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灵山我来了
灵山近了，洛水城便远了。[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com]
一辆破烂得随时要散架的马车，摇晃着驶进灵山主峰脚下的辽阔草地，在那条曲折攀升的石阶前停了下来，最后，从马车下来二男二女。
“这……便是灵山？”易川目光随着石阶攀升，最后停在那云雾缭绕处，喃喃道。
陈曼曼疑惑道：“怎么，不大像？”
“那倒不是。”易川挠头干笑，心里却默念咋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咧？
经过这些天的正常眼光看待，以及时不时听西西说一些两人在林家时的事迹后，莫末已经摸到了易川的一些习性，见他面色有些古怪失落，便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于是柳眉微蹙，不咸不淡道：“你是不是觉得，作为历史近两千年的存在，道天观就应该气势磅礴，仙气弥漫，始终缭绕着淡淡金光，宛若人间仙境，而不是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石阶？”
易川怔了怔，随即干笑连连，莫末的话虽不完全对，但和他想的其实也差不多。
“幼稚。”莫末没好气说道。固然她已经知道这个小师弟并不是那么不堪，但先入为主的观点，却使得她的态度怎么也好不起来。
“师姐训斥的是。”易川笑眯眯点头说道。
“师姐不是外人，不能对她这么没皮没脸。”知道他痞性又犯了的西西微笑制止，然后略微歉意向莫末说道：“师姐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人就这个样。”
莫末目光扭向别处不说话。
是啊，一个原本不愿被双眼失明的少女侍候，但为了让林家上下不爽他的人更不爽，便高调把饭桌摆到院子，永远一副惬意享受模样，完了却每天睡前要自责一遍的家伙，的确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因为对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来说，你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
她可不愿像林家那些俗人那样，被某家伙用表象玩弄戏耍，所以更加不能计较，所以她虽然不再讨厌她，但也远远谈不上喜欢。相反为了弥补视力的缺失，从而孜孜不倦做着一些很寻常的家务琐事，一心要用心代替眼睛看世界的西西，这些天已经获得了她的极大好感。
真是两个莫名其妙，风格迥异，却都拗得让人无语的人啊……莫末心中略微感慨，随即又想起西西某天和她说私话时，给她看过的某件东西，又有些微微泛酸。
既然已经回观，交通工具自然便失去了作用，陈曼曼索性几巴掌将破烂马车劈成碎片，然后放了把火烧了，至于那将三人从数千里外的洛水城拖到这儿的大棕马，则放它回归了大自然。
很随和随便，符合神剑士陈曼曼的风格。
灵山很高，四人沿着石阶攀登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才到先前在主峰脚下看时处于云雾中的半山腰位置。站在这个高度，山下景象已经开始模糊，远处的景象也一一收入了眼底。
易川不懂风水格局之类的学说，但从这个位置看起来，也隐隐觉得附近那些山峦的方位走势有些玄妙，宛若各色形态的异兽在拱卫，或者说朝拜着脚下的灵山主峰，远不像来时他觉得的那么荒凉错乱，一时间，心里竟升起一股气吞山河的澎湃之意。
只不过与这种豪迈心境比起来，他和陈曼曼的形象显得极其不搭调，像刚进城的乡巴佬般，一人抬着两个至今只有他和西西知道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的硕大袋子。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手快，这几个袋子在山脚的时候，便随着马车一起被陈曼曼一把火烧成灰烬……
随着愈发向上攀登，这种澎湃之意又逐渐平静了下来，转为一种他说不清楚的宁静。有了这份宁静，于是看向脚下那些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斑驳石阶时，感觉也不一样了。
花了两个时辰后，石阶逐渐变宽平坦，一道巨大的拱形山门依稀映入眼帘，穿过这象征道天观历史长河的山门，便是一面硕大青石广场。广场后方，一座座看似散乱，实则井然有序的建筑映入眼帘。
没等他好好打量这天下道派圣地，陈曼曼便领着他走进了距离广场最近的一座偏殿，随意交代几句后，便不知去了何方。
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莫末也把西西带去了别的地方。于是，这间完全陌生的偏殿，便只剩下易川一人。
没有茶水，也没有人问候，甚至连颗凳子都没有，殿内空空如也，只有最上方整齐排放着几尊他不认识的塑像，再有便是他那四个大袋子。
暗自嘀咕这么大个道天观怎么不见一个人影，易川也不好随意乱窜，来回踱步一会后，拉过一个袋子放平，坐下来开始等待。
…………
…………
硕大的道天观某个极不显眼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屋。
陈曼曼的身形，出现在百丈开外的青石小道上，走近三十丈时，一具庞大身躯从屋侧小树林闪出，身轻如燕掠向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观主清修之地，闲人不得靠近。”
陈曼曼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眉眼开阔的大块头，平淡说道：“再罗里吧嗦……把你揍成咸鱼你信不信？还闲人。”
大块头威严转瞬散去，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挠头道：“大师兄回来了？”
陈曼曼没好气道：“苏二蛋我发现你跟着师父这么久，本事没学到多少，倒是学会了废话连篇。”
苏二蛋，比陈曼曼更俗气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却让道天观所有人如雷贯耳，因为他是观主五位亲传弟子之一，名列第二却率先晋入洞玄，观主曾预言，他或许将再次先于大师兄陈曼曼晋入知命境界，因为他是个修炼狂人，不像大师兄那般懒散随性。
提到师父，苏二蛋脸上憨厚顿时散去，事实上，这种憨厚笑容也注定只有极少的人看得见，他正经看着陈曼曼道：“大师兄说我和师父学会了废话连篇，言下之意……岂不是在说师父也废话连篇。”
刚说完他眼睛一亮，“大师兄……你洞玄了？”
陈曼曼板着脸道：“很稀奇？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达到的事儿了，若不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灵印，哪会被你这废柴先迈进去。”
习惯性过滤掉废柴这俩字，苏二蛋笑着道：“看来你们这趟不虚此行啊，既然你得到了灵印，那莫师妹也得到了吧？”
“没……”说到这，陈曼曼忽然有些失落道：“……被人插手了，其实那涅槃印也不怎么适合师妹，不然管他是谁也不可能从我手中拿走。”
苏二蛋心领神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默片刻，陈曼曼问道：“师父呢？”
“有啥事？”
“洛水城林家推举的人到了，我瞧着他们不错，想让师父收下这俩师弟师妹。”
“有师妹？”
“嗯？”
“总算又有师妹了，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不知去哪儿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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