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迫在眉睫
清风堂自从萧辞里搬出去之后久不住人，东宫的管事也没有派人看守打扫，故而十分的僻静。
秦宓轻手轻脚的在屋内走动，尽管这样也阻挡不了尘埃四起。飘飘扬扬的充斥了整个空间。她以前还从没来过清风堂，一边各处看看一边说道：“不是要醒酒吗？在这怎么醒啊？”
萧辞里靠在不远处的门扉处看着一脸新奇四处张望的秦宓，心情大好的回道：“你又没有真醉。”
“我醉了！不醉我干嘛跟你出来啊！”秦宓强词夺理的说道。
“醉了啊……”萧辞里沉吟过后便上前一把拉过秦宓亲了一口问道：“醒了没？”
秦宓羞红了耳朵却依然不服软的回道：“没有！”
萧辞里闻言俯身贴紧她的唇，唇齿相碰，碾转噬咬到她喘不上气来才松开，然后好整以暇的问道：“这回醒了吗？”
“谁在里面？”忽然门外一声大喝打断了他二人令人肉麻的对话。“谁？出来！”那人一边质问着一边靠近道。
萧辞里一受将门推开，冷着脸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大声喧哗？”
秦宓隐在寝室的帷帘后面撇了撇嘴，心道：真是脸皮厚！明明是自己偷偷摸摸的，被人发现了还能这么道貌岸然的训斥对方。啧啧。
“回殿下，奴才是这庭院的洒扫，不知殿下在此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说罢立即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本王不过是今日宴席上醉了酒，偏巧走到了这便进来歇歇。”萧辞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
“这清风堂久无人居住定是落满了灰尘，都是奴才的疏漏，奴才现在就进去为殿下打扫干净！”那侍官说着便要进去打扫。
吓得秦宓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只听外间萧辞里说道：“也好。”
秦宓大惊，让他进来？这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萧辞里这个王八蛋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里面灰尘极厚，怕是你要先打些水来才能打扫。”萧辞里接着说道。
“殿下提醒的是，奴才这便去。奴才告退。”
等那侍官脚步声渐远，秦宓这才从里面出来，见着萧辞里那副奸计得逞的笑脸上去便是一拳砸在他胸膛上，他却丝毫不知痛般拉过她的手三步并两步的朝着尚武门外的御花园跑去了。
坐回到座位上时，众人都喝得皆是很酣畅了，一旁的齐昭抿了一口女儿红对着秦宓揶揄道：“听说你刚刚出去醒酒来着？”
秦宓喝了一大口酒来平复微喘的气息，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个郑阳，倒有些出乎我所料。”
齐昭闻言，丹凤眼一眯，忽然的敛了揶揄的神色。秦宓这话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略微的朝着坐在秦宓前方的萧品欢看了一眼，那人正跟对面的卫之孝说着什么，半字风声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秦宓好整以暇的凝视着他，自然也看见了他刚刚朝着太子望过去的那一眼。她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个郑阳还能插一脚？论才貌与风姿，他可比不上太子半点。
齐昭揶揄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没好气的收回视线，低头专心吃菜喝酒，权当身边没有秦宓这个人。
宴上，卢然王子请辞。
皇帝面上笑着应允，赐了绸缎茶叶。至于和亲，皇帝的说辞是没有合适人选暂时搁置。话虽然说的推诿，但两边都十分的清楚，大封朝若非大败是不会跟卢然和亲的。
本来，卢然王子也不是真的为着和亲来的。但他逗留上焱城这么多天，除了谢氏那边是本来就说好的以外，皇帝这边的朝臣都十分瞧不起他，确实，战败还来求娶公主的国家不多。
故而卢然王子在上焱城也受了不少冷遇与白眼，今日请辞又听得了皇帝这番推诿说辞，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一旁的王盛还不忘讥讽几句：“王子莫灰心，原也不是我们大封皇家宗室里的小姐们不愿去那蛮荒之地，只是有爵位的年纪小，年龄合适的又没爵位。确是没有合适王子您的人选。不若等您执政以后，子孙辈们再有今日之情况再来求娶，说不定那时便有了。”
此言一出，连一向提醒自己谨慎自持的秦宓都扑哧一声笑了。卢然王子闻声立刻横眉过来。王盛说卢然是蛮荒之地倒是小事，但他后面却说等子孙辈再有今日之情况再来和亲求娶，这不是说卢然从此往后子子辈辈都会战败于大封，臣服于大封。
皇帝赞许的朝着王盛看了一眼，语气上却略有责备的说道：“王盛，怎么能说卢然国是蛮荒之地呢？”
王盛却回道：“禀陛下，臣并没有胡说，《西域详地诸载》上确有‘卢然，多石，无草木，常年风沙。贫瘠也。’的描写。”
“那也要顾及王子的面子，下次不得再出言莽撞。”
“臣遵旨。”
皇帝面带笑意的向卢然王子说道：“王盛一向自恃博闻广识，只是好摆弄文采，王子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皇帝说王盛博文广识不就是认同他的说法了？卢然王子更加恼怒，但他知道在这里多费唇舌无用，他要尽早的回到卢然去，联合西凉的谢尧两面夹击直取上焱！
他斜眼看了看刚才笑出声的秦宓说道：“陛下，本王听闻您近日里新封了一位公主，正直十六岁碧玉年华，尚未婚配。虽不是皇室血统但听说博文多才，小王甚是喜欢，不若就赐给了小王，就此西去。”
秦宓听到他提到自己，一开始只是有些吃惊但心里却觉得不足为虑。可她转念一想忽然大惊失色。
果然，皇帝说道：“秦宓虽未婚配，但朕早已属意她为太子妃。只怕是辜负了王子的美意。”
此言一出，岂止是卢然王子，满朝文武皆是一惊。尤其是关系到这件事的四人，皆雷劈似的呆在当场。
“四月的江浙南淮一带的巡游，朕打算带上秦宓。你留在上焱监国，等南巡回来后便为你们举行大婚。”皇帝高兴的对着太子说道。
萧品欢回过神来，尽力的掩饰面上的些许慌张神色，起身前去谢恩时偷偷的瞥了身侧的萧辞里一眼，后者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清河公主府内朗垠堂。
秦宓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前，素水有些着急的劝道：“公主，您好歹吃些吧，您都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
“没什么胃口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秦宓将面前的那碗粥推得远了点，没什么精神的伏在了桌上，闭目养神。
素月看着颓废的秦宓，略有所指的说道：“公主吃一点吧，这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可不太好呢。”
秦宓闻言，眼都没睁，翻了个身将头朝着另一面继续眯着。她其实最厌恶恃宠生娇的人，比如清平。但到了这个份上，她多希望素月将她现在这颓废样子密告到皇上那去，愿他能可怜她一片痴心的份上，收回成命。
想到这里，闭着眼的秦宓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收回成命……怎么可能！
看来，得好好利用南巡这个机会了。
站在宫门楼上向下俯瞰整个上焱时，总能给人一种壮阔辉煌的感觉。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和热闹的街铺一望无际的往远处延伸开去。其中偶尔升腾着炊烟和错落的花树，或粉紫或白黄的开在这暖暖的四月里。
东边的云际中射出金黄的光线，一团红日呼之欲出。
车辇早已等候在光明殿前，众臣前来送行。齐贵妃略显得有些神思倦怠，在后妃一众人中有些惹人注目。皇帝上前与她安慰了几句，嘱咐她不必多思，好生将养。齐贵妃娇弱的回了几句，显得与皇帝十分的亲近恩爱。
秦宓却有些犯嘀咕，这齐贵妃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但如今已位列贵妃，可见陛下宠爱。她一向冷傲如齐昭般，怎的今日一反常态，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等谄媚引诱的姿态来？
秦宓低声问身边的洪五宫中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洪五凑过来低声说道：“近日里皇后娘娘打压贵妃，但贵妃得陛下宠爱每次皇后娘娘都扑空，想必贵妃这又是在皇后娘娘面前示威做戏呢。”
秦宓自从皇帝寿宴过后闭门不出，真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看来，韩疏雨被打入了冷宫，掖庭之内也就是齐贵妃能与皇后抗衡了。秦宓又瞧了瞧皇后，后者依旧一副万年贤淑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一分嫉恨的表情。
吉时一到，皇帝先上了车，众人方都上车出发。秦宓的车驾离得皇帝的远些，大概路途中皇帝还要处理些政务，与朝臣们商议些什么，安排在皇帝前后的车辆都是朝中大臣。秦宓排在车队的中后段，挨着齐昭。这次皇帝带了很多包括齐昭在内的有才之士，倒真像是南巡游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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