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杀的李凤凰

　　从西西手里接过莫末回到篝火旁，陈曼曼一脚将那具被烧过的尸体踹飞老远，把她身体放平，取出两颗紫金色药丸喂她服下，又用精神力把她极度紊乱的念海抚平，做完这些，他才转头看向李凤凰。[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com]

　　“你挺厉害，能将师妹逼成这样。”

　　李凤凰愣了愣，恐惧看着他。

　　片刻后他的瞳孔开始扩散，慢慢失去了所有色彩，嘴角溢出血迹，最后身体向前倒了下去，像是在对着重伤昏迷的莫末，以及陈曼曼磕头认错。

　　易川不可思议看着这幕。

　　早在倒地前，他就感觉到李凤凰已生机尽散，不是陈曼曼所杀，是自杀。

　　他相信李凤凰不打算再能活着离开，也相信后者即使被击碎了腿骨，也依旧存有战力。但想不到这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居然不敢有任何反抗拼死心理，陈曼曼仅是一句话，便让他选择了自杀。

　　什么程度的恐惧，才能让一个将死之人这么做？

　　手中传来一阵冰凉，是西西的手，易川关心看向她，少女神情依旧平静，但多了股说不清楚的黯然味道。

　　“我没事。”察觉到他的关心，西西平静一笑，接着眉梢微蹙道：“你受伤了。”

　　直到这时，易川才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痛楚，然后走过去，在一堆废木板中翻出几个大口袋，取出纱布与金疮药，回到西西身边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任她缓慢处理伤口。

　　西西处理得很细心，比正常人差不了多少，但也仍不可避免的有些瑕疵，好在易川此时专注着不知在想什么，才没有被她偶尔的动作弄得痛出声，让她可以更加专心。

　　陈曼曼简单粗暴的将尸体全部踹出视线之外，简单处理了一下地上血迹，然后走到身旁，不由分说拿过西西手中的东西，看见易川背上几条张牙舞爪的狰狞伤疤时，他微楞了一下，然后开始上药包扎。

　　“这些人从小进入神殿接受培养，忠诚度比狗都高，从来不会畏惧死亡。”陈曼曼一边包扎一边说道：“他们的天赋很好，但经历却普遍苍白，心理承受能力和孩子也没多大区别，所以他们比常人更懂得要保护家人，选择自杀没什么好奇怪。”

　　易川微怔，随即苦笑点头。

　　这个以后也得叫师兄的人语气很平静，但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如果李凤凰敢反抗拼命，那不仅他得死，他的家人也得被找出来杀个干干净净，所以在陈曼曼出声后，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自杀。

　　这一刻，他把背后唠家常般的师兄恐怖程度，再提高了些许。

　　一句话便让敌人自杀，平静说出杀人全家这种话的人，怎么可能不恐怖？

　　陈曼曼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和师妹从边城回来，她绕道去接你们，其实我应该与她一道，只是那会有些事要办，也不大想给林家脸，所以就没去，结果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还好，你们远不是我认为的那么平庸。虽然我没看见，但也能想得到先前你们做了什么，只有莫师妹一人的话，她撑不到我到来，虽然遇袭后我便联系了她，然后一刻未停赶来汇合，但那个剑士并不弱，不仅占了先机，还有锦卫的伏击。”

　　平静的几句话，易川和西西都听出了很多味道。有骄傲有懊悔，也有些许赏识认可。

　　骄傲不难理解，陈曼曼瞧不起林家瞧不起他们；懊悔也不难明白，他误判了形式，所以出于骄傲，他与莫末分开，酿成了现在的一幕。至于赏识……两人都想到了一些，却抓不准。

　　看着沉默思考的两人，陈曼曼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们或许猜到是因为与莫末并肩御敌，得到了他的些许认可，但肯定猜不到真实原因，其实是易川身上的那些伤疤，以及西西即使双眼失明，也还能帮他仔细上药包扎的举动，最后便是他们，没有因为他的轻视露出任何不满。

　　西西固然聪明，但他更是一个全方位天才，洞察力同样惊人，所以第一眼他便知道西西双眼失明，继而从这一系列细微发现当中，认可了忽然多出来，他原本不打算用正眼看的小师弟，以及更突然的小师妹——一个能用心替代眼睛的小师妹，一个背上满是刀疤的小师弟，面对锦卫面对神殿能够巍然不惧，便足够让他陈曼曼正眼相看。

　　…………

　　…………

　　陈曼曼连夜把马车囫囵修好，载着三人离开了经历一场凶杀的是非之地。

　　接近凌晨的时候，莫末醒了过来，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她身体的伤虽然重，却不是关键。使用秘法透支精神与元气的联系，以及与剑的契合度，祭出精神剑致使念海遭受重创才是最关键，若是恢复调养得不好，就足够影响她修炼根基一辈子。

　　陈曼曼没说，但仅是他那隐藏得并不太好的严峻，便让易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与莫末完全不同，陈曼曼似乎对易川这个小师弟印象很不错，当然对西西更不错，虽然只接触一晚不到，却看这个安静聪明的小师妹越看越顺眼。

　　至于西西抱在怀中的酒葫芦，也成功引起了陈曼曼的注意，但他并没有多问。

　　有一个洞玄实力的神剑士保护，自然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就算还有伏击，只要来的不是知命境界那种超级猛人，便不会再出现生死存亡的情况，所以这些天一直存在的紧张完全松弛了下来，再加上陈曼曼似乎挺健谈，气氛也就越来越轻松。

　　或许真应了患难见情这句老话，又或许知道西西失明那一刻起，就已经在逐渐变化，莫末醒来后，终于不再板着冷冰冰的脸，开始用正常的目光，看待共同在生死间走了一趟的师弟师妹，于是，收获了很多意外。

　　马车已经损坏，再加上还有伤员，所以剩下的路赶得很慢，足足花了十一天，四人才终于进入灵山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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