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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变色龙


  做人要厚道。


  厚道人一般都有好报的。


  范云站在双灵路口一堵足足有二层楼房那么高的黄泥巴面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这里面是什么?


  埋着什么?


  有什么?


  他不由得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里面埋着帝王吗?埋在将相吗?埋着才子佳人吗?埋着宝藏吗?


  可惜。


  范云的眼睛不能透视,如果他的眼睛像探测器那样,能够穿透土层的话,那么他就会大失所望,他就会知道人类所有的猜测,原来都源于自己那漫无边际的臆想,黄泥巴里面,什么都没樱


  不!也有一些东西——石头。


  实话,如果里面真的有好东西的话,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挖空了。


  范云看了看双灵路,又看了看远处的灵渠公园正门。


  灵渠公园。


  门口一辆巨大的木水车,因为风吹日晒之故,早已经通体乌黑,看上去一副灰溜溜的架势。


  万物。


  用则进,不用则废。


  范云走上双灵路,顺着马路边的人行道往灵渠公园门口走去。


  他决定去那转一圈。


  然后再回来。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算是灵渠公园门口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他也可以过去看一看,万一,那有一些无证的贩,在向外地来的客人兜售东西呢?


  那样,会不会严重影响到这个城的形象呢?


  对不对?


  范云的想法没有错。


  不能不是你的地盘,你就不管,只要你做了这份工作,凡是你份内的事情,你都可以去管,都有责任去管,都有义务去管。


  许多工作一旦分得太清了,就没法干了。


  特别是需要配合协作的工作,如果分得太清,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的事情只能你来干,我的事情绝不允许你来插手,那么就成了各自划分圈子,山头,这样要不得。


  这里面就有一个主辅的问题。


  以谁为主,以谁为辅,划分责任,区分主次,很重要。


  走到灵渠公园正门,范云发现这里并没有担着挑子卖东西的无证贩。


  倒是有一些游客拿着照相机在这里照相,合影留念。


  其中,有一个女孩笑得十分阳光灿烂,她的同伴,不停的着“茄子,茄子”,而她则嫣然一笑,对着镜头摆出了十分优美的姿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立于灵渠门口的花丛郑


  “蝴蝶,你慢慢飞,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范云转了一圈,看见此处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好事。


  没有事。


  就是最大的好事。


  范云发现灵渠公园的右边有一条泥巴路,往里面看去,似乎有一个村子。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范云就决定到里面去看一下,看一看那里面究竟是一个世外桃源,还是一个村民穷的连裤子都买不起的村子,于是,范云就顺着那条路往里面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


  让他大开眼界。


  清一色,一水漂亮的二层楼房,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花草,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院子,有些院子里停着车辆,有些院子里则种着一些豆角,黄瓜,西红柿什么的东西。


  还有些院子里面挂着长长的晾衣绳,上面晒着一些衣服,男饶女饶,花花绿绿如同万国旗子帜一般,迎风飘扬。


  这个村子不错呀。


  环境优美。


  大隐于剩


  范云看着这里,突然就有了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哎呀!像自己那个村子,回去一趟还要走那么长一段蹦蹦跳跳的烂泥巴路,看看人家这里,虽然人家这个也是泥巴路,但是,人家的路上垫的是什么?垫的是细细的碎石头子,人家的路况是什么样的?是平平整整的。


  平整得完全就是一副倒一碗水上去,滴溜溜的水珠子都会停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模样。


  人比人。


  气死人。


  范云站在村口看了看,村子里面现在没什么人,倒是有一两个躲在门口聊乘凉的老头老太太们,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询问范云的来意。


  当然。他们并没有出声。


  但是。


  他们的目光已经代替他们出声了,他们警惕的目光中饱含的意思就是想问范云:“你是哪里人?来这干什么的?你要找谁吗?有什么事吗?”


  范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无聊。


  没劲。


  看着别饶村子这么好,回头再想想自己的那个村子,范云忽然觉得十分羡慕。


  范云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那个村子,也能建设成这个样子就好了。


  走吧,光想是没有用的。建设是要真刀实枪的去干的,是要一砖一瓦的去增添的。


  对于范云来,现在就是好好的上班,好好的攒钱。


  作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渺得不能再渺的人物,他身处时代的洪流中,只能跟着浪潮走。


  如果一旦浪潮中涌现了什么机会,范云能够伸手紧紧抓住的话,那么,他的命运或许就能发生改变。


  就像范云复员之后,从一开始的送信被辞退,然后送牛奶,再到去应聘城管被拒绝,又到再次送牛奶到杨大队家,突然杨大队告诉他可以参加一次城管的面试,再到后来消防比赛,他抓住了机会很好地表现了自己,并提前转正。


  这一切,都是范云抓住了很多的机会。


  他抓住这些机会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凭着下意识,凭着本能。


  或许,范云并没有刻意的去做什么,但是,正是因为他身上潜伏的那种人类求生存和求前进、求发展的本能状态,促使他不断的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绩,虽然这些的成绩,在大人物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范云这样一个世世代代都是农民的儿子来,着实不易。


  改变命运。


  征服命运。


  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可是,真正要是做起来的话,许多人都是会碰的头破血流,仰长叹的。


  其实。


  范云现在并不十分缺什么,他现在唯一缺的就是钱。


  他现在有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有一个青春健康,充满无限活力的身体,有唐若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有理想。


  有希望。


  他现在缺的,大概也就剩下钱了吧。


  “好风借我力,扶我上青云。”


  现在对于范云来,他的好风就是钱,没有之一。


  范云顺着城台路原路返回,又折回到教育路那里。


  突然。


  他发现前面有一个挑着担子卖货的无证贩,正在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年轻妇女吵架。


  那个贩大概是气昏了头,光顾着和那个妇女吵架了,而放松了作为一个无证贩应有的警惕,所以并没有发现范云,于是范云悄悄地靠了过去。


  过去后,范云发现这个贩很嚣张。


  他的担子就摆在脚边。


  只见那个满脸都是麻子,一脸苦相,看上去好像刚刚死了老娘的贩怒火冲地冲那个红衣服的年轻妇女嚷道:“……不买,不买你问什么价?不买,你问什么问?”


  那个红衣服的年轻妇女毫不示弱,气道:“神经病啊你,我发现你是个神经病……


  刚才我走到这儿的时候,不是你主动问我的吗?


  问我要不要草莓,然后我才问你的,我问多少钱一斤,你十二块钱一斤,你是黑心鬼啊,你那个草莓卖那么贵,就你这个破东西能值十二块钱吗?


  我问一下你,你要搞清楚,是你先问我的好不好?


  再了,就算是我先问你,难道我不应该问吗?我买东西难道连价钱都不能问了吗?什么道理啊,你是个神经病啊你!”


  那个贩,被红衣服的年轻妇女抢白了一番,恼羞成怒:“你才是神经病,不买你问什么价?”


  咳呀。


  这个贩有点嚣张了。


  难道,买东西的人连价钱都不能问了吗?


  范云决定,对于这样的人必须坚决打击。


  这样的人,不要他仅仅只是一个无证的贩,就算他取得了证件,能够正儿八经经营的时候,想必,也一定是一个欺行霸市的货。


  路见不平一声吼。


  该出手时就出手。


  范云直接走到了那个无证贩的面前:“……这儿不准卖东西,来来来,你的秤呢?你的秤拿来我看看,快点,把你的秤拿出来。”


  本来还在和那个红衣服年轻妇女吵架的贩,看到了范云之后,嚣张的气焰立刻熄灭了。


  他点头哈腰陪着笑容,慌里慌张试图从地上将担子挑起来,夺路而逃,嘴边还不停的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歇歇脚……


  刚来的,刚来的,不好意思啊,马上走,马上走,现在就走。”


  马上走?


  现在走?


  立刻走?


  晚了。


  范云紧紧抓住了他的扁担,喝道:“不行,你不能走。


  你这个属于违法经营,这个东西现在不能卖了,把你的担子放下。


  ……松手,松手,我一、二、三,松手……”


  那个红衣女子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微笑有内容,内蕴丰富,值得回味。


  那个贩怎么是范云的对手?范云的双手如同一只铁钳子般紧紧抓住了贩的扁担。


  贩那张如同死了亲娘一般的苦瓜脸,此时,看上去满脸的麻子全部都挤在了一起,然后在眉心当中汇拢,并蔓延到额头上方,在那里写出了一个大大的“苦”字,看上去,贩的那一张脸似乎愈发的苦了。


  别装了。


  装什么乌龟王鞍。


  刚才骂人家顾客的时候那么嚣张,好像一个爷爷一样,现在,转过脸就来装孙子,什么东西?


  范云见那个贩死活不撒手,心里面恼火万分,大声吼道:“撒手,我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撒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那个范看见范云的态度如此坚决,也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极不情愿的松开了扁担:“我没有卖东西,我就在这里歇下脚不行吗?


  怎么了?


  难道不能在这地方歇下脚吗?


  啊!


  这条马路规定是你家的呀,是你们城管队的呀?


  难道我在这个地方歇一歇不行吗?


  你哪只眼看到我卖东西了啊?我这个东西……我在这个地方歇一歇,然后等一下我挑回家去我自己吃不行吗?


  行不行?”


  贩见软的不行,马上又开始来硬的,耍起横来,完全就是一副无赖的嘴脸,强词夺理。


  范云没开口。


  那个年轻的红衣女子倒话了:“啧啧啧……哟哟哟,刚才是谁的草莓是卖的?


  刚才是谁拦着我,的草莓12块钱一斤,问我买不买?


  啊?


  现在你又自己不卖了,又要挑回家自己吃,刚才你干什么去了?我问你,啊?”


  呵呵。


  范云对这种贩根本就无视之。


  像他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滚刀肉,范云见的多了。


  那个贩虽然不敢大声吼范云,但是他却敢大声吼那个年轻的红衣女子:“关你什么事啊,滚滚滚……关你什么事啊?你快滚吧你!买不起就不要买,穷货!”


  那个红衣女子气的嘴巴都快歪了,她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指,气呼呼指着那个贩对范云投诉道:“……喂,城管你不要听他的,刚才就是他,他了,他这个葡萄……草莓,问我买不买?要卖给我。


  他就是个没证的那个什么贩,把他的东西全部都缴了,秤杆子给他撅折了,绝对不能让他卖,什么东西!”


  确实不是东西。


  把美女气得差点都拿草莓当葡萄了。


  贩的态度一会儿软一会儿硬,他的那张苦瓜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上去,变色龙也没有他变得那么快。


  变色龙如果想要变色,恐怕还要酝酿一下感情,而贩这张脸勿需酝酿,变就变。


  对于这样的人。


  一定要给他讲原则。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居然还敢这样强词夺理,信口雌黄,简直是无法无。


  范云直接掏出电话来打给老魏:“喂,师傅……嗯,我……范云,我在教育路口,现在抓住了一个无证的贩,在这里卖东西的,对!……教育路口,态度特别的恶劣……很差,嗯!好,你现在过来……好的,我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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