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刺

　　（10８小说Www.bOOk１０8。[燃^文^书库][www].[774][buy].[com]cOM更新）渎道159：更新时间：2015-01-2323:33:25。青玄笑得很肆无忌惮，脸色胀红。伫立身旁的青杀剑一阵轻颤，仿佛也觉得很好笑。.html1０8小説wWW。BOoK１０8。cOm鯁噺

　　“林立，说这些话你不觉得恶心吗？”8225720

　　重重咳了两声，他压低声音说道：“若别人说这些话，我只会觉得好笑，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便不仅好笑，而且还恶心人。”

　　“为了撇清与道天观的关系，便不惜把两个相依为命，而且还救过你女儿一命，让你得到机会铲除对手的恩人推进火坑，使这两个傻子认为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为了早些把屁股挪到族长的位置上，便不惜把老父亲辛辛苦苦隐藏的东西透露出去，让自己年迈的老父亲死于非命；为了除掉一个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便不惜把自己女儿当作工具去冒险……林立，你这辈子都不是一个好人，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用任何手段。就这样一个无耻卑鄙的小人，你还好意思谈良心，好意思谈颜面……你还有颜面良心可谈？”

　　“啧啧啧啧……满嘴说着仁义道德，干的却都是下流龌龊的勾当，真不愧是林家的族长，做人做到你这么不要脸的程度，也真是难得了。”

　　话极其诛心难听。但凡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大咧咧戳穿，恐怕任谁的脸色都不会太好。但很奇怪，当这些话灌进林立耳中时，他原本凝重的面色却是松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看向青玄。

　　“既然如此……林某人倒还真想和你谈谈，只是不知你要如何证明，你不会食言？”他冷冷说道。

　　青玄收敛笑声，毫不掩饰厌恶情绪说道：“没有证明。事后食不食言，我也无法保证，因为这得看你的最终表现。”

　　林立眼神微眯道：“那我凭什么要和你谈？”

　　青玄轻笑道：“因为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知道，家族存亡对你来说很重要，女儿的安危对你来说也很重要，但是这些都只能是在一般情况下的时候，一旦事关到你自己的性命……这些都不再重要，你说对吗？”

　　林立没有否认。

　　沉默片刻后，他淡声问道：“我以为这些世上就我一个人知道，没想到素昧平生的你却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相信神殿真有这么可怕的能力，你到底是谁？”

　　青玄缓缓说道：“提醒你一下，不在你要做的事情范围内的话，你最好少说或者别说，否则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林立面色微微一变，不再说话。

　　青玄似乎也不想再说太多，手掌一翻将一件事物抛向林立，淡淡说道：“想办法让这个东西挨近你的客人，时间越长越好。九日后，如果不想你林家变成废墟血流一地，就在那天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林家大院，包括你的女儿，当然如果那天你能把另外一个客人拖住的话……便算你多做了一件事。”

　　林立拿着那件事物看了几眼，然后问道：“不知你到底说的是哪位客人？”

　　青玄冷冷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立当然不会蠢到分不清人的地步，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有自己的目的，见青玄不说话，也就不再问。

　　将那件事物收好，他又问道：“事情过了……林家会有什么好处？”

　　青玄笑说道：“从此受神殿庇护，保你和你的林家跻身南方大豪序列。”

　　林立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

　　这样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不用做太多事，更不用满肚子黑水思谋划策算计，只需要让一件东西挨近西西，九日后再让他们暂且离开林家……简简单单的两件事，便可以换来成为帝国南方大豪强的巨大好处？

　　这两件事对林立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原本他以为那个叫青玄的人会让他做很多事，结果却是这么两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所以顺着密道回到书房后，他便一直都在反复琢磨，反复纠结。

　　过程越简单，后果往往就越严重，这个道理身为林家掌舵人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青玄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为了林家为了自己，他曾经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这并不就可以说明，他做这些事没有心理负担。

　　略显沧桑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中，不断把玩、端详着手里那个墨绿色的玉瓶，也就是青玄给交给他的那件事物，一直到夕阳西下，夜幕开始笼上，他才从极度复杂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了眼天色后，起身往外走去。

　　走出书房，陪伴、照顾他很多年的老仆早已在小厅等了不知多久。见一脸疲倦的家主终于走出来，家仆连忙迎上去给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回到小桌打开了食盒，将里边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放好。

　　林立微微一笑，坐下接过盛满饭的碗，便开始吃他在书房考虑事情时，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就连林月月也不会经常打扰，即便是吃饭，也只是由老仆带过来。

　　饭菜早已冰凉，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连吃下两碗后，他才略微减缓吃饭速度，微笑问道：“老梁叔，你说……成大事不拘小节，这话是对还是错？”

　　老梁叔笑了笑，伸出粗糙的手掌给他轻锤着肩，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听，更不认字。

　　林立接着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认为这句话很对，所以为了家族能更好更稳定的延续下去，就牺牲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原本我其实很讨厌的见不得光的事……刚开始啊，我还会安慰自己，对自己说是为了家族才这么做，到后来竟然渐渐的没了歉疚，甚至还觉得理所应当，更甚至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旦有会影响到家族，影响到我的危机潜伏靠近，我就会下意识的要在危机爆发前将它扑灭，无论是做什么……很多年前那个仗义直行的林立，现在早已变成了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真的好么？究竟是责任、环境改变了我，还是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老梁依然体贴的为他捶着肩，只是笑，看起来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其实却没有这只是他一辈子养成的习惯，只要见了人，都会笑。

　　将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话说出来后，林立也不再纠结，埋下头继续吃饭。

　　老梁停止了手中动作，然后往外走去。

　　林立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于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不用去叫月月，吃完饭我自己去。”每当他在书房错过饭点时，老梁便会去把大小姐找来陪他解闷，因为其实很贴心的老梁知道，家主又难过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大小姐。

　　于是老梁停了下来，笑着站在一旁。

　　很快，饭菜便被一扫而光。林立一如往常在书房里吃饭那般用手擦了擦嘴，又把手在衣角蹭了蹭，再向收拾的老梁点头笑了笑后，便背着手往外走去。

　　林月月的小院子隔得不远，很快林立便来到了院子前，停顿了一下后他迳直走了进去。

　　林月月正在院角的秋千上晃悠，西西不在。

　　很好，林立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进去。

　　正低头不知想什么的林月月抬起了头，甜甜一笑道：“爹。”

　　林立笑着在女儿身旁坐了下来，问道：“月月在想什么呢？小西怎么没在？”

　　林月月噘嘴笑道：“我没在想什么。”

　　她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林立也没有再问，伸手轻拍了拍女儿的头，他温和笑道：“我猜……你是在埋怨爹爹。”

　　埋怨，自然是当初离家出走的原因，自从回来后，父女俩便一直没有提起这个问题，但不提并不代表心里的疙瘩已经不在。林立知道她为什么离家出走，林月月也已经看出来，爹知道她为什么走。

　　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蹙着眉尖想了片刻后，林月月轻声道：“爹是为了家族好，所以女儿没有埋怨，现在没有埋怨。”

　　现在没有，就是曾经有，林立笑了笑，有些苦涩。

　　这注定是一个沉闷，且短时间内无法消弭的问题，所以林月月也不再说话，不知该说什么。

　　她理解父亲的难处，但也始终接受不了，西西两人被当成弃子，自己也被当成棋子的事实，虽然这事最终成全了两人，没有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也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初衷在那儿。

　　当初两人在书房里的那番对话，对她来说是心里一根无比尖锐的刺，刺出的伤口，至今未曾痊愈。能做到和曾经没有太多变化去面对父亲，便已经是她的极限。

　　沉默片刻后，林立低声说道：“这次回来……是小西劝的你吧？”

　　林月月微诧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爹的女儿，爹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吗？”林立苦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西……已经知道爹爹当初的用心，不然她怎么劝你回来。”

　　林月月点了点头，轻咬着唇说道：“西西是好人。”

　　林立也点头道：“光是不计较爹爹的没安好心，就足够说明她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不仅如此，在知道家族有难时还主动回来……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能有这样一个朋友，爹爹很为你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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