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晋出征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王氏正被秋露伺候着洗脸，听到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向秦妈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秦妈接过手巾递给王氏。

　　“回太太的话，是二姨太来了。“

　　“金枝过来了？“

　　大夫人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自鸣钟，才刚刚指向六点。

　　“往日里，金枝你总是踏着饭点过来，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

　　旁边的丫鬟给大太太披上披肩，大太太走出去对着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二姨太说，

　　“看夫人您说得哪的话，我这不是怕打扰您吗？“

　　“嗯”，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抬眼看了一眼二姨太，:”金枝，不年不节的今个怎么这身打扮”。

　　只见二姨太穿了一件玉色湖绉滚宽边的袖子短、袖口大的时新短袄,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裙四周边沿都镶了桃色的细花,和亮晶晶的水钻,而脖子上,挂着一副珠圈，连往日里怕磕着没戴的一对白玉镯子都上了身。

　　二姨太一听这话，略有些得意的露出那对白玉镯，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看向大太太：“夫人，您看，这老六已经进门有了十几日了，可却从没漏过面，不说来见我吧，夫人您她可也没来见个礼，您说……”

　　“说什么”王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的拿帕子沾了沾嘴角，“六妹妹新进门，大帅也说她年纪小，就先在自己的院子里熟悉熟悉环境，在好好学学咱们顾家的规矩再说。”

　　“学规矩？哼，整日里缠着大帅，学的哪门子里的规矩。“

　　“放肆!”大夫人不悦的看向二姨太：“大帅也是你能挂在嘴上混说的？我看你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你也该好好学学规矩了，秦妈今天就派两个人去二姨太的院子里，在好好教教二姨太。“

　　“大夫人“，金枝一看没挑动大夫人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哎，您别呀，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看你呀就是鬼迷了心窍，一天就知道惹事，金枝你进门已经有几年了，也算是家里的老人了，我也不想在说你，怕伤了你的面子，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的是什么事，老三老四进门的时候，你就没给过好脸色，那会儿你还年轻，能用不懂事来说，可现在呢，老五老六进了门，也没见你肚子里有个信。”

　　“太太“，看大夫人说的有些过，秦妈走上前，轻轻的唤了一声。

　　大夫人看着站着拧着帕子的金枝，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我今个说的话，好好伺候大帅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不想在说什么的大夫人，二姨太不情不愿的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太太您别往心里去，二姨太她就是这个样子。“一旁的秦妈看着王氏还皱着眉头，以为她还在生气，劝了劝。

　　“我知道，可是金枝今天有句话却也说得对，这个老六也进门有小半个月了，可是却一面也没见，大帅的意思是六姨太还小，可我这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当年老三可……”

　　“哎呦我的夫人，你怎么提起她来了，大帅当年可都说了府里任何人在不许提起三姨太的，六姨太今年可只是个十四岁的丫头片子，还是被卖进关家的。我可听说她原来是关家的大夫人孙氏买来准备给关老爷做个通房丫头的，不知道怎么就给被关老爷送给大帅的，这样的身世，怎么能和当年的三姨太比呢，再说，就算是大帅一时被蒙蔽了，这不是还有老夫人呢吗？算算日子，老夫人也快回来了吧。“

　　“也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管大帅是为着什么护着那小丫头，这府里的规矩不能乱，行了，就先在看看吧。“

　　“您这样想就对了，您为顾家劳心劳力这么些年，老夫人和大帅念着您的好，这顾家无论进来多少人，都碍不着您什么事，要在早一些，那些个姨太太还不是个妾，哪有妾骑在主母头上的道理，您啊，就稳稳的坐着，让她们自己去斗。“

　　“是这个理，嗯，早上让秋露去小厨房要个百烩翠珍吧，昨天吃着这道菜还新鲜。”

　　“是，太太。“

　　回到南苑里的二姨太气的要死，：“真不知道那狐狸精给家里的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帅护着也就罢了，可大夫人竟然也护着，还为了她在那么多下人面前训我，那小贱人最好别犯在我手里，不然你看我扒了她那层狐狸皮。”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拍着桌子，只听一声清脆的玉碎声，二姨太看着手腕上被磕出一条裂缝的镯子，气的都抖了起来，“我的镯子!””狐狸精，我和你没完。”云珠和喜鹊看着被气疯的二姨太，赶忙上前劝慰，屋子里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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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又一次背锅的阿婉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觉着冷，阿婉在心里直叹气：唉，大叔走了，被窝也没人暖了。

　　翻个身，还是觉得风直往后背钻，索性披着被子坐了起来，瞄了一眼顾晋留下来的怀表，才六点半。

　　顾晋是丑时走的，阿婉没有送。

　　其实一整晚阿婉都没有睡，趴在顾晋的身上，默默的听着他的心跳声，顾晋起时，阿婉闭着眼睛装睡，顾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转过身背对着的阿婉眼泪就流了下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可是身处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手握重权的顾晋，也常常身不由己。

　　“六太太，您要起身了吗？“门外的素琴听着屋里阿婉翻来覆去的动静，问了一声。

　　“那就起床吧。“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自己找些事做。

　　吃过早饭的阿婉来到书房，顾晋让人给阿婉单独加了一个小书桌和书柜，这会柜子里的书也满了，阿婉学着平时顾晋的样子，坐在了那把黄花梨的椅子上，可到底是太矮了，坐的进去后，脚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阿婉想了想决定以后每天都喝一杯奶。

　　阿婉看了看手指，今天的水又冒了出来，阿婉默默的拿过小玉瓶，将水滴了进去，这几天，阿婉为这折腾了几次，顾晋在的时候阿婉每天都悄悄的给顾晋茶水里加两滴，可有几天顾晋也不在，阿婉想留一些下来，万一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可是这水却娇贵的很，玻璃的，瓷的，甚至是一些玉石的杯子也留不住，一会儿就干了，最后还是顾晋见阿婉收集各种瓶子，以为她喜欢，就把那个羊脂玉的瓶子拿来给阿婉，这才存住。

　　阿婉看了看手里的瓶子，自己又想大叔了，也不知道这场战会打多久。

　　关家。

　　屋内，孙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间藏着的白发，不经觉得凄凉，老了老了，刚进屋的张妈看到后顿了顿，才带着笑容走了进来边手脚麻利的梳着发髻，边说：“我的夫人喲，您才这个年纪说什么老呀，您昨个才见了少爷，少爷不是还说您年轻呢，少爷那么有出息，他说的话您还不信吗。”孙氏听了张妈的话，脸上才有了笑意：“恒儿是个孝顺的，他呀一天就惦记着我。”说着却又垂下了脸，“昨晚西厢房的红灯又亮了一夜啊。“

　　关家还留着旧时的风气，晚上关老爷歇在那处，管家事先会知会夜里掌灯的管事。

　　两个丫鬟会提着大红灯笼守在关老爷留宿的太太的院门口，大红灯笼会一直烧到早上，后院多少人都期盼着那灯笼花会在自己的院前开一夜。

　　想起那红红的烛光，孙夫人只觉着像是烧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气的掰断了梳子，明明借着秋霞给了她一个教训，可谁知没两天，老爷又被那贱人笼络了去，都有把半个月没进我这屋了，姓杨的娼妇自己把持着老爷还不够，又把自己的侄女弄进来，我呸，真有够不要脸的。”张妈听着夫人的话没出声，想了一会说，“您看，秋喜。”

　　“秋喜？秋喜怎么了，她现在可是顾家的六姨太了，早知道白白搭进去个丫头，我还不如就把秋喜早早送到老爷身边，凭着她那副长相，我看六姨太还怎么嚣张。“

　　“刚刚送秋喜出去时，老爷还留了一晚，谁想再没个声，老爷就又被迷了眼。“孙氏绞着丝花，颇为不满的说。

　　“夫人，那秋喜好歹是您把她带进府里的，还白吃白喝的养了她四年，就算是只狗，也该记着您的大恩呐，我的意思是，您要不派个人去顾家看看，看看秋喜现在怎么样，如果她能讨得顾大帅的欢心，那她不也有机会报恩了吗”。

　　“张妈你的意思是？“

　　“是，您就说请顾家的六姨太去茶楼喝个茶，再去听个戏，这有什么话，您就当面说呀，在要是有个什么事，老爷不得念着您的好啊。“

　　“还是你有办法，看着天还早，要不等一会就派人去给顾家去个信，下午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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