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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017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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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际之上,东都洛阳新的一日大作光亮。

  行人司使蔡小昭一身深绿色官服,胸前绣青鸟纹,青冠玄带,手持一枚赤色令牌径直入宫。

  守卫禁卫军见着年轻行人司使手中的通行令牌,面色微变,收起刀戟让出一条通道。蔡小昭长驱而入,在弘阳殿外伏跪参拜禀道,“行人司使蔡小昭,奉前线紧急军情面禀圣人。”顿了片刻,“还请梁阿监即刻入内禀报。”

  御前贴身内侍梁七变闻听蔡小昭此言,面色微微一变。

  行人司乃是大周特设收集天下消息的机构,由皇帝亲自属领,不归六部尚书管辖,耳目遍布大周天下,素以消息灵敏著称。下设四司部,各领一方职责,皆是精干至极。

  蔡氏年纪轻轻任职四部之一秋部的掌部司使,素以聪慧精明著称,虽官职仅视同从六品,但权责颇重,朝中纵是六部尚书在宫中偶遇,也不敢随意轻视。今日清晨持特赐通行令牌闯宫,除非前线当真发生了大事,方会如此行事。

  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连忙向蔡小昭道了一礼,“蔡司使稍侯,奴婢这就去禀报。”

  寝殿帷幕低垂,遮住外界天光。淡淡的佛手香气氤氲在殿中,年轻的皇帝和裳在藏青盘龙御帐之中浅眠,梁七变迅疾入内,不敢入帐,伏跪在帐外轻声呼唤,“……圣人,行人司言有紧急军情通禀。”

  皇帝从深深的睡眠之中被轻声呼唤声唤醒,凤眸睁开的刹那有片刻迷茫,

  不过顷刻之间,便回过神来,渐渐凝成了日常常见的肃暗玄色。

  外间殿堂肃穆,蔡小昭肃手侯在其中等候。

  不过片刻,便听见了内廊之中传来了一阵凝踏的脚步声。忙收了心神肃声等候。少顷,便见一名玄裳身影从内而出,在殿中御座之上坐下。

  “蔡卿清晨入宫,所谓何事?”

  如今大周皇帝姬泽乃是周朝第九位天子,这位少年继位的天子不似他慈仁的祖父文宗和优柔的父皇神宗皇帝,倒似乎更继承了太宗皇帝的铁血之风,甫继位之初就攻略西域,诛杀了造反的同胞兄弟赵王。

  贞平五年,北地节度使孙炅自举起叛旗攻打大周。叛军起兵之初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攻占大周河北山东诸地。大周江山危难之际,周帝姬泽决意御驾出征,率大周军队东出潼关,入驻东都洛阳,在洛阳城中就近主持整个北地军政大局。

  此前更是以己身为饵,一举挫败了山东谋逆阴谋,全歼叛军三万主力军力。一时之间,大周士气大振如虹,叛军则大伤元气,不得不让出陈留郡城,北退入邺都,士气低落。北地战场局面倾倒向大周。

  今上姬泽如今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初醒之时不过匆匆梳洗,一头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凤眸狭长,眸色黑的如同夜色星辰。

  姿容俊秀非凡,多年帝王的尊贵之气与近来亲历战阵增添的铁血杀伐气息混合在一起,叠显在一人身上,愈发显得气势深重。甫一出现在富丽堂皇的殿堂,整个殿堂的华彩便都映袭在一人身上。

  蔡小昭恭敬禀道,“行人司中北地堂刚刚传来消息,八月初三夜,叛军伪帝孙炅行宫醉酒,被其贴身内侍李狍儿弑杀暴亡。其子孙沛恩已在灵前继位,号为新帝。”

  这等对整个北地战局石破天惊的消息,就在这个清晨,由行人司使蔡小昭徐徐报来。

  姬泽端盏饮茶,听得这个消息,握着茶盏的手登时一凝,凤眸也凝重眯起,“此事当真?”

  蔡小昭声音铿锵,“臣以性命担保,千真万确。”

  姬泽眉头高高落下,扬声吩咐,“来人,宣政事堂诸位相公、卢国公程伯献、神策大将军裴俨等人即刻进殿。”

  ……

  ……

  “……叛军贼首孙炅脾气暴躁,连日内战事不顺迁怒身边内侍,以至于被贴身内侍李狍儿漏夜诛杀,”政事堂首相罗元崇拱手朗声禀道,“孙炅也算是一代枭雄,最后却死于内侍之手,当真是可堪叹息。此事之后,叛军短时期内势力大乱。正是一举平定叛乱的好时机。”

  姬泽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目视蔡小昭,“此事行人司可还探查到旁的细务消息?”

  蔡小昭拱手朗朗开口,“当夜,其长子北都王孙沛恩当日夜中曾经入宫,一直未出。直至天明寅时,方发现其父重伤身亡。北都王孙沛恩随即即刻命人诛杀继母曹氏娘家,平江王曹恩利一族。曹恩利猝不及防被诛,一府的家人都丢了性命,宫中曹后也悲伤殉亡。曹氏一族唯有曹恩利长子曹岁吾逃了一条性命,奔入顺城曹氏军营,红着眼睛要报家仇。”

  叛军孙氏邺城之中惊心动魄风云变幻,在蔡小昭娓娓道来之间,编织出一副画面。殿中大周君臣闻听之余一时之间面上神情都浮显出几分古怪。

  当日孙沛恩夜中进宫,天明方发现其父孙炅殿中暴亡。听来其中便有几分猫腻,这中间整个夜晚,在宫中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兵部尚书、新任宰相,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张皋冷笑道,“孙沛恩以子算父,当真是人心不古!”

  “不过是利益动人心。”姬泽冷笑,眸中露出一丝不屑之色,

  “孙炅将北地经营至此,也算得是一介枭雄。没有想到,最后竟落得这般不得好死的下场。孙氏父不父,子不子。兄杀弟,子弑父,丧心病狂若此。天道不存,定将自取灭亡。”语毕环视殿中众臣,

  “我大周与叛军之间,早晚定有一大战。诸位爱卿当速速清点战力,筹措粮草,准备随时开战。”

  殿中众臣闻得圣人发话,都心悦臣服,躬身领命,“臣等谨遵圣人旨意。”

  大周战时政治中心颇为高效,接到消息迅速运转初步做出决策,众臣领命之后便都恭敬退出殿中,一一领命督办作战军力粮草之事。

  蔡小昭侍立在殿中,并未退出,抬头瞧了皇帝的神色一眼,上前一步,朝着皇帝跪下,“圣人。”

  “臣尚有一事,不知是否该禀报您。一时不敢决断。”

  姬泽听闻蔡小昭此语,不由一奇,“哦?何事?”

  “事关宜春郡主下落。”

  姬泽手中正持起一份奏折,陡然闻听蔡小昭口中吐出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心中登时一跳,握着的奏折登时攒住,

  “宜春郡主如今在何处?”

  “清河郡。”

  姬泽慢慢念道,“清河。”声音怀着一股奇异释然之情。

  他心中颇为重视宜春郡主顾令月,自顾令月流落在外失踪之后,日日思念担忧,如今听闻她的下落,不由之间悲喜交集。耳中听着蔡小昭娓娓声音,

  “……郡主下落难寻。微臣想着,寻着郡主身边下人的方向说不得触类旁通,间接寻到郡主的下落。此前命人在北地各地打听类似消息,日前得了清河得了消息。追踪过去,抽丝剥茧,似乎查找到郡主的下落。”

  抬头望着姬泽不辨喜怒的容颜,朗声禀道,“此事乃是微臣初步侦查猜测,不过有三四分准头。按说本该命人仔细查探,待到确认了郡主身份方禀报给圣人。只是”,

  略微停顿,“如今伪燕新帝登基,正于北地之中大索李狍儿。郡主流落在外,若当真在清河,又不幸正遭了索补,被叛军寻到下落,臣便万死难赎了。思及此方提前禀报到圣人这儿。”

  语毕,深深的伏拜下去,“若微臣行事有错,还请圣人降罪,微臣心甘情愿领罚。”

  姬泽扬眉道,“蔡卿费了心力方找寻到郡主下落,朕记你的功尚来不及,如何会记过。”

  思及记忆里鲜妍清丽的佳人,不禁心旌动荡,只觉偌大的弘阳殿坐卧难宁,蓦的起身扬声吩咐,“传朕之命,令集三千神策军,从朕之命急往清河郡。”

  神策军接到圣命之后顷刻在宫门外集结,迎着皇帝出宫,一路护持圣驾,向清河郡方向急行军而去。

  朝中臣子宰相罗元崇及卢国公程伯献等人正奉圣命极力运转,筹备军力粮草,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陡然间听闻皇帝率军离开东都洛阳的消息,登时面色大变。

  大周国君身系天下安危。轻出都城犯险,若在外出了三长两短,不说大周如今利好局势顷刻间付诸流水,便是国本都将要动摇。干系重大无人能负。罗元崇听闻消息,登时飞奔上马,一路疾驰想要追到皇帝行踪阻拦。

  一路疾行追到洛阳城门处时。却只能颓然勒马,见城门空旷,门外大道之上烟尘飞扬——皇帝已是领着三千神策军去的远了。

  时光娥尔,如同白河潺潺流过,一晃三日时光过去。

  这三日里,桓衍和砚秋收拾了一些行李。

  午后阳光低垂,顾令月在屋中小憩,闲来梦见周宫少年一些旧事:

  “哀家的小外孙女儿,”太皇太后冯氏眉眼皱纹密布,唇角含笑,“日后定能过的好好的!”

  母亲丹阳公主目光温柔望着自己,“阿顾,阿娘的心肝啊!”

  往事如同浮光掠影,富贵温暖,浮浮沉沉,

  顾令月猛然从梦中惊醒,见一轮圆日挂在西窗之上,射进晕红光芒。衣裳被一层汗水浸润,微有黏腻之感。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擦拭额头汗意。

  “娘子,”侍女砚秋听见了里间的动静,打起帘子进来探看,“您没事吧?”

  “没事。”顾令月答道。

  “我想去看看白河。”

  砚秋微微蹙起眉头,“如今天气凉,若是受了凉就不好了。毕竟这儿如今还是……”

  “好了!”顾令月浅浅微笑,瞧着侍女,声音温柔而坚持,“咱们这么些日子都过来了,哪里可能最后的一日,犯了这么倒霉?”

  望着窗外漠漠的天色,神色中露出一丝怅惘之意,“我在白河庄待了这么长的日子,竟都没有好好的看过白河。今日一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看了。”

  砚秋瞧着少女,一股怜惜之意泛上心头。

  这个少女命途太过多舛,本应该是待在长安十丈富贵软红之中,享受安乐幸福的生活,却不幸遭遇了太多不幸。

  这样一想,便不忍心拒绝顾令月的要求,屈膝笑道,“既如此,我服侍娘子过去!”

  天地间的暮色渲染山河,色泽红艳,带着淡淡的悲壮之意。

  姬泽率神策军一路策马疾行,不过小半日时光,便赶到清河郡。

  “圣人,”蔡小昭勒马禀道。“前面便是白河庄了!”

  姬泽点了点头,微微勒住坐骑,望着不远处白河边的小小村落,凤眸之中色泽滚动,片刻之后,露出坚毅之色。挥手吩咐道,“前行。”

  神策军军容鲜亮,令行禁止,听从天子的吩咐,飞速向着白河庄的方向奔驰而去。

  夕阳拖着明亮的光芒,屋子立在夕阳中,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桓衍立在屋中,瞧着空荡荡的小院,心中升出一丝对过往的怀念之情。

  北地战局动荡,归往大周的路途定然是一路艰险。也不知境遇会如何。但无论如何,自己拼了一身性命,总要护得郡主的安危罢了!

  白河庄气息悠闲,袅袅升起的炊烟带着生活气息。

  忽的,一阵大批马蹄敲击地面特有的细微声响传入桓衍耳中。

  桓衍心中陡然咯噔一下。

  这么大动静的声音,怕是有数千人马?

  此时此刻,这么大规模的一支队伍赶往白河庄这个偏僻的方向,也不知所谓何事。说不得,便是是叛军察觉到郡主的下落,派军前来此地捉拿郡主。

  他面色明灭片刻,顷刻间打定主意。

  这“叛军”若是当真冲着郡主前来,怕早就得知郡主居住在这间小院的消息,一路率先朝小院而来。

  砚秋那丫头素来机警,在外头定能早早察觉不对劲之处,护持郡主躲避往安全之地。只是若是如今这院中无人,“叛军”怕是闯进来看一眼就转身离开,满庄子寻找郡主的下落。

  倒不若自己留在院中,虽然不能够抗衡这么多的人马,好歹能够做出假象,拖延这起敌军一阵时间,给砚秋争取一点时间。

  桓衍心思起伏,外头人马却丝毫不顾及桓衍翻覆的心理,迅速行进,很快的就到了白河庄。

  桓衍听闻声音,心中惨痛,抽出腰刀,警惕的望着院门之处。

  那马蹄声慢下来,似乎分出一支人马进了庄子,一路向着自家院子前来,最后在院门外止住步伐。

  院子大门从外轰然开启。一队人马长驱而入。

  桓衍握着腰间大刀刀柄,瞧着当中第一匹高大剽俊的马背来人面容,瞪大眼睛,,犹如瞧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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