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霜池水底
残烟淡淡，天边飞兽归林结伴返，举步向天边览。霜池冷，波光泛。飞花烂漫，满目雪残，水底暗暗，如觉天色已渐晚。
雪野浓雾罩，风送水声潺，昏暗照影动，心里却愁烦。霜池幽暗淡，天际现星繁，寒夜觉衣襟冷。叹此一生，空怀抱负，忧心忡忡，徒具铁骨铮铮。可奈我仙道无门心有愧，虚度岁月漫漫。
霜池坐落在冰川之上，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川围绕在一起，之间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霜池。池上缭绕着深厚的云雾，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完全阻挡了所有视野。
这看似深厚的浓雾，其实只是水汽。那种冰冷程度，并不逊色于冰川。若修行不佳，则必定会被冰冻起来。
而霜池的温度，更是低得可怕。但没有结冰，必定有着一股强悍的力量来维持。否则在自然情况下，不可能依旧这般。因为这样的缘故，使得蒙面人产生了怀疑。他感受到的这股神秘力量，也许就是从这里散发而出了。
蒙面人带着寒子漠缓缓地下沉，池底里非常昏暗，也非常冰冷。若自己不是在蒙面人的怀中，恐怕也未必承受得了这股冰冷入骨的气息。
尽管如此，但这对于蒙面人来讲，依旧安然无恙。霜池并不是很大，还能看到四周的冰川，以及铺上了一层细沙的池底。
“果然没错，这股神秘的力量就在此处散发。不过这回，又会是什么呢？”蒙面人带着欣喜与猜测，喃喃道。
“唉！寒子漠不管了，先留在此间吧！蒙面人摸了摸他的脸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眨眼工夫，蒙面人就来到了池底处。脚踏雪白的细沙，水波微微荡漾，轻轻地摇曳着这一身邪魅的衣袍。随即把寒子漠安放在一块平滑的冰块上，让他安稳地沉睡。
冰块散发出丝丝的寒气，不断地侵袭着寒子漠的身躯。但与此同时，身上的仙灵之气又将此化解了，这才保障了身体不受到寒气的侵害。
霎时之间，寒子漠猛然睁开了双眼，望着四周一片昏暗，感受着深寒的气息，顿觉很难受。
“你到底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寒子漠十分紧张，不禁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这里是霜池。”蒙面人立即说道。
“霜池？”寒子漠更是不解地问道。
“没错！”
“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望着眼前的蒙面人，寒子漠带着几分敌意，冷声道。
“你觉得这里如何？”蒙面人轻轻地笑道，语气十分柔和。
“这里！呵！又阴又暗。”寒子漠邪笑道，带着一抹嘲讽。
“阴暗？这简单，你想要多亮都可以。”霎时之间，蒙面人抬起左手，摊开掌心，一缕蔚蓝色的火焰迅速窜了出来，顷刻把此处照耀地十分光亮。
“这是这是蓝翎羽焰！”寒子漠十分惊叹，想不到蒙面人竟然会将这东西派上用场。
“不灭的神火，不愧是好东西。”蒙面人骄傲地笑道，对得到这罕见的火焰感到很心足。
“哼！靠吞噬别人手中的东西算什么正人君子，你干脆把我也吞噬了更好。”寒子漠讽刺道，不禁冷笑一番。
“寒子漠，你好大的口气！本神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拦！”蒙面人有点不悦，随即展开手臂，森然地道。这种姿态，足以证明他心比天高。
“人在你手，身在霜池，要斩要杀，随你的便！”寒子漠淡然地坐在寒冰上，表现得很不在意。
“告诉本神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谁在你的身边？”寒子漠的转变，使得蒙面人心生疑惑，随即质问道。
“唉！天边空怅望，只有月儿伴我在这风雪梦不成。”寒子漠无奈地摊了摊手，淡然地道。
“几日不见，你似乎又长进了不少。”虽然寒子漠不肯讲，但蒙面人却不感到生气，反而有些刮目相看。
“想比起你来讲，还相差甚远哩！”
“牙尖嘴利的家伙！”蒙面人低声道，对于寒子漠身边的人，更是怀疑。
沉闷的气氛中，阵阵的寒气袭来，使得寒子漠顿时打了个冷颤。加上面前有一个令人忌惮的人物，更觉森寒。
“呼！这里真是寒冷，想不到神主竟然喜欢这样的鬼地方。”寒子漠不满地摇了摇头，觉得此地令人感到压抑。
“你冷了，那本神主就给予你无尽的温暖吧！”蒙面人望着脸色苍白的寒子漠，随即缓缓走上，掀起如同巨翅般的暗黑披风，再次把寒子漠裹在其中。
“怎么样？这感觉不错吧！”蒙面人微笑道，尽显关怀。
“神主，你这样做，最终为的又是什么呢？”寒子漠十分怀疑，蒙面人费尽心思地去保护一个人，真是令人很不解。
“呵呵呵！本神主就喜欢你。怎样？觉得很意外吧！”蒙面人摸了摸寒子漠的头，语气柔和地笑道。
“你喜欢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无依无助的人，既没有高深的修行，也没有显赫的地位。身无彩凤双飞翼，又没有仙家那般的超凡脱俗。在罹山上浮浮沉沉，受遍创伤，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对于蒙面人的这番回答，寒子漠感到很可笑。堂堂的罹山神主，魔教统治者，竟然要屈身做这种卑微的事情。
“你记得我们在寒江时说过的话吗？这应该就是默契吧！”蒙面人略带感慨，随即回想起往昔的一幕。
“寒江！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很恨你，明知与你永难结合。但一提到这个地方，却令我对你改变看法。甚至甚至我会去厌恶我的导师。”顿时，寒子漠满腔幽咽，情心顷刻破碎，并且挥洒着热泪，十分痛苦。
“哦？想不到这段时间，你又改变了不少。”蒙面人表面上依旧保持淡然，但内心却无比喜悦。想不到萧如尘这样做，竟然真的让寒子漠感到厌恶。
寒江这个地方，是第一次与黑雾最和谐接触的地方。当时彼此都没有发生争吵，而黑雾的殷勤，又使寒子漠感到温暖。这种种的原因，加上自己内心的苦怨，的确影响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自己与黑雾是道不同的人，但又与他有着牵扯不清的瓜葛。萧如尘导师的离去，而黑雾却尽显关怀，这使得寒子漠抉择两难。虽然心中一直都有着信念，但这信念却难以证明仙与魔的区别。
人人都是妖魔是滥杀无辜的，而仙客却是和平与正义的。但有些时候，却不是这样。自从萧如尘成为自己的导师后，欢乐的日子很快就如烟散，取而代之的正是那无尽的冷意与凄零。
这或许还不算什么，最使得寒子漠伤心痛苦的是情心的牵动。导师的离去，这将会使这位浪迹萍踪之人有多么悲哀。而这时候，黑雾却乘机而上，虽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他给予自己的温暖又似乎是真的。不过，这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我我的心很痛！你们你们为什么都要一个一个地伤害我？”萧如尘挥袖而去后剩余的残烟，夹着一股冷意，深深地侵入了寒子漠的心中。而蒙面人狰狞的笑意，却化为一缕春风，融解着寒子漠心中的寒冰。这样一来，尽在交煎着这一颗脆弱的内心。
“寒子漠，尝试着忘怀过去吧！你将会跳出青莲界，再度修复内心的伤痛。”蒙面人把手摊放在寒子漠的心脏处，丝丝的灵力不断地平息着这颗怦怦直跳的火热之心。
“忘怀过去？我做不到！”寒子漠激动地大喊道，不断地在争扎着。
“你做不到，本神主就帮你做！”突然之间，蒙面人的面色变得无比坚定与冷淡，语气阴冷地道。
原本裹紧寒子漠的暗黑披风，无端加紧，使得他动弹不得。一手捉紧了他的胳膊，而另外一手却捉紧了他的腰。
“呃！你这个妖魔，你想干什么？”原本澎湃的内心，更是剧烈地跳动着，寒子漠尝试着争扎，却无济于事。被蒙面人的这般束缚，感到被定了身一样，甚至连灵力，也运转不了。
“我想干什么？我要改变你的命运！”蒙面人恶狠狠地喝道，却略带无奈。
“不要！我绝对不会与你同道的！”听见此话后，寒子漠也深知其言外之意。
“你不与本神主同道，只会无尽地堕落！”蒙面人大喝道，觉得寒子漠很愚蠢。
“当我成为一个妖魔时，那才是真正的堕落！”寒子漠立即反驳道，全身都在反抗着。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身上留的血可是魔教的！本来就与仙阶无缘，还强求什么！想想寒江，想想萧如尘的离去，他只会一味地伤害你，而本神主才是唯一对你好的人！”蒙面人猛然解释道，不断地提着最令寒子漠伤心的往事，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内心。
“啊！你给我住口！”寒子漠大喊道，伤心欲绝。
“你心中的事，即便不说，本神主也知道。而萧如尘，却什么也不知！”没有理会寒子漠，蒙面人继续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寒子漠甩了甩头，满脸泪痕。
“你把这些事积压在心里，最后伤害的只是你自己，而不是萧如尘！”蒙面人态度依然坚决，哪管得寒子漠的内心已残破不堪了。
“快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寒子漠想掀开包裹着自己的这件暗黑披风，却发现如同摸到了墙壁一样，根本无法可逃。
“哼！所有的事情本神主都可以迁就你，唯独此事，绝对不能！我不想再看到你一副抑郁的愁苦模样，魔教中不能有这样多愁善感的人，更不能无端让你与仙人同路！”对方越是争扎，蒙面人的手就捉得越紧，使得寒子漠无法动弹。
“那我也告诉你，我也不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寒子漠咆哮道，声音已有点嘶哑。
“在你眼中，魔教就是这般吗？那些仙人，难道就很好吗？他们只会给你无尽的伤害，一味地佯装好人来让你痛苦。你竟然不恨他们，还反过来恨本神主！”蒙面人反问道，神色极为复杂。
“仙与魔尽交煎，剩一点情最难忘！”寒子漠无比绝望，突然苦笑道，苦泪潸然地滴落在这件暗黑披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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