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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雁绣有些心虚,但已经决定要说了,隐瞒这些也没有用,她小心翼翼道:“那梅姨娘让奴婢在小姐您的饮食里下药……可是奴婢害怕小姐真的被她毒害了,每次就加一点点量,真的只有一点点,小姐你看,你现在的身体不也没什么问题吗?”

  屋里顿时静了一静,玲珑拿糕点的动作一顿。

  雁凝不可思议地看她:“你说什么?你给小姐下药?”

  雁绣依旧争辩道:“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奴婢和小姐都得没命!”

  以前,雁绣只管伺候小姐吃食,雁凝却什么都要做,洗衣劈柴,打扫做饭,她只知道雁绣喜欢偷懒耍滑,却不曾想她胆大至此,竟然敢对小姐下药。

  雁凝又惊又怒,抬头便给了她一耳光:“雁绣,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记得了?我们都是夫人从牙婆那里救下来的,要不是夫人,你现在早就在青楼伺候人了!”

  雁绣既然决定将这些事全盘托出,自然要扮柔弱,她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对不起小姐和夫人,可要不是奴婢,要是换了另一个人来下药,那小姐现在肯定就没命了啊,或者,或者那梅姨娘等不及了,找一个刺客过来,我们根本就无力抵挡啊。”

  玲珑没心思欣赏她的表演,她想的是,花玲珑和叶知秋都被下药了,才到了如今的局面,那么下药的到底是谁,这些都是梅姨娘一手策划的吗?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姨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她用的毒药肯定不是一般的毒药,首先得避过大夫的诊治,然后还要让人以为这就是心病,花玲珑的痴傻解释不了,干脆弄一个江湖术士来说她是灾星。

  除了梅姨娘,大概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那还有谁呢?

  雁绣决定投诚,说的话肯定大部分都是真的,除去她为自己洗白的部分,其余的暂时可信,照此说来,她和叶知秋现在身体里都有毒药残留,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一个厉害的大夫将她们体内的毒素排出来。

  见玲珑走神,雁凝还以为她被吓到了,不禁一阵心酸,到底还是小孩子,小姐就算表现得再怎么成熟,遇到这种事还是会害怕的吧,她刚想安抚玲珑一下,忽然间玲珑眼中闪出狡黠的亮光来,问雁绣:“你将这些都说出来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吧?”

  雁绣一愣,然后忙不迭点头。

  玲珑诱惑似的一笑:“那你准备好了跟我一起坑梅姨娘了吗?”

  雁绣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小姐,有点可怕,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不过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点头。

  玲珑向雁凝眨了眨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得意。

  雁凝:“……”

  她刚才居然会担心小姐,是脑袋被驴踢了?

  雁凝觉得,每天早上叫小姐起床是个大工程,玲珑真是名副其实的赖床王,每天都要在起床时辰前半个时辰去叫玲珑,才能勉强将她从床上唤起来。

  老夫人吩咐给小姐做的四套云锦衣裙已经送来了,每一件都灿若云霞,走动时,还有暗光浮动,隐藏的图案随着衣裙的波纹现出来,做工精致,刺绣精湛,上面绣的花朵栩栩如生,这里的刺绣工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玲珑以前也有过刺绣复古的衣服,而且还价格不菲,跟这个一比,原来的那些刺绣根本不能称得上是刺绣。

  雁凝问犹自赖在床上的玲珑,问:“小姐,今天穿哪件?”

  玲珑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酣甜:“穿那件湖绿色的绣着小荷花的那件。”

  雁凝将那件衣服拿来,给玲珑穿好,她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起来。

  今天是上女学的第一天,老夫人显得很重视,专门送她了一套笔墨纸砚,虽然玲珑不大识货,但也觉得握在手里特别舒服,玲珑喜欢极了,一叠声谢老夫人:“奶奶,你最好了,玲珑一定好好练字,过年的时候给奶奶画一幅百寿图出来。”

  老夫人被她逗得直笑:“行啊,到时候纸上别是一百个黑团子,奶奶就高兴了。”

  虽然玲珑其实是个大学生,但她毛笔字并不好,去见女夫子的路上还是有些忐忑的,菊欢鼓励她:“现在学堂里只有小姐一个,等过一段时间四小姐禁足期过了,就会跟小姐一起读书,四小姐的课业是不大好的,三小姐你不用过于担心。”

  菊欢说得真是大实话,但菊欢话里话外偏向玲珑的意思,还是让她爽了一把。

  到竹幽堂的时候,女夫子已经到了,女夫子姓方,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穿着一件长衫直坠,头发高高盘起,明明是女夫子,却做男夫子的装扮,实在是有点怪。

  玲珑第一次见夫子,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将笔墨纸砚都摆好,然后睁大漂亮的眼睛看方夫子。

  方夫子却仿佛不大高兴:“怎么来得这么迟?让夫子等你?”

  玲珑:“……”

  现在是卯时,大概是早上六点钟左右。

  玲珑不跟她计较,笑着问她:“那夫子,我该什么时辰过来呢?”

  方夫子却陡然发怒:“大胆!还敢跟夫子顶嘴?孺子不可教也,堂堂花家嫡女,就这种教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玲珑觉得方夫子的态度很奇怪,再怎么严厉的夫子,大概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学生的时候就找茬,但玲珑天生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在花老夫人和花庭礼面前还需要装一装博同情,在方夫子面前可不需要委屈自己。

  玲珑冷冷一笑,丝毫也没有寻常孩童会流露出的害怕之意:“为人师表,就这种品德,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方夫子看到了她眼中的轻蔑,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堆垃圾一样,顿时又惊又怒,这个花玲珑之前不是傻子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子,还会跟着她咬文嚼字了。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教鞭,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却没想到这还是根硬骨头,她作为夫子,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惩罚学生,但那必须在学生犯错的情况下。第一次交锋,她可不能落了下风。

  她的眼睛转了转,板起脸来:“大小姐脾气倒不小,到学堂来就是要把脾气磨一磨,来,先握笔写个字给我看看。”

  玲珑大略知道毛笔该是怎么握的,她刚拿上笔,方夫子的教鞭就落在了她的手上,玲珑白皙的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浮肿,一阵撕心裂肺地疼。

  方夫子的训斥接踵而至:“笔是这么握的吗?手腕要放直,轻飘飘一点力气也没有,重新握!”

  “啪!”“手掌要竖起来!”

  “啪!”手指实手心虚,你抓着毛笔干什么?”

  “啪!”“手背要圆,是那么圆的吗?”

  方夫子打得很重,玲珑的小手不一会儿就被打肿了,方夫子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这么个不足斤两的娃娃,还想跟她斗?

  “你今天表现很差劲,真是个愚笨的孩子,夫子打你也是为了警告你,你注意别让其他人看见了,要不然他们觉得你这么笨,这么不听话,就不喜欢你了。”

  玲珑心中觉得讽刺,还将她当三岁娃娃骗呢?就算是表面上的年龄,她也五岁了啊!

  到了下学时间,玲珑垂着脑袋走出竹幽居,雁凝连忙迎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肿得高高的手,雁凝吓了一跳:“小姐,你的手是怎么了?”

  玲珑道:“夫子打的。”

  雁凝又心疼又气愤:“她就是夫子,也不该怎么严厉,小姐第一天上学,就被打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玲珑问她:“花仲夏启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这夫子对她严厉吗?”

  雁凝道:“这夫子是赵姨娘找来的,本来老夫人不想让她入府,但以前给大小姐和二小姐启蒙的夫子怀孕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就用了这个方夫子,方夫子平时好像很严厉,对府里的下人都很凶,但对四小姐还是很好的。”

  说到这里,她更生气了:“四小姐顽劣,她都那么有耐心,凭什么将小姐打成这样!”

  听雁凝说完之后,玲珑大致有了猜测,方夫子大概不是赵姨娘的亲戚,就是收了她的好处,她今天此举,估计在为赵姨娘和花仲夏出气。

  玲珑眨了眨眼,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脸上涂了些,想了想,又将衣服撕乱,便往存菊堂奔去。

  雁凝目瞪口呆,忽然有些同情那个无脑的夫子。

  菊欢一边给老夫人揉肩一边笑道:“三小姐仿佛很喜欢上学堂似的,不像四小姐,每次都要好几个人连哄带骗,才肯往学堂去。”

  老夫人慢慢地饮着茶,道:“若不是只是一时新鲜,倒是个用功孩子。”

  菊欢还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小身影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老夫人有些诧异,玲珑每次来都像小蝴蝶一样冲进来,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定睛一看,老夫人不由吓了一跳:“玲珑,你这是怎么了?”

  玲珑似乎极力隐忍,一走到老夫人面前就憋不住了:“奶奶!”

  带着哭腔的童音这么一喊,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也不嫌弃玲珑脸上都是灰,就将她揽进了怀里,一叠声问:“这是怎么了?在哪摔了?还是被谁欺负了?”

  玲珑吸吸鼻子,眼睛水汪汪的,抽抽搭搭说:“夫子说我是傻子,她还没教我呢,就让我拿笔,我拿不好,她就使劲打我,还把我拎出去扔在地上。”

  老夫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玲珑即便现在还是傻,也由不得外人说,更何况玲珑已经好了,这个方夫子胆子也太大了些!

  老夫人沉声吩咐道:“菊欢,你去将方夫子叫来。”

  玲珑又抽了抽鼻子,紧张地问:“奶奶,你会不会不喜欢我?夫子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奶奶就会嫌我笨,不喜欢我了。”

  老夫人心里一酸,这么小的孩子,受了委屈还在担心这个,这个方夫子居然还骗玲珑不要说,简直罪该万死!

  她让菊乐拿来湿手帕,轻轻地帮玲珑擦脸上的灰:“玲珑,你记住了,你是花府的嫡小姐,外面的人要是敢欺负你,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奶奶绝对不会不喜欢你的。”

  老夫人擦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玲珑的伤痕,玲珑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温情,她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方夫子很快被带来了,来的路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为自己开脱,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这么快就去说了,方夫子咬牙切齿,真是不知好歹!

  走近存菊堂,一眼就看见玲珑在跟老夫人细声细语地说些什么,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告状,只是她记得,她只打了玲珑的手,可没碰衣裳啊。

  方夫子不禁拧了眉头,不快地看着玲珑。

  玲珑似乎有些害怕,赶紧往老夫人怀里缩了缩,老夫人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方夫子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悦。

  在她面前都敢这样放肆,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方夫子掌握主动权,先开口:“老夫人,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事,这孩子以前没教养好,简直太没规矩,早上去那么迟,我没说她一句,她还顶嘴,为人夫子必须严厉,我拿教鞭打她几下也是为她好。”

  菊欢看了老夫人一眼,得到老夫人的允许,她才开口:“方夫子,今天三小姐是来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奴婢送过去的,比平时四小姐去的时辰要早半个时辰。”

  方夫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第一次上学堂,总是要提早一些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方夫子管教甚严,只怕老身的孙女给你教养一段时间,身上的疤痕都不能看了,在尚书府里,方夫子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老夫人一向沉静,有了孙儿之后更是时时一副慈祥之态,但她是黄玄中阶的修士,一旦释放出威压,寻常人根本接受不了,方夫子的修为只有红玄上阶,在老夫人面前还不够看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顿时被压迫,心里涌上了一股恐惧感,在尚书府好吃好喝地呆惯了,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完全忘记了尚书府的威严,不是她能挑战的。

  方夫子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这次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了,才敢动嫡小姐,下次绝对不会了,还请老夫人饶过!”

  读书人一般都有清贵的气节,最鄙视动不动下跪的人,老夫人一阵惊讶,目光里含了一点鄙视的意味。

  要是她硬气,老夫人也许还会多看她几眼,这样的人肯定不适合再教尚书府的小姐了,老夫人想着得赶紧换一个夫子,只是女夫子不是这么好找的,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寻到。

  再者,为了玲珑的名声考虑,不能因为这件事将方夫子赶出去,她琢磨着要好好寻一个方夫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原因,便先扣了方夫子半年的月钱,然后让她先回去了。

  方夫子心疼得胆颤,这个死丫头,让她平白失了这些财气,但她又觉得,将嫡小姐打了也不过是这样的惩罚,可见玲珑也不是那么受宠的,以后找机会再暗中收拾她出出气就是。

  老夫人身有二品诰命,库里有不少宫里赏下来的好东西,玲珑手上的伤可不是装的,肿得跟个猪蹄一样,老夫人看着心疼不已,让菊欢去拿了冰雪凝膏来给玲珑,叮嘱雁凝按时给她抹,别碰凉水,千万别留下了疤痕。

  走出存菊堂许久,雁凝才忍不住嘀咕:“小姐,对方夫子的惩罚也太轻了,只罚了月钱算什么。”

  玲珑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美手肿成了这副样子,道:“老夫人做事定然有她的道理,你且等着吧,今天不管是我,还是花怜心,花仲夏,方夫子敢这么对付花府小姐,她就不会袖手旁观。”

  玲珑在自己手上抹了一些冰雪凝膏,火辣辣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手上顿时觉得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果真是好东西。

  玲珑手不疼了,就开始琢磨吃的了,将雁凝支出去,从床板下拿了血玉镯子出来,轻轻一摩擦,血玉镯子掉在了软软的被面上,玲珑就站在了一片土地上。

  她怔了一下,昨天还可怜巴巴种着的药草,今天变得水灵灵的,仿佛还比昨天多了些,玲珑能闻到空间里弥漫着的药香味。

  她兴致勃勃地跑到泉眼旁,睁大眼睛看里面游来游去的鱼,盘算着今天该吃哪种鱼,听菊欢姑姑说过她会做酸菜鱼,想起酸菜鱼的味道,玲珑禁不住直流口水,那今天就吃黑鱼好了。

  玲珑打定主意,就有两尾黑鱼从水里蹦了出来,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了。

  玲珑去拿鱼的时候,红肿的手不小心被溅了一些水上去,玲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被溅上水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消肿,不一会儿,那片皮肤就恢复了光滑,玲珑惊呆了,她试探地将自己整个手都伸进了泉水里,等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手已经又白又嫩,比之前还要嫩滑几分。

  玲珑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哇,我要进去泡个澡,等等,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动物?她可是看到虾和蟹悠然游过的,要不然还是将水取出来洗澡吧。

  不过现在可没有洗澡时间,玲珑只得按下心中的激动,从空间里出来,还细心地用纱布将手裹了起来,她可还要带着这只伤手招摇过市的,这么快就自个儿好了算什么。

  雁凝不会做酸菜鱼,玲珑干脆让她都送去给菊欢做菜,暗中嘱咐她等会先回来一趟,然后直接带着饭菜去景深院。

  花景岑已经好了许多,玲珑还偷摸着送了几床被子给他,垫在下面,上面再盖着破被子,还是原来颓败的感觉,他却觉得心里一阵阵踏实的暖。

  外面又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花景岑没察觉到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等玲珑走进来,花景岑又赶紧板住脸,脸上冷若冰霜,眼中只有自己的书一般。

  玲珑见他能坐起来了,心里放松了些,毕竟花景岑本来都快好了,就因为救她跳了一回湖,又病得这么严重的。

  玲珑拎了一下他的水壶,里面连一滴水也没有了,

  玲珑随口问:“你这里没有丫鬟吗?怎么一个影子都不见?”

  花景岑难以抑制地咳嗽了几声,道:“开始是有两个,后来每顿来送一下饭,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玲珑顿时涌上一股跟花景岑惺惺相惜的感情,她也吃过恶奴的亏,对付他们,感化什么的是没用的,必须以恶制恶。

  玲珑拎着水壶去给花景岑烧水去了,隔着破旧的窗户,能看到玲珑的头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花景岑的目光凝聚在蝴蝶结上,真奇怪,分明是比自己小许多的小屁孩,他却在她身上找到了依赖的感觉,说出来让他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起炉子真是个技术活,更别说玲珑现在还是个小矮墩,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水烧开,花景岑听着动静,有些紧张,她不会将自己烫伤了吧?

  到最后,外面没有了动静,花景岑忍不住下床看,之间玲珑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门口,水壶放在一边。

  玲珑人力气小,虽然心里住着个女汉子,但也敌不过她只有五岁的事实,所以她准备等雁凝过来让她拎,没想到花景岑竟然出来了,她赶忙道:“堂哥,你先进去,等会让风扑着了。”

  花景岑看了一眼她的小体格,伸手将水壶拎了进去,玲珑吐了吐舌头,真是的,整天臭着一张脸。

  花景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同桌吃饭,而且还是跟一个堂妹和一个堂妹的丫鬟,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玲珑吃得很认真,很好养活的样子,一点也不看其他两人,这鱼本来就鲜美,菊欢的厨艺又好,玲珑只顾着吃鱼都来不及。

  雁凝一点也不忐忑,她时常跟玲珑一起吃饭,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旁边坐个不断散发着冷气的堂少爷,让她有点胃胀气罢了,

  只有花景岑,明明想绷着脸,又忍不住想看看她们,他许久没吃到热菜,只觉得舌尖尝到的每一个滋味都让人浑身舒畅,他想跟玲珑说说话,却因为自己的冰冷人设一时放不下面子,也只好沉默着吃饭,所以,餐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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