。】
至高位其实一直为黎祈突破虚位设下了禁制的，但这件事无论是暴怒这个引导者还是黎祈本人，都不知道。
今时今日，早就拥有了踏足虚位资格的黎祈，解开了那一重禁制，真正意义上的突破到了虚位！
——
“你知道么？你犯了一个错误。”黎祈转身看向狼狈的菲尼克斯，原本呈猩红色的纹路在此刻已经逐渐变为了蓝色，而且还在逐渐淡去。
因为他正在吸收终焉体的力量，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终焉体的概念，只有完整的黎祈。
菲尼克斯咬着牙，声音嘶哑，“我犯了什么错误？”
黎祈嘴角一勾，“这个错误就是……你让我出现在了最有可能将陷入癫狂中的我唤醒的人面前。”
一抬手，一枚赫卡忒斩断了黑铁锁链，姬蔷薇的双臂无力地垂下。
一把扣搂住了姬蔷薇，黎祈的嘴唇轻轻点在了姬蔷薇的唇瓣上。
“混蛋！你干什么？！”菲尼克斯就像是一个被土匪抢了妻儿的家伙一样咆哮着，表情狰狞。
“我在干什么？”黎祈脸上是一如既往自信的微笑，“我只是在向我爱的、并且也爱我的女人索吻罢了，难道还违法吗？”
“吻她的本来应该是我！现在你把一切都搞砸了！”菲尼克斯气急败坏地说道，手掌翻出怀表，企图开始做出最后的挣扎。
但，这已经是无用功了。
猩红色的影子如魅影般一闪而逝，穿透了那金色的怀表，并且贯穿了菲尼克斯的胸膛。
“怎……怎么可能……”菲尼克斯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长枪，无数黑红色的纹路开始朝着他的身体蔓延而去，“你突破到虚位了……”
“是的，真的很不巧。”黎祈松开了姬蔷薇，扶着她坐在了铁王座之上，瞬步来到菲尼克斯的面前，“我突破了，而且就在刚才。”
菲尼克斯已经开始口吐鲜血，黎祈抓住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枪柄，一把将其抽出！
扑通——
菲尼克斯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眸怒睁，似乎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黎祈的手中！
“恐惧么？害怕么？”黎祈舞动着长枪，“这就是小夜在那一刻所面临的所有东西。可是她克服了，她为了我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太让我失望。”
“不要！”菲尼克斯声音破碎，僵硬的就像是机械，“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回到煞渊里面，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还不想死……我可是神！”
黎祈抬脚踩住了菲尼克斯的头颅，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假如让你活着，小夜就可以复活的话，我一定会等到小夜复活的那一天再来杀了你。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不要……不要！！”菲尼克斯哭喊着，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失去了身为神祇的尊严。
“我说过了，你不要让我失望。”黎祈举起了朗基努斯之枪，眼神森冷，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我不想看到我的对手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你真是给全天下的最终反派丢脸！”
话音刚落，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尖就已经刺穿了菲尼克斯的头颅。
金色的怀表滚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化作点点金光，飘向天空之中。
——
昏暗的天空终究还是退散了，真正的曙光重新降临在这片已经化作了废墟的城市。
骆彬和重新变为中年人的尼德霍格相互搀扶着来到了铁王座旁，将目光投向坐在铁王座之上眺望着不远处逐渐崩塌的时间神殿的黎祈身上。
“我们回来了。”骆彬露出了少年般纯真的笑容，即使脸上沾染着鲜血，他依旧笑得很开心。
黎祈嘴角含笑，轻颔首。
紫色的光芒闪耀着，所罗门和菲丝希尔传送到了此处，后者一个飞扑扑入了骆彬的怀中，哭闹着捶打着身体状况不佳的骆彬。
所罗门看了一眼捂着肚子表情略有些狰狞的尼德霍格，问道：“咋了？这是吃坏肚子了？”
尼德霍格挠了挠头，“可能是那老家伙的骨头刺激到我的胃了……”
这句话完了，在场四个男人中三个男人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同为三人心中重要角色的哀弥夜……已经死掉了啊。
“行了，别说那么多忧伤的了。”所罗门强颜欢笑道，“这是小夜自己的选择，我也相信她自己的选择会得到好的回报，毕竟现在菲尼克斯死掉了不是吗？”
黎祈抬头看着天空，由哀弥夜性命驱动的净化禁咒所展现出来的眼睛还历历在目。
姬蔷薇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黎祈的脑袋，安抚着黎祈的情绪。
“你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所罗门又一次问出了相仿的问题，早在上一次黎祈带着所有人前往冥界最后离开的时候，所罗门也问过这个问题。
菲丝希尔、骆彬和姬蔷薇再度将目光放在了黎祈的身上，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由黎祈来做决定的。
“行程？你应该知道我的行程是什么吧？”黎祈站了起来，给出了同样和上一次相仿的回答，“接下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回羣城，把审判的店给看好才对，免得被什么小贼给偷了！”
尼德霍格和所罗门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确实很有你风格的回答啊。”。
黎祈没回答什么，只是收起了笑容，将目光眺望向远方。
此时的烈日，方才达到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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