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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亲事


  “砰”的一声,似是瓷器破碎的声音,虽然沉闷,却是把水莲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主院中分外寂静,但那些小丫鬟却是都露出了头来。便扭过头来问面前这个相熟的女子,“秋荷,夫人怎么又砸了茶碗?你不是说,刚刚去上茶的时候,夫人还喜气盈盈的么?”


  秋荷手中还拿着水莲给的瓜子,此时也是吓的不轻,她起身跟着往院中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不知,刚刚顾夫人登门的时候,夫人的确是郑重换了颜色鲜亮的衣裳去迎的,说什么才有喜气,这会子把人送走了,却是叫了孙妈妈在屋里说话,我看着是有几分不对。”


  她说着便将那剩下的几粒瓜子随手塞到了腰间的绣囊内,起身便往主院走去,又回头轻道,“谢谢你的瓜子儿,孙妈妈在屋里呢,我得去廊下候着,若是有差事也好仔细听着。”


  主院的花厅里,陶氏一脸的怒色,地上的碎瓷片到处都是,茶水流了一地,正流到孙妈妈青布鞋的脚底,那鞋底已然湿了一半。


  “夫人这又是何必,生气只会伤身,得想个办法才是!”孙妈妈看着陶氏的脸,浑然不觉得脚下已湿,只是快速的思索,如何帮陶氏扳回局面。


  陶氏却是没有半分头绪,只一味埋怨道,“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她……”这话她没有说下去,便自己捂住了嘴巴,她猛然想起庄家的嫡长女庄文竺那死时惨白的脸孔。只觉得深身一颤,再不敢往下说。


  孙妈妈却摇了摇头。眼中闪出一丝精光,她不顾地上流淌的茶水和碎瓷,轻轻走到陶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陶氏的怒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犹豫。


  门外的秋荷还在紧张的站在廊下,不远处,水莲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


  沿着树林中的小道,水莲抄近路回了客院。冲到文竹的屋外,就见青杏蹲在那里修剪着一盆已落尽的茉莉。


  看着水莲有些焦急的神色。青杏眼睛也不抬,一边动着剪刀,一边随意的道,“别跑了,不到酉时,任姑姑是不会放小姐回来的,现在还差一刻,急也没用。你且等等吧。”


  水莲听了脚步也慢了下来。她这才想起,虽然四夫人最近总是去罗家,院子里也放松了许多。但四小姐和自家小姐也是去了任姑姑那里学规矩。


  自那日从罗家回来,任姑姑就开始教小姐们规矩,除了八小姐文雅,其它三个小姐都有份。听说自家小姐的天份颇高,她跟四小姐都是初学,任姑姑也极少夸奖她,却几乎没有挨过骂,不似四小姐,整日里不是挨骂就是挨罚,昨儿个还哭到了四夫人的面前,四夫人却也没办法,只说是出嫁之前的规矩,四小姐听说便不再哭闹,只是脸色却一直铁青着。


  “可是出什么事了?”青杏知道水莲去打听消息,知道不应该问,却还是忍不住。


  “就是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来跟小姐说!”说着也蹲了下来,在青杏耳边低低的说了陶氏的事情。


  青杏的脾气虽大,脑子却不行,她想了一回,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留着给小姐和琉璃姐姐去烦吧!我是不成的!”


  “什么事情啊?让我们青杏这样犯难?”文竹的声音响起,两个丫鬟同时起身,惊喜的看着院子里文竹的身影。


  “小姐今儿好早?难得任姑姑舍得这么早放你们出来!”跟在文竹后头,众人也都随着进了屋子。


  “哪儿有这么好,是二伯母有事,叫了二姐姐过去,四姐姐又犯了错,任姑姑要多留她半个时辰,我才能溜出来。” 她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将过了十四岁生日,陶氏也曾给自己请过一个管事妈妈来教规矩,却只是敷衍了数月便辞退了。任姑姑虽然严厉,但自己有底子,又能吃苦,倒也不怕,可怜了文慧,当年因着吕氏之故,将她生生拖累了,没有半点根基,又吃不得苦。


  如此想着又将各式佩饰摘下,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哎,每天戴着这么多东西去学规矩,真是累,也不知道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过的。”


  “宫里的人到处都有轿子,哪用得着走路……”青杏说着随文竹回了屋子服侍,众人听着笑出了声,却也是各忙各的,琉璃叫了小丫鬟打水,芽儿早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中端着几碗冰过的绿豆沙。


  水莲羡慕的看着这一幕,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文竹梳洗好了再召她进去。


  “水莲也进来吧,你别着急,等我打发了你琉璃姐姐和青杏姐姐,你就辛苦了,这打听消息的差事可是最轻松的。”文竹说着,将头发重新挽了个髻,又用素银簪别上,便冲着水莲招手。


  青杏却是羞红了脸,“小姐真是,奴婢就服伺小姐一辈子算了,不让她进来!”


  琉璃端了水盆进来,听到这话,便笑道,“哟,那我得赶快跟催二哥说一声,让他别等了,赶快去讨个媳妇!”


  “琉璃姐姐你真是!小姐……”青杏说着撅起小嘴,众人却是笑开了。


  文竹却又想起一事,便又道,“说不得秋天大哥要来京城准备赶考之事。”说着又看了一眼琉璃,放低了声音,“说是……说是双福也要跟来!”


  琉璃神色一顿,却不再说话,倒是青杏听了有些诧异道,“他也要来?我听崔二哥说他至今也没有成婚呢!”


  话没说完,琉璃却已经端了那洗漱过的水盆退出了屋子,只留下一个背影,文竹只得叹息了一声。


  待文竹梳洗好,众人便退了出去。只留了水莲和琉璃,水莲这才将顾夫人来访。以及陶氏砸了茶碗之事说了个仔细。


  “此事我也不明白,如今已是晚饭时候,你用了饭且再去打听,有什么消息再来报便是了。”文竹一脸的沉重,让水莲知道定是有了什么大事,便也不多说,告退下去。


  琉璃也摇摇头,自去准备晚饭。屋内一时静了下来,文竹却是思绪万千。


  那日在罗家。斗茶之后,夫人们便去西次间说话喝茶。将小姐们留在了敞轩之中,罗小姐自是要招待众人,而自己跟顾玉桐说的高兴,回来后也没有问过汤氏。但显然,夫人们似乎将这亲事定了个大概。


  陶氏的意思很清楚,她要把文淑嫁到段家,也是因此,便将自己的簪子充了文淑的。只以为是哪一日段明熙看到了谁。却没有看清,只看到了簪子,但段家想来也是愿意的吧?文淑要比文慧的出身高的多了。


  今儿顾夫人过来是为何?难不成就是给谁提亲?京城的风俗和彭城不同。彭城是媒婆上门,讲求一个名媒;而京城却是有份量之人上门提亲,媒人身份越贵重,那么这亲事成的机会就越大,而女家就越有面子。


  礼部尚书顾大人的面子够不够大?当朝二品,只跟段夫人、白夫人交好,连卢夫人都要靠边站。她上门,自然是为文淑提亲,但陶氏却又为何不悦?顾夫人不知道是什么出身,但只看作派也是颇有大家风范,定然不会因着几话不得宜而得罪了陶氏,陶氏也不会因为半句话的原因就摔了茶碗。


  她轻轻瞥了瞥窗外的夕阳,轻声嚷道,“青杏,若是四婶娘回来,立即告诉我!再去厨房端几碗绿豆沙来!”


  半个时辰后,当文慧累的半死的进了屋子,汤氏也不紧不慢的回来了,婚事渐近,反而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但她作为娘家的主事,却是不能不到。


  “任姑姑教的可好?”汤氏对着这个侄女儿竟有几分心疼,任姑姑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但也是如此,文淑才有这样好的气质。


  虽然文慧笨了些,但却吃不得苦,同样是站两个时辰,文淑文竹都是咬着牙坚持,只有她,不到一个时辰,便坐到了地上,还装出一副晕撅的样子,任姑姑这种人精儿,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自然是又要挨罚的。


  “任姑姑对我们很好!婶娘累了吧?来吃一碗绿豆沙?”文竹说着亲自端了一碗绿豆沙,递到了汤氏的手中。


  “呵呵,难得这么孝顺我,可是有什么想问的?”汤氏接过绿豆沙,笑盈盈的看着文竹,脸上带了几分戏虐。


  文竹低了头,一副害羞的样子,吱唔着道,“哪有什么要问的。”


  汤氏摇摇头道,“今儿个顾夫人已经上门了,想来是为文淑!你们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说着又吩咐画屏,“去看看四小姐做什么呢?让她过来一趟。”


  文竹一时有些诧异,旋即又明白了,想来那日汤氏已经把亲事大概定了下来,只是这几日忙乱,不曾说出来,她心中不由忐忑,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几个夫人喝着茶便决定了?


  窗外的天空很快黑了下来,在汤氏的绿豆沙快要见底之时,文慧终于姗姗来迟,她的脸色极差,几乎要站不住了,见了汤氏就像离家很久的小羊一般,冲着汤氏就扑了过去。


  “婶娘……呜……”


  汤氏大圆脸的五官顿时拧到了一处,昨天已经哭了一场,劝了好久才劝好,如今又是这样,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文竹一见也是吓了一跳,昨儿个她没有久呆,文慧一开始哭,她就告退了,自然也不清楚文慧的功力。


  可不能让文慧给搅了,万一汤氏觉得累又不愿意提,等事情定下来,想翻盘都翻不得了,她可不想嫁给那个病怏怏的书呆子,一想到秦夫人那看似和蔼的目光她就觉得像吃了一只半死的苍蝇一般,喉咙里直发痒。


  如此想着,文竹端起一碗绿豆沙递到了文慧手里,“婶娘说给四姐姐压压惊!”


  文慧果然被镇住,一时愣住了,只是看看了手中的绿豆沙又摇了摇头,照旧开始哭起来,“婶娘……呜……”


  文竹见了一着急,便又道,“姐姐先别哭,四婶娘今儿个要跟我们说事儿哪!”


  文慧本来就笨,如今愣是没听明白,看了一眼文竹,却是不管不顾的又哭起来,


  “婶娘……呜……”


  连画屏都要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汤氏终于发了话,“好了好了,等亲事定了就不用受这份罪了,我且问问你,那秦家的二公子,你觉得如何?”


  这话说的着急,文慧却是不哭了,伸手抹了抹眼晴,却是半分泪痕都不见,一闪一闪的发亮,她将那绿豆沙放回了炕几之上,脸色羞红,吱唔着道,“嗯……哪个呀,文慧不记得了!”


  “即是如此,便算了,我看他病怏怏的,也不是良配!”汤氏说着又端起一碗绿豆沙,用那细瓷小勺送入口中,只觉得冰甜爽口。


  文慧却是急了,“婶娘,哪有啊,他……他不过是读书太用功罢了……”话一说完,她便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又低了头。


  这意思,汤氏哪有不明白的,便道,“此事还由不得我,得写信去问你爹娘!还要着人去打听打听,若真是读书所致便也罢了,将养几年总会好的。”


  文慧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文竹却是低了头,只等着陶氏开口。


  果然,陶氏又对着文竹道,“这绿豆沙确实不错,明儿个再做几碗过来。”见文竹使劲攥着衣角,才笑盈盈的道,“别着急,从你十一岁到现在,也有个二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文竹却是愣了一愣,十一岁?那会是谁?赵悦?这个许久不曾想起的名字从脑间一闪而过,随即又否定了。段明熙?卢启信?一时几个名字在脑海中浮现,他却是摸不到半点头绪。


  汤氏却是慢慢又道,“白夫人的意思是,回去跟二夫人商量一下再定,她是看好了,白四少爷当年便一眼看上了你,二夫人在京城为他跑了一圈也没有得他一个好,想来还是念着你的。”


  折腾了这几年,原来,还是要嫁给他!


  不觉又想起那个大雪之日,只是白四少在雪中的身影已经模糊,只剩下一件孤单单的白暗花大氅还在脑海之中,还有的,便是漫天的冰冷,犹如文竹此时的心情。


  第二日的一早,就在文竹坐在了任姑姑教授专用的屋子里之时,孙妈妈也出了庄家的二门,却是坐上了一辆富丽的马车。


  马车悠悠出了二门,穿过行人街道,直奔四九城而去。


  马车内,孙妈妈从怀中取出一方红色柬帖,口中喃喃的道,“不管如何,就是它了!”


  随着马车越行越快,窗外的风吹起车帘,将那红色柬帖轻轻掀起了个角,露出少许的文字,那柬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庄文淑”三个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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