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不通,便砸通

　　许久，几人方从这句话所带来的意外中清醒过来，一直很平淡的苏二蛋，神情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一丝不多，但很明显的鄙夷、不喜。[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com]

　　在他看来，易川就是在风险以及需要经历的痛苦前，选择了退怯。

　　陈曼曼看着易川道：“你是不想、不敢冒这个险？”

　　易川微抿着唇不说话，但眼神流露出来的却不是胆怯，甚至有点……疯狂？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先前你二师兄只是在考验你的毅力，你会怎么选择？”陈曼曼微微一笑，并没有注意易川的眼神，他神情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失望，道：“固然会经历不小的痛苦，失败的后果也确实如此，但大洗髓术成功率没有那么低，只要你撑得下去，就能成功。”

　　微微一愣，易川笑容愈发苦涩，但没有露出陈曼曼希望，也不希望看到的神情，沉默了很久，他才有些沙哑说道：“我觉得……我应该属于那种特殊的人。”

　　话刚出口，莫末便忍不住斥道：“这种时候还逞能，有什么用？二师兄这般吓你是不该，但他也只不过想看看你的毅力罢了，哪有什么恶意。就算你先前是害怕失败，那也是人之常情，既然现在已经告诉你真相，你又何必非要钻牛角尖？”

　　“我们不会因为这个便轻视你，因为换做我们，也同样会怕。”

　　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莫末，易川咬了咬唇，苦笑说道：“谢谢师姐好意，但是……我觉得我真的是那种人。”

　　眼中升起一丝恚怒，莫末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苏二蛋起身往院外走去。

　　固然他有温和，甚至憨态的一面，但那一面从来都只在他认可，或者佩服的人面前展现，除此之外，他便是让人如雷贯耳，不苟言笑的二师兄。

　　他没有认可新来的小师弟。

　　沉默看着他走远，直至消失，陈曼曼才回过头看着易川，微微摇头道：“这是何苦……也罢，说说你的理由？”

　　“我不甘愿平庸。”易川起身，极其认真又苦涩说道：“我不想和她差得太多，因为她想看得见我，是因为我想她看得见我，所以她才渴望看得见我。因为她知道我想一直保护她，所以她愿意一直让我保护她，如果我与她的差距太大，她也依旧愿意让我保护她。”

　　颇为绕口的两句话，却让得三人都怔了怔。

　　西西笑了，不像往常那般宁静。

　　陈曼曼眼神很复杂地在两人间游移片刻，有些苦涩笑道：“你知道这有多不切实际吗？如果感知元气者万里挑一，那拥有这些奇特能力的人，则是十万挑一，百万挑一。且先不说是否具备这种能力，就算有……觉醒也太过艰难。”

　　“事在人为。”易川笑着看了眼天，低声说道：“我相信那么一句话：上天在对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了另一扇门；也相信上天真的不会那么绝……”

　　“就算它真的那么绝，那么……既然路不通，便把它砸通吧。”

　　…………

　　…………

　　曾有古人为了便于子孙后代出行，不惜移山。现有少年因不甘平庸，而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不同的是，古人移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山。山就摆在那儿，只要愿意去挖，总还是看得见进度，虽然微乎甚微。而易川要移的，却是压心里脑海里，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山。

　　究竟有没有山？挖不挖得动？他不知道，也不知道究竟能否像传说中古人那样，最后感动了天神，移走了那两座大山。他只知道，他真的不愿意做那种尝尽苦楚后，却只能堪堪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的人，至于究竟能否感动上天，把他的那座山移走，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总要试试，才能知道。

　　陈曼曼莫末二人不想、不忍，也无法再劝说已经执拗起来的小师弟恢复清醒，回到正途，于是只好无奈同意了他的选择。

　　但大师兄并未因不理解这条路，便放弃对小师弟进行指导。将他对这条特殊道路的了解全部告诉易川，又叮嘱他没事可以去藏书殿，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最后交代吴三省带他去藏书殿看看后，也就此作罢。

　　他虽拥有被称为剑道帝皇的神剑士天赋，但这条路终究太特殊，别说他没什么了解，就连三掌教也所知不多。

　　一同离开大师兄的院子，回到地池的时候，莫末略微复杂的看了易川一眼，然后带着西西进了地池，吴三省则带他去藏书殿。

　　跟在吴三省身后，看着他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眼神尤为古怪复杂，甚至还有些阴霾，于是易川心里也尤为复杂。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选择已经让几人对他产生了别的看法，尤其是本来就不认可他的苏二蛋，更是从不认可变成了不喜欢，甚至……讨厌。

　　但他别无选择，不是为了逞能。

　　在十真殿周围那些他还不知道名字的殿宇间绕了许久，穿过几面湖泊广场后，两人走进一片较为偏僻，甚至飘散着一股荒凉的区域。

　　景色与其它地方较为显著的区别，便是这里没有建筑，只有一条丈许宽的斑驳石路，将异常茂盛的树林一分为二。

　　路看不到头，森林也看不到边。

　　而这股荒凉味道，便是由两旁那些生机旺盛的树木中散发出来。

　　走了快半个时辰，路的那头终于出现了变化，一栋古朴高大的石殿依稀映入眼帘。

　　到了这里，那种荒凉的味道更显浓郁了，甚至让人心里有些隐隐沉闷。

　　强压着这丝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沉闷，易川看了眼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的吴三省，想了想，加快了步伐。

　　吴三省回头看了他一眼，脚下放慢些许，眼中阴霾莫名更盛，苦笑说道：“藏书殿存放着建观以来的所有书籍，所以自然比较重要，寻常弟子若无准许，根本不敢也不能靠近这里。”

　　说完他指了指路旁树林，继续道：“之所以你会感觉到不适，是因为树林隐藏着一道阵法。若非跟着我来，你也早就受到禁制，而非不适这么简单了，当然若是有外人闯进这里，那下场……。”

　　易川点点头，暗想果然有玄机。

　　吴三省掏出一块黑色玉佩晃了晃，道：“守藏书殿的是一个怪老头，一会见了他后，让他给你一块这个东西，以后你便可以随意出入不被影响。但别怨我不提醒你，那家伙很怪，往后你来的时候，尽量不要和他说话，甚至……见了他最好低头绕道走。”

　　“如果不是得给你讨一块这破东西，我是不会想见到那老东西的。”

　　略带谢意看了他一眼，易川刚想说两句话，却发现吴三省突然变色。

　　紧接着，空气中骤然传出一股巨力，扑面而来。

　　吴三省脸色一沉，身体却不动如山，显然是要捍下这股扑来的巨力。

　　哪知就在这瞬间，来势凶猛的巨力却陡然一变，极速凝缩至巴掌大小，往他的脸上击去。

　　察觉到这一变化，吴三省连忙举起右手，形成手刀之势往那只看不见的巴掌劈去。接着便听嘭的一声爆响，那只无形巴掌似乎被轰然劈散。

　　看起来像是占了上风，但吴三省面色在这一刻却变得有些微红，左边脸上还隐隐浮出几道手指模样的印痕。

　　显然是他吃亏了。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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