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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异闻【二十八】第三章 自行车座


  最后,无功而返的我们,接到老周的电话,工作快要完成了,于是我们就直接等在了门外。

  十分钟后,这位法医组长用不含感情色彩的语气告诉我们。

  虽然尸体被烧得容貌身体尽毁,但通过残留部分的DNA鉴定,和李玲得帕金森的老母亲分型一致,年龄一致,体型一致,是户主李玲没错了。

  我们听罢都松了一口气。

  那些我在现场发现的灰烬粉末,是烧毁的干草,看来李玲是一心想要去死,竟然把捡来的干草放在自己的身上,好让火烧得更旺……

  “这女人还垫过鼻子。”

  老周滔滔不绝地说着,有些跑题,“应该挺久的了,果然漂亮的女人都……”

  “老周。”我问组长关于死者死态离奇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他像是突然想到似的,从暂存柜里拿出一块炭黑,形状奇怪的东西,递给了我。

  “死者抱着这个东西。在自焚的时候。”

  他告诉我,“死死地抱着,最后她其实就是保持了这个姿势。这东西几乎都和身体黏在一起了,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完好地分离开来。”

  我没有说话,是说不出一句话,在盯着这团东西的当间。

  老周看我不应答,又自顾自地补了一句:“啊,不过,临死前抱着一个破自行车座,总归还是有点奇怪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旧案自己找上来了。

  很快,对比当年坠山的自行车型号,完全吻合,也就是说,我们找到了9年前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这烧焦的自行车座引出了接下来的问题——

  1998年,李玲和叶勇辉一样,都说自己并不知道车座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自行车是案发三天前买的,崭新的,车座不会说掉就掉。

  然而,9年后的今天,这车座竟离奇出现在李玲的手里。

  看来,这女人并不是毫不知情,她极可能知道内幕,关于自己的女儿如此反常行为,以及发生悲剧的原因。

  可惜,她已经死了,死得惨绝人寰,已经没法把任何自己知道的事告诉我们了。

  我向局里上报了这个发现,立马就被批准成立了专案组。

  由我与徐庆带领,试着找出9年前那个雨夜的真相。

  自焚的李玲是关键人物,是的。

  我们先是把她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有用的线索只有一张纸条。

  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床头柜已经被烧掉了一半,没有波及到纸条。

  那上面的字是最近才写上去的,“女儿,我对不起你。”

  这短短的一句话,虽说没有什么推动性,但它让我冥冥中更加确信了——李玲和她女儿的死有关系。

  “但那会有什么关系呢?事发当晚,李玲始终都……都在餐厅里收银啊。”徐庆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

  事情总归会有解释,只是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罢了。

  我们还调查了李玲的人际关系。

  走访显示,李玲自从1998年女儿死后,就不再和任何的老友往来,仿佛独自陷入了无尽的悲伤,跟谁都是沉默寡言。

  “陈队,她在这里住了够久的吧?菜场的人竟然一个也不认识她,真的是……”

  慢慢地,针对李玲的调查陷入了泥沼,无法前进。

  也是在这当间,我回想起了9年前,两人在得知女儿死讯后的异常反应:这个女人和她的前夫,震惊是震惊,悲伤是悲伤,但似乎侧重点并不是在孩子的死因上。

  只是因为死亡这件事本身而悲伤。

  现在想想,这好像是十分反常的——不是一般父母在惨剧发生后该有的心态。

  一般的父母,应该是无论如何都要搞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对这两个人,只是一个劲哭喊着对不起孩子,却对孩子半夜上山等等的反常举动不闻不问。

  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知道孩子死亡的原因,是他们亲手造成的,所以他们才没刻意地刨根问底,只是在悲痛之余,流露出难掩的愧疚。

  我要是能早点想到就好了。

  ……

  “联系到一起了!”肖冰感叹,“好离奇。”

  “自行车座啊……”张怀满兀自念叨着,像是要说什么,又想了想没有说下去。

  “自行车座,单车谜案。”

  乔姗也跟着说,饶有兴致的口气,“果然当警察真的会经历很多小说里才有的事情。”

  “我们也不想啊。”陈铭半开玩笑道,大家都笑了。

  “所以呢,陈局,接下来你们是怎么寻找突破口的?”钱子雯问。

  水开了,徐鹏慢慢走过来给大家添水。

  “很简单啊,我们去找了叶勇辉。”

  ……

  很可惜,叶勇辉看起来也无法提供给我们什么东西。

  不是说他藏着掖着,我想,就算他主观上愿意坦白,恐怕也是说不出一个字的。

  他没有死,而是……

  “叶勇辉这样多久了?”我问这位赵姓的主治医师。

  他推了推那厚厚的眼镜框,回答我的问题——叶勇辉在四年前就这样了。

  四年前的二月,他和朋友在C市的公路上飙车,结果刹车失灵撞上了栏杆,现场十分惨烈。

  两个朋友当场死亡,还有一个落得了终身残疾。

  叶勇辉不算最惨,但也不好。

  他成了植物人。

  他坐的是驾驶座,按照赵医师的原话说,“当时的情况,没撞死他就是万幸。”

  医师顿了一下,继续对我们说道:“他的情况还在逐年好转,不知道能好转到什么程度,我是说,他现在甚至吧,还能……”

  “他已经这样四年了?”

  “没错。”

  “然后呢,你说他好转到什么程度了?”

  医师刚想回答我,哪里的病床警报就响了,他拎起急救箱就冲出了门。

  听护士说,是一名住院的老年患者突发脑溢血。

  我叫那名护士带我和徐庆,来到了叶勇辉的病房。

  “嘿,叶先生。”

  他没有回我,废话。

  我看着这个全身僵直,蜷在被子里,相貌英俊,却已经被憔悴和苍老侵犯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怜悯。

  他还不知道李玲自焚的事情,我要告诉他吗?

  他心里会难过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听不懂我说的话?

  “李玲死了。她……”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搞笑,在一个植物人面前拼命地组织语言。

  “她是自焚,自焚懂吧?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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