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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曼陀罗一行人延迟来到了与赵、肖相约的京郊小树林。等了数日,依旧没见赵、肖二人。曼陀罗心生疑虑,会不会他们出了什么事?逐派遣一小队人马沿途寻觅,仍无果。进京复命时日将止,曼陀罗不得不进京交差。留下一小队人马在原地等候赵、肖二人。自己带人押着赃银及赚犯先进进京复命去了。

  燕京的天空异常昏暗,云层压得喘不过气来,似有暴雨来袭之势。曼陀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押着一众嫌犯进入大理寺,并将其关押大牢。交接完后并领着赃银风尘仆仆直接入殿进谏皇上。

  显宗喜极而泣:“帝师为大渝不辞劳苦地追回赃款,国之栋梁,大渝之福也。”

  “这是臣该做的。”曼陀罗并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想回家休息,连日的周车劳顿,她_实在太累了。“臣退下了。”不等显宗多说,曼陀罗匆匆离去。显宗对她的这般无礼倒恬不为意。

  反倒是身边的大统领司徒尚君怕曼陀罗此举惹怒皇上,多此一举跪下请求道:“可能是帝师大人太累了,才会对陛下无礼的,请陛下恕罪。”

  显宗看了看爱操心的大统领,婉尔一笑“大统领,去看看吧。”尚君意会接下口谕,飞奔而去。旁边的太监福子笑着对显宗说:“大统领,有心了。”显宗微笑着低下了头,心领神会的陷入沉思中……

  曼陀罗在回府的路上,派人去了户部侍郎那,户部侍郎左之痕派人回了话给曼陀罗,叫曼陀罗安心,己接到她的推荐信,留任秦、谭二人。曼陀罗终于松了一口气,拖着疲累的身体急速赶往离皇宫最远的家。

  曼陀罗一进门,便模糊地看到尚君早已站在大厅里等着她。尚君见她回来,夺步向前,当头劈问:

  “你这几个月去哪了?”见曼陀罗没回应又接着说:“就算去办案也该说一声!”曼陀罗依然不语。尚君急着跳脚,以为曼陀罗又象以前那样对他视若无睹。但当他细看曼陀罗神色倦怠,眼睛半闭,步子摇曳。自知误会了她,她只是太疲累了,疲累的不想多说一语。尚君搀扶着曼陀罗摇晃地身体,温声细语道:“先坐下。”曼陀罗坐稳后,尚君挽起袖口,象完成什么伟大使命,肩负重任道:“我去厨房给你等补品,你等会!”说完往厨房方向飞驶而去。

  当尚君端着补品出来时,曼陀罗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尚君不忍打扰,放下碗盅,温柔地为曼陀罗披上厚衣,侧坐在她身旁,爱溺地看着她绝世的睡颜,痴心不改地守护在她身边……

  第二天,天空沉暗,下了些微雨,尚君早早上了值,曼陀罗整装前往金銮殿。

  大殿上众臣下拜朝圣。太后依旧端坐在显宗皇帝身边把持朝政。礼毕后,吏部尚书沈自清自高奋勇上前进谏,上疏弹劾帝师谏言官等人。

  “启禀皇上、太后!臣_沈自清有本要奏。”沈自清递上折子继续道:“上告帝师曼陀罗、兵部侍郎肖云天、监查御史赵诚贞及其党羽贪污建庙公款行贿之罪。”沈自清的语音似炸弹暴破般四射摄政王党羽众臣。

  太后心知肚明,笑里藏刀道:“沈卿,你可有证据?!你要知道,你上奏的可都是众所周知的良臣呀。”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摄政王党羽们的心象弦在箭弓上的箭一样绷紧,不敢放松一刻,细听端倪。

  沈自清沉吟少顷,缓缓朝曼陀罗问道:“请问帝师谏言官,你在京洲上泉寺追回的赃银有多少?”

  曼陀罗大义凛然道:“昨日下官回京,已向陛下禀明,已缴获王圻余党赃银三十万两。”

  “真的只有三十万两?!”沈自清一字一句追问,没有半点迟疑。

  “确实是三十万两!”曼陀罗坚定地回答。挺胸站直了身体,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沈自清,把自己说的谎话说得振振有词,不容置疑……

  “好!那帝师这么坚决说是三十万两,那就当是三十万两。”沈自清转身稽首,请求道:“臣恳请太后提审上泉寺住持明镜等众嫌犯。”

  “准!”太后急忙下旨。殿前侍卫从大理寺大牢押着住持明镜、方丈等人齐上殿堂。众僧侣穿着狱衣,神色潦倒跪在显宗及太后面前,叩首请罪。吏部尚书沈自清亲自审问起他们。

  沈自清绕了众僧一圈,停在住持明静跟前威逼利诱道:“明静!在圣上、太后面前老实交待。王圻贪污行贿你的赃银究净是多少?”

  明静犹豫了一下,偷瞄在不远处充满杀气死盯着他看的曼陀罗,颤抖地举起了右手,心虑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哽咽了一下胆战心慌地说:“三……三十万两……”

  曼陀罗倒吸一口气,绷在箭上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想:还好,还好。没有拆穿。

  沈自清狐疑地重复道:“真的只有三十万两?”

  “是三十万两”明镜肯定道。

  沈自清转向方丈,轻声哄骗道:“方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是三十万两吗?”沈自清加重语气“出家人不打诳语,请方丈三思谨言呀。”

  方丈闭着眼,低吟了一句“阿弥陀佛”沉重地说:“出家人从不打诳语,王圻师主放在本寺寄存的银两并非如明静所言三十万两,老纳没记错应是八十万两才是。”方丈语音刚落,群臣象炸开了锅沸腾议论起来。尚君在显宗身边急跳脚,但也无奈,因为他没有进谏的权力。

  曼陀罗夹在沸腾的人声中无地自容,天旋地转,你如世界末日一般。

  礼部尚书肖萧为了维护同党曼陀罗的名义立马站出来表率“皇上,太后,不可只听一面之词,而定了帝师大人的罪。寒了忠言良臣之心呀!”

  皇上听完觉得在理,“卿说的有理,若帝师是贪赃枉法之人,那贪污的银两何在呢?”显宗帮着曼陀罗申辨。

  “是呀,众所周知帝师大人的府邸清廉简朴,哪有地方藏那所谓的五十万两银子。”左之痕跳出来助阵。

  沈自清奸佞地笑了笑,等着就是你们这句。

  “启禀皇上、太后,户部侍郎所说的帝师府邸简陋确实藏不了那五十万两白银。那五十万两也不是帝师亲自藏匿。而是经由帝师的同党…”当同党二字音落,摄政王的党羽人人自危起来,沈自清看清此时正是打击摄政王党羽的时机,一字一句开始陈述案情“经微臣连日查案,查到与帝师结党徇私是与一同前往京洲查亲的赵诚贞、肖云天二人。”沈自清触动了肖萧的爱子心切之心,当肖萧听到沈自清提到爱子名字后,猛然心急如焚,竖起耳朵听现已失踪成迷爱子去向。

  “发现赵、肖二人正押送那剩余的建庙赃银五十万两,前往西南边境。”矛头直只摄政王巡地。沈自清的话不仅震惊了皇上、大后,更震惊了爱子情深的肖萧。

  肖萧急切追问沈自清爱子去向:“吾子何在?”

  沈自清假意恍然大悟道:“哦~萧大人不问,在下还忘了说呢!?在下的人马追至西南边境,肖云天等人因为拒捕,被在下的手下就地正法。”肖萧听后仿若晴天霹雳,脸色立显苍白,双脚颤抖,虚汗淋漓,忽口出一股热流……

  左之痕慌忙跑过去扶住肖萧准备倒地的身躯,血滴在扶着肖萧的左之痕手上。左之痕扶扶稳肖萧,拍背安抚道:“肖兄,安好?”为萧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左之痕的手掌,拼着老命支撑起整个身体。象死神般两眼恨绝地盯着沈自清,恨不得用眼神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好泄他的丧子之痛。

  朝庭因这事有点微乱。左相田颁见机落井下石。

  “即然在西南边境找到剩余赃银的下落,那么说明西南边境必有余党接应。臣奏请太后特派吏部尚书前往西南边境继续追查此事。”左相田颁呈报早已密谋好的策略。

  “即然爱卿都这么说……沈卿,那就辛苦你在前往西南边境继续彻查此事。”太后下旨,派吏部尚书前去摄政王管理的西南边境查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后要沈自清去扫平摄政王的势力。

  在一旁沉默不语地摄政王耀晔开口了:“即然太后要彻查本王巡地。是否也要经过本王同意!”摄政王寒射地扫视太后及沈自清,沈自清不寒而栗。动弹不得。

  太后缓和气氛,道:“摄政王,这次不反关系到你的巡地问题,更重要是关系到朝廷官员贪腐问题“其贪何厌,其恶何已,若不禁止,民何以堪。””太后暗示摄政王最好别插手此事,不然最后连名誉都可能搭进去。

  摄政王深知沈自清此次去是要彻底清算旧仇,就算不是冤案也会被打他打成冤案,消除政党。为了自已巡地上的将领他不得不想方设法阻拦。“若太后执意要派吏部尚书去本王巡地,不如连兵部尚书一同派往如何?!毕竟西南巡地也是纷乱之地,要是不小心惹恼哪个将令,错杀了了吏部尚书,不又是怪罪本王冶军不严之罪。”摄政王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威胁沈自清及他的幕后黑手。为自己扳回一城。

  “若与兵部尚书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望也不敢哪个乱臣贼子敢动两位尚书一根毫毛。”摄政王意派自己的同党与太后的爪牙一同前去,好侍机不给对方下手。摄政王就是赌沈自清敢不敢一同前去。

  太后原想拒绝,但细想也是,若吏部冒然独自带人闯入西南巡地,就算有一百条也无法安然回来,更别说查案……太后心知摄政王意图在查案途中加派人手阻挡。但不失为一个打押摄政王的机会。只好答应由摄政王的党羽兵部尚书林飞扬陪同审理此案。

  沈自清接过口喻心里不平,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帝师一起拉下水。

  “即然太后下旨,那微臣竭尽所能完成,但……”沈自清调转枪头,象毒蛇一样缠着曼陀罗不放。“陛下励精图治,而治化不臻者,乃贪吏曼陀罗也!汝与赵、肖二人同流,该判何刑?!”

  曼陀罗愤慨直言“臣不知此事,何来同贪之罪!”

  “不知!?”沈自清嘲笑道:“你会不知,你们不是一起接下密旨前往京洲调查此案吗?怎么不知?”

  “你血口喷人!”曼陀罗继续强词夺理道:“我们只是一起奉旨查案,怎么可能联合起来贪污赃银!此事微臣确实不知。”曼陀罗极力否认,极尽全力摆脱与趙、肖关系。

  显宗见局势对曼陀罗不利,紧握龙椅,却因心切,不敢支声。

  沈自清继续穷追猛打,毫无松口之意“帝师大人你竟然不知,若你不知为何夜审明静,若不知你怎么会与明静异口同声说出三十万两白银,而不是方丈所说的八十万两呢!?”沈自清句句在理,睹得曼陀罗哑口无言。

  曼陀罗汗流浃背,知道自己才是主使,已间接害死赵、肖二人。现在的局势,本是一条政线上的同党也不会傻的为了她这么一个小人物自毁前程,趟这趟浑水。这种时候大家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曼陀罗心想自己已是一颗死棋,不会有人救她的,义然接受准备被处死的觉悟。

  正当曼陀罗绝望之际,摄政王勇往直前站出来帮曼陀罗辩解道:“本王认定帝师是无辜的!若无实质证据,仅凭揣测,如何信服。”摄政王话锋一转直只沈自清“吏部尚书沈自清,你不是最讲罪证的吗?那证据呢?!”

  沈自清愤愤不平地想自己低估了对手,道:“不然,臣奏请太后,准臣亲带帝师回吏部严加审问,定能审出个端倪来。”此话一出,曼陀罗听得脸都绿了。吏部是出了名的“屈打成招”……她若进去,无生还之希望。

  太后见准时机,想动手,却被王爷先声夺人。“本王愿以名节担保!”众臣惊愕,谁也没想到摄政王会为了个女人自毁清誉。

  太后见摄政王如此偏袒曼陀罗,借此抓住机会打击摄政王。“

  “虽摄政王王力保帝师,但帝师贪污赃银嫌疑并没有解除。毕竟古人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帝师必须接受审查。”太后示意侍卫围捕曼陀罗。

  “若本王不允呢!”摄政王大步挡在曼陀罗面前,直立起高大威猛地身躯,仿若一颗撑天大树为曼陀罗挡下这枪林弹雨,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曼陀罗动容地看着前来为她护卫的铜墙铁壁,眼里充满泪光,面对摄政王的深情维护,谁不会心生波动呢!?

  僵迟的气氛居危不下,太后与摄政王相视以敌。众臣不敢妄动,生怕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此时,显宗打破僵局,决策道“朕相信帝师不会做出此事,请母后明察。”

  太后料到显宗会反过来帮助帝师,下令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当皇上的师傅是不准有任何一点贪污的嫌疑,免得遭天下人效仿,特除去帝师所有职务,赶出京外,永不返朝!”太后亲自下旨,谁也不敢反抗。

  摄政王原想进一步求情,却被兵部尚书林飞扬拦下,林飞扬示意摄政王冷静,不可为一时之气而坏了大局。即然曼陀罗这颗棋已是死棋,留恋何用,应当弃之!

  摄政王逐渐恢复冷静,便不动声色退居一旁。

  曼陀罗被侍卫摘取顶带官冠,扒掉官服,仅剩一件素衣裹身。曼陀罗深知自己已无利用价值,心如死灰。

  沈自清乘火打劫,毒蛇似的功击苟延残喘的礼部尚书肖萧,小声在他耳边刺激他道:

  “罪魁祸首都没事了,反倒是你的爱子~年纪轻轻正值年华却被就地处决。”猫哭耗子假慈悲继续说道:“可怜你呀~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子送终!”沈自清语音刚落,肖萧当场“乓”地一声,应声倒地,昏迷不醒。站在一旁的左之痕搂起昏厥在地的肖萧大叫“传太医,快传太医!”朝堂一片混乱,众臣束手无策。显宗,太后同时站了起来,观察究竟。

  太医赶到,拿起肖萧地手诊了一会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跪在旁哀号道:“肖大人他……肖大人他崩天了。”

  “啊”众臣惊呼,太后吓得花容失色,显宗直接吓滑倒在龙椅上。左之痕更是泣不成声,大呼“肖兄呀,你死的好冤呀!”顿时朝堂混乱不堪,沈自清乘喧嚷嘈杂之际,退隐阴暗的角落里。

  金銮殿舍弃以往的庄严,杂乱无章的龙鱼交错在一起。忽然,一声怒吼:

  “肃静!”

  摄政王耀晔平定一声吼!如苍穹耀阳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人声沸腾的金銮殿立刻安静了下来,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位威仪多尊的王爷!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渝的金銮殿!不是你们吵嚷的地方!”众臣被摄政王说的惭愧地低下头,摄政王立刻主持大局,指挥安排事宜。

  先指派大统领护送显宗与太后回宫,并遣散大臣,再命人抬走肖萧尸首,关押嫌犯,收拾善后。尚君担忧地看了一眼安然无事的曼陀罗,很想拥她入怀安抚她失落的情绪,但皇命在身,只好亲自护送皇上、太后回宫去了。

  曼陀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知道这次的错误是自已一手挑起的,殃及这么多的无辜……是她,惹不是她这个祸星,肖萧父子也不会死于非命……曼陀罗泪如雨下,泪水滴在金銮殿冰冷的地板上,溅出心碎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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