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心死
唐欢看着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身上缭绕着一团灰色的气体，但若仔细观看，仍能看清楚它的面容，他赫然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
大道！
唐欢的心里浮现这两个字。
“是你杀了她们！”
那人冷冷地看着唐欢，在唐欢还没有开口说话之际，快速说道。
他的手上，凝聚出一把魔刀，缓缓走来，“我要杀了你，替她们报仇！”
“不！不是我杀的，我怎会杀了她们！”
唐欢疯狂摇头，模样几近疯狂，“是你，是你杀的，都是你杀的！”
那人的表情仍旧冰冷，眸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他的刀已经架在唐欢的脖子上，唐欢能感觉到那把魔刀之上，传来的冰冷和死亡的气息。
“你已经变了，你已经不认得她们，你不但残忍的杀了她们，还杀了她们的心！”
“你是大道！是你，是你拿着这把刀杀了她们！”
唐欢猛地扑向那人，疯狂的用拳头捶向那人的脸。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中的刀悄然滑落，他的表情还是冰冷，眼睛还是没有色彩的看着唐欢。
“你在痛恨自己，你想杀了自己。但你始终无法弥补你的罪恶。”
“你休要胡说八道！你还我的灵儿！你还我的怜儿！你还我的阎颜！”
唐欢流着血泪，不停地用头撞击那人的脑袋，他的拳头已经麻木，只有头，才能感觉到一丝痛感。
终于，那人已被他撞的支离破碎，脑浆飞溅。但他垂落下来的眼睛，依旧冰冷。
唐欢呆呆地坐在地上，忽然抱起夜灵和月怜，嘶哑的叫喊，痛苦的大哭。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啊——”他仰天大吼。
声音无尽的悲凉。
他放下两个女人的尸体，扑向阎颜，抱着她的尸体，胡乱的亲吻，胡乱的低语，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离开阎颜的尸体，麻木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来到白莲花和刘梦的面前。他把她们两人抱起，亲吻着她们的眼睛。仿佛是想化解掉她们的绝望。
没有用。
他也无法复活她们。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是他！
是他杀的！
是他把所有人杀掉的！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呕吐。
他差点把自己的心，吐了出来。
他终于缓了过来，他清楚的记得，他明明还在夜月山庄，怎么可能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会性格大变，把他们全部杀掉。
对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
他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扑向那座尸山，用手扒开那已碎烂的尸体。
他记得灵月和李秋月被埋在这里。
只是他不知道她们到底埋在了那一层，埋在了那个角落，又埋在了谁的身下。
不知找了多久，他终于找到她们，她们的尸体已经碎的连一半都不完整，但他还是把她们拼凑完整，安放在空地上。
他跪在地上，默默地为死去的人祈祷，尽管这是梦，但这个梦，却是无比的真实，真实的连他都几乎分不清，这究竟是真的，还是梦。
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了地球。
地球上已经没有人迹存在，所有人都早已消失，都已经死了。
他的心坠落到最低点。他回到夜月山庄，期盼能看到三个丫鬟，希望她们还活着，因为，只要有人活着，他就无比满足了。
但夜月山庄空空荡荡，别墅里已布满了蜘蛛网，看来已是很久没有人居住。
怎么会这样？
唐欢宛如木偶一般走在各个楼层之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成了这样，好像他们已经离开了很久一样。
他的记忆仿佛缺失了很多。
他忽然想到，那三个丫鬟，也已被他杀掉。
他杀她们的时候，无比的残忍，她们的尸体，已找不到任何痕迹，连碎渣都已被他踩的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记不起以前的记忆？
对了，这是梦，在梦里，他没有记忆，非常的正常。
他没有办法走出这个梦，于是他只好游历别的世界，看看别的世界的样子，寻找别的人。
这个梦真实的，就连各大世界，诸天万界，都映的一清二楚，完全一样。
他走了不知多少世界，但每个世界，都已没有人迹存在了。
所有人，要么尸体方方腐烂，要么尸体消失已久。
所有世界都是如此。
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他无助的，迷茫的，孤独的，寂寞的，漂流。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少年，也不知自己穿越了多少世界。
最后，他回到那个世界，那个他杀死自己最亲的人的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的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他痛苦，他绝望，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守在她们旁边。
可是，一切都已没有了，一切都已不存在了，他已经再也看不到她们了。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任何生物，任何生灵，任何生命。
最终，他明白了。
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
唐欢默默地躺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美好的死亡。
可诸天万界都已消散，他仍旧没有毁灭。
他永久的长存在这里，不死不灭。
他无疑是痛苦的。
但他早已麻木，他早已接受了曾经不能接受的孤独。
他闭上眼睛，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想起那些美好的事情，想起那些美好的经历，不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原来，人生，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都不能重来。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更加珍惜身边的人，他一定，绝不会让那些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
“灵儿，怜儿，颜儿，你们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们。”
唐欢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灵月，刘梦，白莲花，李秋月，月玲珑，小燕，小莺，你们跟着我，实在太苦了……”
“妈……小仙……冷嫣……敖霜……你们又在哪里呢？”
“妖怪，狼王，李星，修仙局，敖青，冷绝，肉和尚，酒道士……”。
“你们……都是我的一场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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