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平交易
温暖吹干头发之后，并没有马上去找温和，而是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她没有烟瘾，点烟就是单纯的点烟，
通常就是用手指夹着，不吸，静静等烟燃尽。
这个古怪的的习惯是温暖的钢琴老师传染给她的。
七年前，林妈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获得了某个国际钢琴比赛的第二名。大家聚在一起吃流水席庆祝的时候，林妈心血来潮，说希望对方有空的话可以来指点一下温暖。
温暖跟绝大多数从小被家长督促着学钢琴的小朋友一样，小学刚毕业，十级就考完了。但内心并没有对钢琴的热忱，只是把练琴，考级，当作任务一样去完成。于是任务结束了，琴技也慢慢荒废了。
温暖听到林妈的话，只当是她在恭维对方，宾客随口一说，主人随意一听，没人会把这话真放到心上。
参加国际比赛的人，每天练琴的时间都不够，哪会有闲工夫来指点她一个业余爱好者。
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
说是刚参加完比赛，想休息一阵，指点温暖就当时放松自己。
温暖当时刚高考完，面对着一个漫长的暑假，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人家职业钢琴师都“屈尊”答应指点她了，她一个“主动”求指点的业余爱好者也没立场拒绝。
那位才华横溢的年轻钢琴老师，在教她的第一天就直言，她很聪明，技巧很好，可惜根本不爱钢琴。
说完点了一根烟，放在琴台上，示意温暖让位，然后亲自弹了一曲。
温暖在一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举动。假冒的爵士大师跟名字是数字的孤儿乐师，在豪华游轮上比赛，他们弹琴的时候也点烟。
那位名字是数字孤儿乐师有过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他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为了姑娘，他录了一张唱片……
夏天快结束
温暖跟年轻的钢琴老师之间不仅仅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之后
温暖问钢琴老师，上课第一天点烟是不是为了“炫技”，给她一个“下马威”。
钢琴老师轻笑着说，他当时只是单纯犯烟瘾了，点上烟才反应过来，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抽烟不妥当。
直接熄灭又显得有点傻，急中生智，才放到琴台上的。
温暖又问他，为什么不戒烟。提出这个问题不仅是基于健康因素，钢琴老师抽烟总是小心翼翼，他要注意自己的手指不被烟灰烫伤，甚至连熏黄都是不被允许的。
对于钢琴老师背后的投资人来说，他的手指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钢琴老师带着温和送自己的粉红色小兔手套，跑到阳台抽烟的样子，看一两次会觉得有趣可爱，次数多了，温暖只觉得钢琴老师很可怜。
“你看起来不像是需要依赖尼古丁的人啊？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小温暖，烟对人的吸引力可以不是尼古丁。试想一下，老师我连续练了三个小时的琴，好不容易得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要怎么充分利用这十分钟放松自己？”
“别跟我说十分钟够听两首歌了，那个时间点，我就想安静的待会儿。”
“我想了好久，后来发现抽烟最适合了。一件跟钢琴完全没关系的事，十分钟一定完成的了，可以给人带来片刻的安宁。”
“小温暖，你会明白那种感觉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这段话的可靠性，钢琴老师离开温暖的时候，除了一张唱片，还送了温暖一包烟。
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正面印着纯白色的“Peche”字样，光看包装会以为盒子里装的是糖果，小饰品之类。
温暖带上粉色的兔子手套，点燃一支，吸了一口，薄荷味，还混杂某种水果的味道。
…………
温暖在研究所上班，遇到难度大的项目，会加班到很晚，她觉得直到这时候自己才终于懂当初钢琴老师说的话。
点一根烟的行为是一场小型的浪漫营救，
把人从长时间的，重复的，逐渐机械化的行为中拯救出来。
…………
烟燃尽了，温暖在确定自己身上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之后，才进到温和的房间里。
温和愁眉苦脸的向温暖抱怨：“小暖，这次真的只剩下你能帮我了。我都豁出脸去找风沙道了，求他帮我牵线搭桥，让我跟嘉歌酒暮说几句话。”
“你知道风沙道怎么回复我的？他说，嘉歌酒暮说自己没空。”
“没空？？？什么叫没空？？有时间上线，没时间听我讲两句话？？”
“谁叫错的是你呢？”温暖轻声说，“受害者不想跟‘犯罪分子’讲话，很正常啊。”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可……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他道歉啊。他这样一直不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补偿他，他哪怕跟我要求个精神损失费或者骂我一顿都好啊。”温和恹恹地说。
“你是真心实意想要道歉，你那个发帖的‘小弟’呢？他才是罪魁祸首吧。”
“他也知道错了，我不正在想办法让嘉歌酒暮感受到他的歉意吗…………”
眼见温和说着说着，委屈劲上来了，哭腔都快出来了，温暖总算大发慈悲的开口：“我帮你探探嘉歌酒暮的态度，但只是探探他的态度，别指望我能说服他原谅你们。”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温暖朝有点希望就灿烂起来的温和泼冷水，“别抱我，你还没洗澡。”
温暖冷酷无情地拒绝掉温和的拥抱后说：“把你的笔记本带上，去我房间。”
同温和堆满各种可爱小物，充满萌萌少女味的房间完全不一样，温暖的房间是走的设计感十足的现代极简“性冷淡”风格。
温和望着一尘不染的室内，想到温暖刚刚还嫌弃她没洗澡……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温暖已经打开电脑，登入游戏了，她用余光瞄了瞄没动作的温和，说：“我都答应你了，你就别装乖了。”
听温暖这么说，温和立即露出真面目，一蹦一跳的跑去霸占了温和房里的羊绒坐垫。
温暖向系统显示在线的嘉歌酒暮发起了私聊
【私聊】[蒹葭苍苍]：“你现在有空吗？”
【私聊】[嘉歌酒暮]:“有空。有什么事吗？需要我陪你做任务？”
【私聊】[蒹葭苍苍]：“谢谢，不过我这次找你不是因为做任务的事。”
【私聊】[嘉歌酒暮]:“那是？”
【私聊】[蒹葭苍苍]：“你知道我跟白露为霜的关系很好……”
【私聊】[嘉歌酒暮]:“她托你找我？”
【私聊】[蒹葭苍苍]：“嗯。”
【私聊】[嘉歌酒暮]：“她现在才托你找我，蛮出乎我意料的。她宁可舍近求远，去求她打心底看不上的风沙道，而不是直接麻烦你。看来你们的关系不止好而已，应该是非常好。”
【私聊】[蒹葭苍苍]：“嗯，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来求我的。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向你道歉，并且愿意做出物质上的补偿。”
【私聊】[嘉歌酒暮]：“你不是猜到我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吗？你没跟她说，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道歉？”
【私聊】[蒹葭苍苍]：“无论你在不在意，你都是受害方。她犯了错，就应该向你道歉。”
【私聊】[嘉歌酒暮]：“那我说我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呢？”
【私聊】[蒹葭苍苍]：“那是你的自由。”
【私聊】[嘉歌酒暮]：“你不求求我？搞不好你求我，我就愿意原谅她了。”
“求我………………”又来……温暖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女性向文艺作品出现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梗……
【私聊】[蒹葭苍苍]：“她托我的事，我尽力了。你原不原谅她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力干涉。”
【私聊】[嘉歌酒暮]：“这样好了，我原谅她，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当然我不会用这个人情要挟你做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怎么样？”
【私聊】[蒹葭苍苍]：“欠你一个人情？我以为我早就欠你人情了，你提出帮我‘治病’不就是卖我人情了吗？”
【私聊】[嘉歌酒暮]：“那是两码事。我提出帮你治病，是我主动的，因为我对这种病很好奇，帮你就当是研究。”
【私聊】[蒹葭苍苍]：“不要挟我做任何违背我意愿的事？”
【私聊】[嘉歌酒暮]：“嗯。”
【私聊】[蒹葭苍苍]：“那么，成交。”
【私聊】[嘉歌酒暮]：“好，我现在就给白露为霜还有那个叫野猪林豹子头的回复，说我原谅他们了。”
【私聊】[蒹葭苍苍]：“谢谢。”
【私聊】[嘉歌酒暮]：“既然是交易就不用说谢谢，毕竟我也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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