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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祸 2


  僵持了一会儿,见身后的人不动作齐昭便想假装换个姿势动一下探探虚实。谁知刚动了一下便被那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两只手迅速的摸遍他的全身,耳后是那人略带酒糟气味的呼吸。

  齐昭又急又恼,一把挣脱那两只脏手的禁锢,跳开了一段距离心有余悸的回过头看去,赫然便见谢广正立在他身后。只见谢广华服曳地坦胸露乳,披散着的头发下的脸上满是横肉,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细线,正贪婪着望着齐昭。

  齐昭怒上心头,大骂一声:“淫贼!好个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你还又没有王法?”

  那谢广听见齐昭这样骂他倒也不恼,只是张开双手半蹲在那里像是随时要向着齐昭扑过来的姿势笑眯眯的说道:“小心肝儿,来吧。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贞烈?当初若不是你来招惹本侯,本侯哪里遭得上这份看得见吃不着日思夜想的罪!”

  “这可是相府,赵显成的府邸。外面可都是文武百官。你不要名声连带着皇后和谢大将军也不管不顾了吗?”齐昭威胁道。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的相府?你以为你是怎么来的这水榭?心肝儿,来吧,我保证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半个人影过来的。”说着便又向着齐昭逼近了一些,“来,你先叫一声让本侯听听?”

  齐昭这么一听,好似全都连起来了。他是喝的谁的酒?又如何会头痛?然后又怎样顺理成章的离了席到了这水榭?好大个圈套!想那谢广必是因他在斗才大会上出了名头又惦记上了他,寻人打听到了斗才大会上同是得了名次的吉庆同齐昭走的近了些,这才谋了这么大一个局。想到这里齐昭愈加肯定,刚刚对赵显成的那点欣赏到了此刻竟是这样让人觉得恶心。

  齐昭正想着,一个不留神那谢广便扑了上来,齐昭身后便是水,一个躲闪不过便被谢广结结实实的搂在了怀里。那张满脸肥肉的脸上撅着一个大嘴便朝着齐昭亲过来,齐昭这次想挣脱却渐渐有些使不上力气了。被那谢广结结实实的亲了好几下,齐昭只感觉满脸黏糊糊的唾液和令人作呕的口臭。可他不管怎么用力都使不上力气,看来吉庆那酒不仅仅是只能令人头痛的。

  齐昭虽然使不上力气,但神智却异常的清楚,以至于谢广每碰触他一下那切身之感都像被放大一样。齐昭终于忍受不住这恶心大喊大叫起来。可谢广却越发兴奋,动作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淫亵。齐昭手脚没有力气任由他摆弄,眼神涣散着已经有些绝望了。

  这时,从不远处游廊那边飞速的跑过来一个人,就像风一样冲到了齐昭面前,一脚踹开了谢广,将齐昭一把揽进怀里。

  天色漆黑,齐昭一眼没有看清,等他身后的侍从掌灯过来时,齐昭才发现自己的眸光都有些泪眼朦胧了。他就在这朦胧泪眼里看清了那人的清颜。他用力的揽住自己的身体,弯着嘴角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神情,眼神却无比坚定的看着谢广。只听他说:“舅舅,刚才那一脚是侄儿得罪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当着面跟您说清楚了。齐昭,是我的人。以后您要是再见他可不能再这般亲近了。”萧品欢虽然最后一句是客气话却丝毫没有客气的语气,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就好比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齐昭仰着头看着他,其实他很少这样仰视别人。他仰视过的人都让他感觉到悲愤,他痛恨自己需要仰视别人,而不是别人仰视他。此刻的仰视却全然不同,有什么东西似乎改变了。通透如齐昭,此刻心里有些酸涩。到最后他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上么?

  萧品欢此时正在与谢广对峙中,谢广对齐昭的垂涎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如今肉在嘴边他怎会只是因为一个前途不明朗的太子而轻易罢休。不知不觉间水榭周围已经围了几个黑衣带刀侍卫,谢广如此作恶多端自然要养些高手在身边的。对太子怎么样他倒是还不敢,不过齐昭能顺利的出这相府似乎是不太可能。

  萧品欢淡淡一笑道:“我这太子还真是当得窝囊,如今就连小舅舅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谢广眼神狠辣的盯着萧品欢,就像一只被抢走了骨头的呲着牙的鬣狗。谢广没有下令,自然他手下那些亡命之徒便没有后退,反而在一步步紧逼。

  齐昭四肢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就凭他自己恐怕是带不走齐昭。萧品欢眼见着那些人已经快要形成一个包围圈,若是围住可真闯不出去了。就在这一发千钧的时刻,只见萧品欢大喝一声:“邵珂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哇呀呀杀来一莽夫,手持青背宽刀一下闯入人群,手起刀落一人已毙。紧接着又是几道寒光闪过,顿时血溅七尺,狼藉一片。剩下的人都使出杀招朝着邵珂冲过去,邵珂动作没有停留直杀向谢广,一刀劈去谢广前半额的头发便尽数散落,头皮上还隐隐往外渗着血丝。谢广后知后觉的伸手抹了一把血,吓得大叫了一声后便噤若寒蝉。因为邵珂已经反手把刀刃架在了他的后脖颈子上,他只要稍稍一动,邵珂保证他能身首异处不带一丝粘连。

  萧品欢看了看浑身是血的邵珂,皱了皱眉头道:“直奔目的就好,怎么伤这么多人。”说完看也没看两股战战的谢广一眼,便携了齐昭和邵珂出了相府,无人敢拦。

  萧品欢把齐昭直接送回了园子,立即便召了秦宓出宫来照顾齐昭,想着秦宓一个女孩子略有些不便就又让人叫了萧辞里一同过来。

  他令邵珂去洗换衣裳去了,一同忙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了齐昭和他两个人。

  齐昭的梅苑布置的很清幽,近九月的夜里甚至已经有些冷。齐昭身子还是没有力气,萧品欢抱了条毯子将他裹紧安置在了榻上。他就坐在床榻边上,背对着齐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昭就那样无言的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转过头来盯着屋顶发愣。又过了很久,萧品欢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坐姿不发一言。

  齐昭却有些忍不住了,他开口问:“今天的事,你难道不想问问吗?”

  萧品欢依旧没有说话,他知道齐昭长得招人,也知道齐昭不会轻易陷入情爱。他在乎齐昭,在乎他的清誉、想法、安危。今天的事关乎了那么多他在乎的,他如何不想问?

  可是问了又如何,他自知这场风月他已深陷,听与不听没有差别。

  齐昭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生气。于是便也默默地收了声。

  没过多会儿,秦宓便和萧辞里急匆匆赶来了,一进门秦宓便直奔齐昭的床榻,萧辞里脸色凝重的立在不远处和萧品欢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出屋子将空间让给了秦宓和齐昭、

  秦宓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齐昭,还未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倒是齐昭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他来的及时。”

  “怎么没事,脸色这么差,额上还冒着虚汗,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丞相赵显成下的帖子吗?”秦宓紧张的问道。

  齐昭于是将如何赴的宴。如何喝了吉庆的酒,又怎样离的席,走到了水榭遇见了谢广,再然后又怎样被萧品欢救了出来统统说了一遍。说的气息游离,说的秦宓脸色凝重咬紧了牙关。

  “谢广怎么这么胆大包天?就连太子他都敢下手吗?”秦宓惊愤道。

  “你是他的文侍,什么情势你还不知道吗?”齐昭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我猜谢广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制住他打掉邵珂却是绰绰有余的。好在邵珂勇猛过人,不然今日不仅我逃不出谢广的魔掌,就连邵珂恐怕都保不住。”

  “照你这样说,那谢氏的野心可不只是权倾朝野了。他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还要篡朝谋位?”

  “你以为谢尧如何这般收拢兵权?宁愿待在北凉那样荒蛮的地方。韩疏雨现在在后宫横行骄狂,谢纨都不吭一声。位重且隐敛,必谋大事矣。”齐昭说道。

  “这般说来……”秦宓不禁歪过头去看了看门外立在那里的两人。太子依旧是和悦清颜,这样和他一比倒显着萧辞里更加的内敛寡言。两个人正在低语说着什么,语速很快像是很棘手的样子。

  “这般说来……咱们只能往前走了,因为但凡是回头路便是万劫不复!”秦宓喃喃道。

  “也许没到那一步呢,他毕竟是谢纨亲生的。”齐昭见秦宓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迟虑。

  秦宓却是一反常态的认定了这件事:“不可能的。若是谢尧打定了主意,那么他绝不会容许萧氏还有一个宗室正统活在人世。更何况……”更何况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谢尧若是打定主意要谋朝篡位,那太子绝不会有哪怕一条生路。封个亲王软禁起来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她读了那么多纪传史记,她太明白,只要萧家还有一个正统活在人世那么反谢的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匡扶封室的人便大有人在。谢尧不是傻子更不会心软,若是他谋朝篡位成功了,那么他们这一干人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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