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叹为观止的“聪明劲”

　　

　　汽车平稳的往前行驶，阿婉有些紧张地把手攥在了一起，等会儿自己会不会给大叔丢脸啊，毕竟所谓的什么“上流礼仪”，自己都没有学过呢，要是出丑，自己该怎么办啊。

　　阿婉正紧张的胡思乱想着，顾晋伸手握住了阿婉揪在一起的手，阿婉抬起头，只见顾晋眉眼带着十足的自信与温柔，他对着阿婉说，：“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岁月荏苒，记忆里的许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但许多年后的阿婉依然记着眼前这个场景，车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的映照在顾晋的脸颊旁，可面前的人却温柔但又坚定的说着，：“阿婉，你别怕。”

　　而顾晋也没有食言，此后的时光里，他抓着阿婉的手，耐心十足的一路护持着她长大，这一护就是一生。

　　此时的阿婉奇迹般的被安抚了下来，她冲着顾晋笑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都露了出来，而顾晋摸了摸阿婉的脸，眼里透着淡淡的笑意。

　　不再紧张的阿婉转头看向了车外，虽然汽车在现代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外出工具，可在那时，却称的上是个稀罕物件，来到这里第一次坐上车的阿婉，不禁有种淡淡的惆怅和感慨。

　　顾晋看着忽然间情绪有些低落的阿婉，皱了皱眉，想了想，顾晋问出声，：“阿婉是不喜欢坐车？”难得有点文艺风的阿婉，没想到顾晋瞬间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阿婉看着眼前带着担心的顾晋，那点伤感腾地就消失了，在这里遇见能大叔这辈子有什么遗憾！？

　　阿婉愉悦的开了口，：“第一次坐车有些不习惯而已。”

　　顾晋抓紧了阿婉的手，明明刚刚人就在身边坐着，可顾晋却有种抓不住的错觉，似乎风一吹，人就会随风散开，再也找不见了。

　　顾晋定定的看了眼重新重新鲜活起来的阿婉，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借口，他没在追究这事，顺着阿婉的话提起了别的事情，：“既然阿婉不喜欢坐车，那明天我带阿婉去骑马吧。”

　　“真的？！”阿婉看着顾晋，惊喜的问出声。

　　本来只是试着一问的顾晋，没想到阿婉这么开心，顾晋心情也好了几分，他看着期待的望着自己的阿婉，点了点头，：“真的。”

　　噢耶，大叔万岁，阿婉一头扎进了顾晋的怀里，心里的小人兴奋的跳起了蹦蹦锵。

　　汽车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在经过一个街角拐弯后不久就停了下来，阿婉看来看眼前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华饭店。

　　随后阿婉下了车，只见酒店外门庭若市，还有人候在门外迎着往来的宾客，因为来的都是些在城里颇有影响力的任务，出入的审核也相对谨慎，必须出示请帖才行。

　　不过顾大帅这名头在关北就是人人仰望的通行证，他这边才下车，那边的主办人吴禄青就亲自迎了上来，打躬作揖道：“大帅快请，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吴禄青原本就是帮派出身，后来勾结上军阀又攀上洋人，摇身一变成了英租界联合商会的会长。

　　而本该在南边的人却到了关北还作为宴会的主办方，要是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可顾晋却一点奇怪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朝后看了看。

　　吴禄青颇为好奇顾晋的举动，眼光随着顾晋移动，却见顾晋温柔的将一个姑娘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吴禄青暗暗思忖着这个年纪在顾晋身边的，应该是那位六姨太了吧。

　　“有劳了，”顾晋带着阿婉随着吴禄青一起进了饭店。

　　一走进去，即便是阿婉早有预料，这会也被四面八方的眼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这些人都是关北城里有名的官吏，富商还有小姐太太们，大家都很好奇，一向冷漠的顾大帅，竟然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模样标志却看起来又那么小，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顾晋安抚性的拍了拍阿婉的手，随后环视了会场一周，触及到顾大帅目光的人都低下了头，很是让阿婉松了口气。

　　今晚的主角显见的就是顾晋，这不，立马就有人端着酒杯迎了上来，顾晋想了想，招过一个侍者，然后略弯下腰，摸了摸阿婉头，对阿婉说：“阿婉先去吃一些东西，等会儿我过来找你。”

　　见阿婉点了点头，顾晋站直身，又嘱咐旁边的侍者好好照顾阿婉，才让阿婉离开。

　　宴会完全仿照了西洋的做派，食物是自助型的，阿婉到食物区吃了些侍者切好的法式牛排浸鹅肝酱，又尝了点焗银鳕鱼后，阿婉放下了筷子，（是滴，我们的阿婉用的是筷子），看看眼前的酒会，阿婉竟然还觉着有些不习惯，这样想着，阿婉摇摇头笑自己，自己这是不是也变成了老古董？

　　阿婉正端起另一旁的酒杯时，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从阿婉的手里拿过酒杯，：“阿婉，你还不能喝这个。”阿婉转过身，来人不是顾晋还能是谁？只见顾晋放下杯子，转头吩咐旁边的侍者，：“去热一杯牛奶来。”

　　阿婉笑眯眯的看向顾晋，：“大帅你忙完了。”

　　伸手摸了摸阿婉的小脑袋，顾晋认真的对阿婉说，：“抱歉阿婉，我不知道今晚会是酒会。”

　　阿婉琢磨了一下顾晋的话，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阿婉摇摇头，：“没事，我觉得还不错。”

　　顾晋抿了抿唇，接过牛奶，递给阿婉，：“阿婉喝些牛奶，小心烫。”

　　正说着，却见刚刚在门口迎顾晋的人走了过来，：“大帅，戏曲准备好了，请您和...小夫人过去。”

　　等会儿？戏曲？阿婉一脸你在逗我的看向顾晋，我没听错吧，他们说的戏曲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显然顾晋也是略有点惊讶，但他一贯面无表情惯了，这会只是点了点头，带着阿婉往中间走去。

　　饭店里面有个不算小的台子，看着像是刚搭了没几天的样子，阿婉刚刚还有些奇怪这是干什么用的，这会儿有些明白了。周围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也都撤了下去，摆上了桌子，座椅也都是皮面的，最中间的位置便是留给顾大帅的，只不过旁边又多了把椅子。

　　顾晋端坐在椅子上，阿婉坐了下来，然后便看向顾晋，顾晋看着阿婉一脸你快告诉我的模样，将桌子上的糕点和小酥饼往阿婉那边推了推后，顾晋给阿婉解释了起来。

　　顾晋在京城时，就不喜欢参加酒会或者宴会，只是有一次顾晋被请去听戏后，大家都以为顾晋喜欢听戏，不喜欢舞会。比起舞会上没完没了的应酬和总有贴上来，要和顾晋跳舞的姑娘小姐，顾晋也就默认了自己喜欢听戏的说法，没想到，今天竟然回来这么一出，先是酒会然后才是戏曲，也难怪顾晋会对阿婉抱歉了。

　　听完这些话，阿婉默默的感慨，今天的主办方简直就是个人才啊，这些人钻营的这聪明劲，啧啧，简直了。

　　解决完心里的疑惑，阿婉有些饿了，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卖相还不错，阿婉便吃了起来，别说，还挺好吃。

　　顾晋伸手擦了擦阿婉粘在嘴角的糕点屑，阿婉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没吃饱。”顾晋有些心疼，：“等会我们就走，回去让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好。”阿婉笑眯眯的应道。

　　正说着话，戏台上已经就位了，锵锵之声响起，一个头戴珠花凤冠，身着戏服的女子款款地走了出来，指尖儿纤细，媚骨含情，一抬眉，一转身，一颦一动都带着风情，阿婉看的呆住了，连东西都顾不上吃了。

　　说实话，在阿婉还小的时候，阿婉奶奶的那个收音机里总是咿呀呀的唱着，阿婉觉着一点也不好听，而长大后的阿婉一点也不喜欢戏曲，可现在，阿婉看着台上的青衣，难怪说是国粹呢。

　　顾晋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阿婉，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阿婉之前的话，“我不喜欢听戏。”这个样子还叫不喜欢看戏？

　　到精彩的部分，阿婉激动的鼓起了掌，顾晋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听了起来，却听见不远处的桌子旁传来说话声，说话声音不大，但距离不远，顾晋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你看看，就是那个土包子，对，就是坐在大帅身边鼓掌的那个，我娘可怜她，便收留了她，她倒好，转脸就勾搭上了大帅，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还巴巴的跟着大帅出来坐在前面...”

　　说话的人正是关家的三小姐，关瑞琴，今天她穿着一身洋装，这会正和旁边的女孩背后说着阿婉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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